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千金叹了口气:“看样子,白安十有八九被那帮里人给骗了,但骗他去山东又为何呢?”
唐季孙边眯着眼思索边道:“有两个可能。其一,不骗他过去可能当场就被拆穿,以白安的脾气能耐他可治不了!其二,先以师父的名义把他骗过去,然后嘛……那就不好猜测了!”随后看了一眼心月。
心月一听急道:“那赶快把他追回来呀!”钱千金看看自鸣钟:“已经六点十五,来不及了!”
看着心月急得坐立不安,唐季孙宽慰道:“心月,别急,刚才也只是我们心口乱猜。而且就凭白安这身本事,那些人想算计他不是不自量力吗?”
见心月还是忧心忡忡,唐季孙索性说:“心月,我们北洋招商系现在山东有十几家银号,几十家工厂,还有各级衙门的关键位置都有旧部。白安一到山东,我们立刻便会知道他的行踪,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心月惴惴不安地说:“我就怕对方人多势众……”
钱千金马上接着说:“那山东巡抚袁世凯也算是北洋的人,帮派再厉害能大得过官府?放宽心吧,心月。”
见她略微安心,二人接着聊起当前局势,唐季孙说:“昨天大人给了我一份电报说‘现今万事胶着,要静观其变,小心应付’。你们还在路上时我就去了趟香帅张之洞大人那,商议由大人提出的东南自保互助方案。张大人提出应派人去各国领馆游说交涉,陈明利害,尤其是这次联军的主力之一英国。我首推是你钱千金这位学贯中西的大材,可惜你还在船上。不承想有人自动请缨了,我一看是他也就放下心来。”
钱千金问:“此人是谁?”唐季孙道:“辜鸿铭!”钱千金吃惊道:“辜汤生怎会毛遂自荐?他可是个不喜政务的人?”
唐季孙道:“当时他正在香帅府上,听闻此事自告奋勇,香帅自是慢慢地鼓励了一番放他去了。香帅识人不浅,有汤生去说,没个七八天,英国公使什么别的事也干不了!”
盛思蕊好奇地问:“这是什么人,能让公使七八天只招待他一个人?”
钱千金道:“要说当今学贯中西、兼容并蓄的第一鸿儒就是他了。他要是去了光各国文学就能把公使说得呆若木鸡!”
众人笑了一气,吃过了晚饭,又聚在一起聊天,主要是他们在英国的种种经历。
当说到几个少年夜盗大英博物馆时,唐季孙听得津津有味。又到了埃菲尔铁塔力斗海德时,他也是聚精会神,当然整个过程都是由盛思蕊一个人讲述的,那说得可谓是惊心动魄、**迭起,让人听了丝毫不亚于身临其境。
这时一个老妈子走出来问道:“先生,几位客人要‘打油’?”
周烔疑道:“打油?现在是夏天,又不穿皮衣皮鞋,打什么油?”
钱千金笑道:“你个小鬼,问你要洗澡吗?”
周烔悟道:“唔,当然要。不过女士优先,三妹你先去打吧!”
宋婉毓瞪了他一眼,随即撇过头去不理他。这时钱千金拿出从博物馆得来的几件真迹与唐季孙鉴赏,他二人都是个中行家,更有同好,一看之下,更是赞不绝口。
这时钱千金拿出了那个鎏金盒子摆在桌上,唐季孙眼睛立刻便直了,愣了一下说道:“他们盗出的竟然还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