三人来得屋中随手关上门锁好,只见这座屋子比一般的办公室要高大宽敞数倍,四周皆是形状大小不一的木箱和各种器具,当中摆放着十余件板条箱,旁边还有两个四四方方的金属柜子,而地上此时躺着四人,一动不动。
秦潇见盛思蕊似笑非笑,眉头一皱,这丫头杀人了?忙翻过几人一看,登时愣了,原来是凯特兄妹三个和一个不认识的,此时都已昏倒在地。
他一探之下感觉气息尚在,不觉松了口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周烔也大为不解:“我们功夫在身,尚且要小心翼翼,这几个人怎能轻松就进来了?”盛思蕊眼现狡黠,便将经历说了出来。
她自打发现几人之后,就一路蹑足尾行,来到了这间屋外,趁几人不留意间蹭进屋中藏匿了起来,默声观瞧。
只听维德森说:“你们要看的画就在这里,凯特小姐。”说罢一指面前的箱柜,凯特围着转了一圈说:“就这么几幅也敢叫特展?”
“凯特小姐,这珍品不在多少和大小,《蒙娜丽莎的微笑》就那么一小幅却是法国卢浮宫的镇馆之宝。这些条幅木柜里的都是特纳公认的杰作,价值自然不同。”
“那其他的呢?”“噢,其他的展品都不是油画,已经包装好放进保险柜了。”说毕,一指旁边的两个铁箱子,“凯特小姐如果你一定要欣赏特纳的画,我就打开木条箱让您仔细地看。”说罢,就要去拿工具,只听得一声叫:“慢着!”
维德森回过头:“还有什么吩咐?”凯特突然灿烂地一笑,笑得对面的维德森顿时手足无措,魂儿差点飞了。“其实我们来是想向你借一幅画的。”
“借画?什么意思?”“就是借一幅画出去,不过说好只是借,天亮前就会完好无损地给你送回来,你看怎么样?”
“啊!”维德森听得目瞪口呆,“这怎么行!”“有什么不行的!又不是抢!况且你都打包包装好了,随便挑一幅就行,我们保证一定会小心不让它损坏的。好吗?维德森?”凯特继续用柔媚的眼神看着他。
维德森额头已然见了汗:“凯特小姐,我已经跟你们说了,这些画有些是博物馆的,有些是私人藏家的,随便损坏哪一幅我都无法承担,这绝对不行……”“那可就别怪……哎,那是谁?”伸手向后一指,维德森回头去看时,后脑正中了凯特的一记闷棍,身形便瘫倒了下去。
凯特俯身探了探他的鼻息说道:“只是晕过去了,睡一会儿就好了。”
查理嗔怪道:“凯特,你太莽撞了,你打晕了他,我们等下怎么出去呀!”威廉也说:“对呀!还不如挟持他带画直到比赛结束,再把画和他一起送回来不就行了?”
凯特盯着二人良久怒道:“那你们怎么不早说?!”“我们哪有空隙说话呀?”
凯特青着脸咬着嘴唇:“算了,管不了许多了,反正刚才进来时门卫见过我们,现在只要把画拆下来带走,就说他在忙别的,不能出来送我们不就成了。”查理威廉二人见也只好如此,也就和凯特一起拆起画来。
威廉边干还边说:“你们知道怎么将油画完整包好带出去吗?”听没人回应,扭头一看,只见凯特和查理已然倒在地上,再欲回头,只觉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听完这上述经过,秦周二人心中也不禁愕然,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今天可算是碰上了。他们也着实没想到,凯特还能用到这等手段,为了赢一场可谓是机关算尽。不过眼前的事该怎么处理呢?秦潇一时也捋不出个头绪。
盛思蕊看大师兄又在那里强扮诸葛、思前想后了,就嗔道:“还想什么想,现在大好时机就在眼前,这兄妹三个谁也没看到我们进来,索性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东西带出去,不是正好?”
秦潇皱眉道:“可是如果他们三个转醒过来,不知会发生什么难测的后果。”“就是你妇人之仁,他们三个打晕人家管画的人在先,要说有错也是他们抢在了前头,我们只是渔翁得利罢了,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可是,这背后偷袭不是大丈夫所为……”周烔也接口道。
盛思蕊怒道:“我说你们平日里还老是以大丈夫标榜,怎么一到这关键头上就比老妈子还婆婆妈妈?现在要么借此机会抢先下手,要么退回去拱手认输,你们自己选吧!”说完索性气哼哼地背过脸去,作势要踢醒凯特等人。
秦周二人见状忙轻声喝止,秦潇叹了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说罢,看了一眼地上知觉全无的凯特,目光中颇有不忍。
盛思蕊笑道:“这就对了嘛!不要担心了,就算他们过后被发现了,可也没人见他们盗画,想也无碍。况且他们家世了得,也不能惹下什么官司罪责。”
看见他目光中的不忍,接着笑说:“别儿女情长了,凯特大小姐只是睡一觉就没事了。”
秦潇瞪了她一眼接着问:“那你说的这些展品都在这里,怎么没看到我们古代的书画呀?”盛思蕊说:“就在这箱子里!”秦周二人顺着盛思蕊的指向看去,只见一个贴着“中国馆藏”字样的四方金属柜子就在旁边。
三人走了过去蹲下细看,只见这暗色喷漆的柜子三尺见方,柜门嵌在门框之中,关上后严丝合缝,门上有一个把手、一个数码盘和一个钥匙孔。
周烔突然道:“噢!这就是最新的保险柜了!需要钥匙和密码一起才能开启。晋师父不久前就买了一个差不多样子但小很多的,正在家里钻研锁簧机理。我也跟着去学,现下也有些心得。”说毕有些自得地从怀中掏出一串细长的铁质工具。
盛思蕊忙问:“也就是你能打开了?”周烔点点头又摇摇头:“也对也不对!”“此话怎讲?”盛秦二人皆是犯蒙。
“如果没设转盘密码,没钥匙也能打得开。如果设了密码……”周烔见二人盯着自己,故作慢条斯理,“蒙对了密码就打得开,蒙错了就打不开!”
