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孟开颜跟厉承泽还在吵架。

厉承泽甩开孟开颜抓他的手。

“你他妈少跟我装清纯!背着我跟野男人把野种都弄出来了还在老子面前装,以为刚结婚老子就不敢甩你了?孟开颜,我不喜欢跟女人动手,不代表我不会动手!你再指指点点,当心我……”

孟开颜脑子一嗡,“我跟野男人把野种都弄出来了?我跟你装清纯?傅阮跟你说的??你怎么这么傻呀老公!”

“她今天费尽心思把我弄睡着,费尽心思往你面前凑,就是为了勾引你,为了挑拨离间,她的话你也信?野种在哪儿?我跟哪个野男人生的?你让她说,我们现在去做亲子鉴定!这种事我敢瞒你?我瞒得住吗你也不想想!”

厉承泽一愣,突然也反应过来了。

推了把孟开颜的肩膀,往她身后瞧,可哪儿还有傅阮的影子?

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了。

“艹!这个死女人……那你跟那个什么唐凯泽……”

“什么唐凯泽!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跟他根本没什么!也不想想,真有什么,我用得着跟你相亲,跟你结婚?我爸妈那么爱面子,怎么可能允许我……”

厉承泽彻底反应过来了。

傅阮哪里是要他的钱,要他的支票?分明是冲着他的签名和指纹来的!

合同!这个死女人,到底给他签了什么合同?他根本没仔细看!

“都是你干得好事!交的什么好朋友!艹!赶紧给我追,把她追回来!”

两人来不及再吵架,慌慌忙忙下了楼。

两人一个穿睡衣,一个只穿睡裤,面色难看的从楼上冲下来,保姆和管家一脸尴尬的看着他们。

厉承泽铁青着脸,四处张望:“人呢?傅阮人呢?”

管家跟保姆对视一眼,“走,走了。”

“走了?谁让你们开门的?谁让你们放她出去的?走多久了?”

保姆:“……我,我……走,也就一分钟的样子。”

一分钟?

她肯定走不远,二人开了门就去追,可门外哪还有傅阮的影子?

“车钥匙!车钥匙给我拿过来!”

等管家把车钥匙拿出来,厉承泽开车追出去,傅阮早消失不见了。

厉承泽开着车一直上了马路也没看见傅阮的影子,看着马路上南来北往,急驰而过的车辆,气得他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将车停在了路边。

孟开颜脸色苍白,在副驾上哆哆嗦嗦地看着他。

“现在怎么办老公?如果是厉承胤派她来的……”

“肯定是他干的!妈的,想整死我?没那么容易!”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索性挑明。

厉成泽拿手机给厉承胤打电话。

厉承胤倒是没闪躲,很快接了。

“三哥,这么晚了还没睡?”

厉承泽:“你不也还没睡?跟傅阮在一起呢吧?拿到你想要的了?说说吧,接下来你想怎么样?”

阿佐接到傅阮后,第一时间把东西交给阿佑,已经连夜开车带着傅阮回江城了。

厉承胤就知道厉承泽反应过来会找他算账,此刻正在去老宅的路上。

“傅阮不是在你家做客呢吗?怎么会跟我在一起?什么接下来怎么样?我听不懂。”

他装傻,低低地笑。

“我现在有事要去跟爷爷谈,不过确实跟三哥有关。三哥,要不一起去听听?”

厉承泽“哐当”一声把手机砸到了中控台上,继而挂上档就要往老宅冲,孟开颜喊住了他。

“你疯了?我们俩这个样子去老宅,你让爷爷看了怎么想?”

“还管他怎么想!妈的,再晚去点我命都没了!”

两人不管不顾的冲去了老宅,然而已经迟了。

老爷子一身仙风道骨的练功服坐在沙发上,厉承胤衣着整齐的坐在他身边,两人正在沉默。

听见动静,看见他俩衣衫不整的进来,老爷子本来还挺平静的脸上瞬间出现了怒色。

灯光明亮,照得人无所遁形。

对比厉承胤的成竹在胸,斯文体面,再看自己,拖鞋、睡裤,光膀子。

一脚踏进去厉承泽就后悔了,该听孟开颜的,他不该这么狼狈地来。

可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老爷子对面。

“爷爷……”

“啪”一声,老爷子抓起面前的骨瓷杯砸在了他脚边。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还有半分厉家人的体面吗?我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对不起爷爷,我……”

歉道一半,他识趣地住了嘴。

从小到大,老爷子最恨他们说对不起三个字。

在他的教育理念里,错误不是不小心造成的,更不是无意识造成的,而是有因果可循的个人选择。

错了就是错了,要么认罚,要么用双倍的好结果补回来,不存在对不起这种情况。

厉承泽太慌乱,连连犯错,紧张得后背冷汗直冒。

“我认罚,爷爷,我错了,我认罚。”

“认罚?你罚得起吗?”

老爷子把合同甩到了他面前。

“为了个执行总裁的位置,你又是急着联姻,又是急着跟尹家合作的,真把你忙坏了!你地位倒是稳了,有想过这么做会对集团造成多大的伤害吗?40亿的合同,说让人就这么拱手让人,厉承泽你简直罪无可恕!岂是你区区一句认罚就想糊弄过去的?”

尹家?40亿的合同?

厉承泽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西郊那块地。

傅阮今天在他面前勾勾搭搭,让他签的居然是……

冷汗自来水一样往下流,厉承泽面如死灰,彻底无话可说。

因为竞争对手太多,这些年,大家互相监督,抓住别人的一点点过错就会跟老爷子汇报,导致老爷子容错阙值非常低。

进公司第一年,因为一点手续上的违规操作和烂桃花,他把老五老六贬去国外戍守边疆,到现在都不肯调回,那自己这次……

老爷子看他无话可说,恨铁不成钢的闭上了眼睛。

“你从小儿就性子急躁,急功近利。本以为结婚之后会有所改正,所以我才支持你结婚,没想到……”

“集团不是我一个人的,你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不能给大家个交待,叫我以后如何在集团立足?”

“阿泽,念在我们爷孙一场的份上……明天你主动请求调离岗位,去南非跟五弟一起开发市场吧。”

说好听点,这是叫他去南非开发市场。

说难听点,等于这辈子都要戍守鸟不拉屎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