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继续冷笑道:“小子,接不住了吧。也好,想当祖宗就早点见阎王去吧!”说罢欲再次挥掌劈向周烔。

秦潇连忙飞身去救,谁知那人身形突然一扭,掌势急变袭向秦潇胸腹,秦潇猝不及防,只得急仰身躯脚步前蹿,从来人掌下将将地滑了过去。蹿出几米就觉四肢冻麻如堕冰窟,再也难以支撑摔倒在地,一时间也是动弹不得。

黑衣人还是冷笑:“不自量力!”看也不看秦周二人,径直走到盛思蕊面前冷笑道:“还是快点将东西交出来吧,免得你们几个再受折磨。”

盛思蕊咬紧牙关,浑身战栗依旧摇头不语。那人冷叹了一声:“还是那个倔强脾气!不过现在族主已死,看谁还能护着你。既然是你执意抗命,也怪不得我了。”说罢举起左掌正向盛思蕊的顶门缓缓落下。

眼见蕊妹要立毙黑衣人掌下,秦潇看在眼里,却怎奈动弹不得,周烔更是昏迷不醒,派不上用场。

这时只听一阵“嗖”的劲音由远及近,一道寒光箭一般直射向黑衣人头部,那人眼见此物来势汹汹,忙抽身后退飞出丈许急避。

只见那道寒光携带风径直刺断前方一碗口粗的树身,余势未减,直至刺入第二棵树身后仍扑棱棱地直颤。随后一条身影风一般地来至近前抽出那条寒芒,秦潇定睛一看正是李白安。

此时他左手背执一柄宝刀,正屏息凝神注视着黑衣人。那人怔了怔说:“难怪鹰三这几年都没什么建树,原来有高手在呀!”

李白安也不答话,只是将三个少年扶到一起,掏出一个小瓶倒出药丸分给了秦盛二人,又摸摸了周烔的脉门,撬开他的嘴灌进几颗药丸,耳语嘱咐了秦盛二人几句。

他再次起身来到黑衣人面前问:“你是何人,为什么对几个孩子下此毒手?”“知道我是谁对你没有好处,我只是来取东西的。”

“要什么东西?”“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识相的叫那女孩交出东西。”李白安看看牙关紧咬的盛思蕊,问道:“你拿了他的东西?”盛思蕊摇头不语。

“看见了吗,我的孩子不会撒谎,她说没有就没有。”“胡说,就在她那里,让她快点交出来,要不我就……”“那总该说说到底是什么吧?”“这……这我不能告诉你。”

“你这人好生无礼,说又说不出,没凭没据叫我怎么相信你?”“你……”黑衣人忽地一挺,“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手下见真章吧。”说罢,左掌拍出与李白安斗在了一处。

李白安手执宝刀,左攻右突,仗着身形快如闪电展开了一轮快攻,但饶是如此,仍没能占到半分便宜,反倒是黑衣人的寒劲掌力几次将他逼得快速闪退,忙于支应。

好在对方知道他宝刀锋利,不敢紧逼,否则他非吃了亏不可。他心道,此人只出左掌,右掌好像受了伤,要是双掌齐出,我可实在难敌。

正寻思间,一个不留神,刀背已然被来人抓住,他只觉得一阵彻骨的寒意顺着刀柄传来,用力一抽并未抽出。

眼看就要握刀不住,李白安忙将右手摸向腰间,白芒一闪,一柄软剑已在手中向着对面人疾刺。

黑衣人见势不妙,急忙松刀飞身后退欲避开这迎面近身一击,但慢了一点,已被刺中左臂。

此时李白安只觉得左臂几被冻麻,被抓过的刀身如同寒冰一样冒着丝丝白气。他忙左刀右剑护于身前,眼皮不眨地盯着黑衣人。

这时远处一阵马蹄声响,晋先予已驱车来到近前,飞身下车执剑立于李白安身侧。

黑衣人见状冷笑说:“哼,要不是你暗藏软剑,此时恐怕早已经败了。现在又多了帮手,也罢,这件事没完,我们慢慢算。”说罢,飞身而起,几下就没于茫茫夜色之中。

晋先予见状忙问事情缘由,李白安摇摇头:“回去慢慢再说,赶快把他们几个扶到车上去。”

几人快马加鞭回到了庄园,此时天边已经曙光微现,家中人都已然起来,七手八脚地照料伤者。钱千金便依次为三个孩子把脉。

来到偏厅,李白安向晋先予、徐三豹和钱千金等叙说了事情的原委,喝了口水后接着道:“幸亏晋兄之前为我打造了这柄缠腰软剑,要不今天就危险了。”

之前晋先予见李白安右臂因及骨旧伤,行动远不如左臂灵活,而“绝批”宝刀太过招眼沉重不便携带,就为他打了柄软剑藏于腰间以备不时,今天恰巧就用上了。

原来李白安自打他们走后就一直心神不安,回屋取了宝刀在院外巡视,晋先予也恰好在宅外清洗马车,两人刚聊了一会儿,就听到远处隐隐传来呼叫之声。

他二人一个精轻功一个练暗器,都于听声辨物极是敏锐,心想怕不是这几个孩子有了危险。便速取了应用之物一人一车前去查看,远远看见黑衣人便出手急援。

钱千金捋着颌下胡须微微沉吟片刻道:“如此一说这过去发生过的怪事就都能说得通了。”

他喝了口水接着道:“很显然,入室行窃、午夜拦截以及刚到英邦时的多贼闯门应该都是针对这思蕊丫头的!说明白了,就是奔着她身上的什么重要物件的!”

李白安点点头道:“我也想起在来时的邮轮上,我纵身救她时就感觉她怀里有什么硬邦邦鼓囊囊的东西。”

徐三豹一拍大腿接口道:“对了,船上那帮人不怕把她逼死地追她,恐怕要的也只是东西,管她是死是活!”众人尽皆点头。

晋先予突然说:“难怪她对于武学尤其是兵器总能无师自通,恐怕是早就有些涉猎。”众人再集体点头。

李白安又说:“大家注意到了吗?她几年来一直穿宽大的衣服,恐怕那东西她一直贴身携带。”“对了,这就是为什么那伙贼人前天入空宅翻找,今天却趁其落单下手直抢的原因了。”

“可是她在学校总有落单的时候,为何不趁机下手?”“我听那人说什么鹰三这几年没什么建树,想必他也是这几日刚到,赶上了就正好下手。”

李白安叹道:“之前一战我虽然仰仗着身法刀剑,以及晋兄相助,侥幸占了些便宜。可如果与那人单打独斗……”

说罢叹了口气问钱千金:“他们几个现在伤情如何?”钱千金捋捋颌下山羊须道:“潇儿伤势不重,服了你的灵药加之自身调息,想来已无大碍。而烔儿实实地接了一掌,此时脉象已是虚滑沉滞凝涩,六毒皆具,我也只是粗通医理,倘无名医灵药,只怕很难治愈。至于蕊儿嘛……”

他抬眼扫了一下众人关切的目光道:“虽然也受了那人一掌,但却远比烔儿伤得轻,似是穿着什么护身宝甲,而且好像服了什么灵药,伤愈得很快。”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盛思蕊身上谜团重重,实在不知从哪里解起。

此时三个少年俱是有伤在身,一人还是伤重无从医治,加之强敌于暗处伺伏,内忧外患兼具,几人无不陷入沉思之中,屋中仿似也被浓重的阴郁笼罩一般沉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