二人听毕都是眼光一沉,盛思蕊伸手过去拧了他一把道:“这不是废话,没密码没钥匙我也打得开!”
周烔边揉胳膊边说:“哎哟,好痛。这也不怨我呀?晋师父说这密码转盘设正反两组密码,各控一个绞盘卡槽,错一个就对不上,他现在也只是看出了些门道,假以时日必能……”
秦潇叹了口气:“可我们现在刻不容缓呀!”“那就只好碰碰运气了!”盛思蕊说罢起身过去从维德森口袋中掏出钥匙,试了一阵找对钥匙,反反复复转动数码盘碰运气。
没过多久她就摊手说道:“这么多组合要多久才能试中?不如我们弄醒那个管钥匙的,从他嘴里套出密码!”说罢眼光一横就要起身。
秦潇忙拉住:“万万不可,那我们就不是盗而是明抢了!而且还暴露了行迹。”“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干着急吧?”盛思蕊跺脚道。
“那也未必!”周烔猛地来了一句,二人都疑惑地望着他,只见他双拳紧握,关节嘎吱作响,“让开,待我把锁芯拧将出来,门不就开了!”
只见周烔走到近前,骑马蹲裆,力运双臂,灌于右掌,左手按住保险箱,右手握住铜把手,闷喝了一声。
只见得箱体在吱嘎声中左右微微移动,而后腾地一下,那锁芯已然连同把手被生生拉出,在周烔手上微晃。
秦盛两人心中都是暗叹,好大的力道!盛思蕊忙过去伸手透过被拽通的锁孔去拽门,可是门纹丝未动。秦周二人也轮番过去拔门,门都如焊在门框上一样,不动分毫。
就在这焦惑的当口,周烔突然叫了一声:“哎呀,我忘记了!”“忘记什么了?”“晋师父好像说这门锁不但有侧框锁舌,还有上下各两组锁舌,如果不是钥匙密码配合,是打不开的!”
他边说边继续伸入手指试图通过锁芯的孔将门硬拉开,可是只有指头借力这门又哪能动得分毫?
盛思蕊看着他急得额头已经见了汗珠,揶揄道:“也亏得你还记得晋师父说过这话,要不岂不是让他老人家背这不白之冤?”
秦潇小声说:“你也别在这儿站着说话不腰疼了,好好想想该怎么办才是正章。”就在此时,旁边突然传出“啊”的一声清响。
众人忙循声望去,只见倒地人中有一个手臂动了一下,似是将要转醒,看模样正是凯特!盛思蕊正要过去再补一下子,胳膊已被秦潇拉住,并不住向她摇头。
盛思蕊瞪了他一眼,心道,这个秦哥一见到这蛮夷小妮子就心软,我偏不听你的!正要挣脱,就见秦潇目光恳切之情流露,也就下不去手了,只好问:“人马上就醒了,你既然执意保她,那就想个办法脱身吧!”
秦潇扭着眉头不住四下张望,寻找貌似能打开保险箱的家伙,急得就差抓耳挠腮了。
那边周烔还在用两根手指抠进锁芯孔中,用着九牛二虎之力跟门较着劲儿。
盛思蕊在一旁抿了抿嘴,像是在下什么决心,缓缓将手探入怀中,却又轻轻摇了摇头抽出手来。
她转而仔细观察起保险箱来,这箱子四四方方、严丝合缝的,倒是看不出还有什么薄弱之处能打开。
这时她的目光停留在箱侧的一个隐形把手处,探手一抠把它拆开,随即眼前一亮,轻呼道:“别再胡乱忙乎了,我有办法了!”
秦周二人忙聚到她跟前详问,盛思蕊问周烔:“二师哥,你试试这箱子有多重。”
周烔听言蹲下,一手按住一侧顶角将保险箱翘起,一手探住另一侧底角,一用力箱子已轻轻离地,他随后松手放下说道:“差不多两百多斤。”
“那你能抱着它跑多远?”盛思蕊问道。“要说这重量还是不在话下的,只是这东西四四方方的,很是宽大,不便拿起奔行。”
盛思蕊用手一指:“你们看这箱子两侧各有一个把手,两个人一起提起来走是不是就轻松方便多了?”随即看着二人挑挑眉毛。
秦周对望一眼:“你是说,连箱子一起拿走?”“对了!”盛思蕊目光不容置疑。“可是那么多报警器和警卫,这么一来,我们不是马上就被发现了?”
盛思蕊眼光一沉道:“都这时候了还怕这个?再不赶快出去就被屋里醒来的先发现了!”
秦周二人见此时的确别无他法,只得应承。从大门出去是万无可能的,秦潇只得跑去查看窗户,幸得这窗子十分宽大,只是有夹层铁丝网拦着。
他便欲查看这铁丝网如何拆卸下来,此时就听得一声颤巍巍的叫声:“你们要干什么?”只见身后凯特已经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正圆睁双目看着他们。
盛思蕊忙飞身上去伸手在她脖颈处一斩,她又软瘫瘫地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