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了个好觉,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九点多了。

有些饿,许长乐准备下楼看看食堂里还有没有吃的。

菜没了,有粥包子和水煮蛋,许长乐倒也不挑,拿了一些就开始大快朵颐。

她这个位置正对着外边的走廊,所以秦晏礼经过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

她也没出声,但是秦晏礼就和感应到了似的,看了过来。

低声对身边的人说了句话,秦晏礼就朝她走来。

许长乐看着他的脸,忽然觉得嘴里的水煮蛋好像也不是那么没滋没味了。

秦晏礼没坐,单手撑着桌子,俯身看着她:“耿加益扣了你们的材料?”

“啊。”

他点头:“别怕,我去处理。”

“不用。”许长乐摇头,“秦先生,我自己就行。”

“不要我帮你吗?”

许长乐再次摇头,很坚定地说:“需要你帮忙的话,我会主动找你的。但是这次,不需要。”

秦晏礼背后是秦家,他做的很多事情都会和秦家联系起来。要是别人也就算了,耿加益,他毕竟是个官。

秦晏礼要是对他出手,太容易让人遐想了。

现在秦家子孙连军区都进不了了,可见正在被限权。他们不能和官场上的人起冲突,否则一定会被有心人大做文章。

秦晏礼看着她这双通透明湛的眼睛,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心中有些暖,冲散了一大早的郁结。

他也不怀疑她的能力。她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

“好。”他说,“要是需要我帮忙,尽管告诉我。”

“一定。”许长乐朝他笑,“我一直也没和你客气过对吧?”

秦晏礼也笑:“一口一个秦先生,这还不叫客气?”

第一次见面时为了和他要画展的票,跟着林左自来熟地叫晏哥不是叫得很顺口么?怎么接触越来越多,反而越来越客气了?

许长乐纠正:“这是尊称。”

“尊?”

“对啊,以前你可是我们许氏科技的寨主爸爸,我们当然得尊你了。”

“现在你们债务还清了,我不是了,是不是可以不这么叫了?”秦晏礼半开玩笑地说,“不然我总感觉你下一秒就要拿出一份合同和我谈了,弄得我明明没在上班却还是有种上班的感觉。”

许长乐被他逗笑了。

她撑着额头笑了半晌,才正色看着他:“知道了,秦晏礼。”

秦晏礼的长指在桌上轻轻点了点:“再见,许长乐。”

下午,许长乐和宋煦尧一起出门,宋煦尧去了美容会所,许长乐去了商场。

她买了衣服和整套的化妆品,买完后就给自己画了一个许文景都认不出来的妆。

然后打车去了一家叫白清池的温泉会馆。

迎宾小姐很热情:“女士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许长乐拽了拽大帽的帽檐:“我找顺哥。”

听她一张嘴就找自家老大,迎宾小姐的神情变得警惕了起来:“请问您和顺总约好了吗?”

“没有。”许长乐说,“你就告诉他,Nuts找他。”

“请您稍等。”

迎宾小姐去联系了,再回来的时候是小跑着过来的:“女士久等了,您这边请。”

顺总一听到Nuts这个名字就很激动地说“快把她带上来”,迎宾小姐就知道了这是位绝对不能怠慢的贵客。

这位顺总原名吴顺,但是他觉得自己这名字不好,吴顺不就是无顺,什么都不顺的意思吗?然后他给自己改了个名儿,叫吴不顺,双重否定表肯定,他就顺了。

当初许长乐听到他这新改的名,无语了半晌,最后点头说:“挺好。”

许长乐被迎宾小姐带到一个包厢外边:“顺总,人到了。”

吴不顺的声音还是那么的中气十足:“进来!”

许长乐一个人走了进去。

包厢很大,布置得不像会所,倒像是个家,吴不顺正看着电视泡着脚,挺惬意。

“妈的,哪里来的死骗子。”他一看许长乐就爆了粗口,“还Nuts,那个锤子,小心我把你当Nuts给敲了。”

一进来就被骂,许长乐也很无奈。她知道现在这副身体和以前的不一样,吴不顺不认识也正常。

许长乐也不吭声,走上前,从包里拿出一副牌,洗了个几花。

“卧槽?”吴不顺瞪大眼,“真是你?一年不见你怎么长高这么多?”

“二次发育了。”

“二次发育还带变声的?”吴不顺一把扯了她的帽子,看见的就是一副挡住大半张脸的口罩。

“……你和我玩特工接头呢?”

许长乐拍开他的手,直接把一张牌飞刀似的镖到了他嘴里:“我来要你欠我的铁板烧和十一瓶啤酒。”

“卧槽。”吴不顺呆呆地叼着牌,“还真他妈是你。”

以前Nuts就总是用牌这么扔他,他怎么躲都躲不开,妈的,现在她二次发育了,他更躲不开了。

吴不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来坐。”

许长乐坐过去,他还把自己偌大的按摩桶让了让:“一块儿泡泡不?”

许长乐无语:“我要新的。”

吴不顺笑得像是只被扼住喉咙的鸭子,打内线让人准备新泡脚桶,还有铁板烧和啤酒。

吴不顺搂着许长乐的肩膀使劲儿拍了拍:“你这一年干啥去了?面都不露,人也联系不上,我还以为你死了。”

许长乐:“……差点。”

“差点?”吴不顺一拍大腿,“太遗憾了啊,我听听谁这么伟大,都差点替天行道?”

下一刻,他的泡脚桶就翻了。

“我草。”吴不顺抹了把脸,“你这一年是去修炼了吗请问?”

“对,为了以后替天行道。”

“……错了。”吴不顺够了雪茄盒,自然而然地给许长乐递了一根。

两人的烟雾交织在一起的时候,吴不顺好似又回到了以前在金池赌场的时候,他就喜欢叼着许家看Nuts练牌技。

“我说,摘了吧。”他看着许长乐的口罩,“以前是面具,现在是口罩,你们金池赌场的荷官怎么就他妈这么神秘,我这铁杆兄弟连你是美是丑都不知道。”

许长乐直接摘了。

吴不顺看着这张浓妆艳抹的脸哽了半天没说出话来:“还是戴上吧,你这嘴红得让我感觉你刚吃完孩子。”

许长乐没好气:“事多。”

吴不顺觉得冤枉:“你他妈来找我办事你还防着我,是谁事多。”

“你知道我来找你办事?”

“废话么,你从来都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性格,难道你是故意来泼我一身洗脚水的?”

许长乐笑了:“哎,还是我顺哥爽快。”

“有屁快放。”

许长乐拿出一张纸:“让你的私家侦探帮我去调查这个耿加益,他上个月涉嫌杀害幼女。”

吴不顺眯着眼看了看纸:“这小子这么不是东西啊?”

“再把你放贷的人借我两个。我一个姐夫这阵子可能会经济困难,用得上。”

吴不顺赞赏地看着她:“行啊丫头片子,一年时间结了不少仇人,有你顺哥年轻时候的范儿了嗷!”

许长乐义正言辞:“我这才叫替天行道。”

“好,行。”吴不顺把那张纸收了,“你今儿可算来得巧,一会儿顺哥给你介绍个贵客认识!”

许长乐随口:“谁啊?”

“秦家那二少爷,叫秦晏礼,知道吧?”

“噗……”许长乐刚喝进去的水直接喷了出来,“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