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上九时九分,位列世界五大财阀之首、沈氏传媒公司CEO沈观澜宣布订婚消息,爆炸性八卦新闻一出,全城震惊。
不过半小时,沈观澜订婚新闻便登顶各大新闻媒体头条,新闻内容大多是对这对新人的祝福与赞美,热度远远盖过一切娱乐圈新闻。
A市诸多豪门挤破脑袋也没能与沈观澜成功联姻,关于他未婚妻的真实身份,全国人民一时众说纷纭。
绝大多数人猜测,沈观澜对他的未婚妻极为珍视,滴水不漏地保护妻子,不舍得她受半点狗仔记者侵扰。
但网友的手段是不可小觑的,很快有人扒出来沈观澜的未婚妻身份,正是前段时间那个臭名昭著的影帝小三——温婉。
一时间,网上对温婉的讨论更加激烈极端,有说沈观澜遇人不淑的,有讽刺温婉钓金龟婿手段高明的,更有人慷慨激愤扬言要砸了小三的婚礼。
韩一炫便是其中之一。
昨日和粉丝合照完,他在房车里煎熬等待宋玄的消息。
等了没几分钟,脑子一抽什么也没多想,直接一脚油门跟着直升机的方向,在大马路上恍若无人地开车。
半路上被韩夫人派人绑回了韩家,一棍敲晕了睡到天明。
早上刚醒来,脑子尚未清醒,沈观澜订婚的消息像颗炸弹一般点燃了他心里所有的恐慌和痛楚,他不顾管家和保镖阻拦,用尽力气和他们打了一架,带着一身伤冲出韩家,一路奔向地下车库。
他迅速上了车,一脚踩进油门,车子以210码的速度飞速滑了出去。
自韩家开出的豪车在市中心疯狂超速驾驶,接连数个交警铁骑多次逼近阻拦,铁骑的车轱辘跑冒烟了,也未能拦下这辆疯狂超速的豪车。
沈温订婚宴办得非常低调,沈观澜顾及到温婉社恐内敛的性子,只发出了十几份订婚宴请柬,除了温家人和沈厌婻,便只有几个男女方相熟的好友。
但订婚现场布置极尽奢华,由内到外随处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金钱味,连上厕所用的垫子均出自顶级奢侈品牌,酒店临时工作人员的领结高定必须用高定牌子,丝毫容不得半点马虎随意。
除此之外,在经过温婉同意的前提下,沈观澜邀请了界内最知名直播平台对这场豪门订婚宴进行现场直播,花费重金为温婉小三风波事件做澄清,声势极为浩大。
他要大大方方昭告天下:温婉从来不是所谓的第三者,是他沈观澜名正言顺的未婚妻。
韩一炫下了车直逼门口,数十位保镖堵在门口稳如城墙,韩一炫无法踏入订婚宴场地半步。
他不顾酒店工作人员劝阻,对着紧闭大门大力嘶吼:
“温婉!你出来啊温婉!你不许和沈观澜订婚!不许嫁给他!”
无人回应,韩一炫心里生出巨大的无望。
嘶吼声很快被绝望的哭喊声替代,韩一炫面容扭曲成一团,跪在地上,看上去狼狈不堪。
酒店门口很快聚集了不少人群,他们纷纷拿起手机对着韩一炫拍照录屏,韩一炫抬手捂住眼睛,心死如灰,口中喃喃:
“温婉,别和他订婚,你出来见见我,出来见见我啊……”
门口聚集的的人越来越多,大门主动敞开,韩一炫趁机冲进了酒店门口,刚进去就被人摁在地上,被打毫无还手之力,接着被人架着两只胳膊,扛进了一间昏暗的房间里,绑在了椅子上。
房间昏暗无光,只有屏幕投影发着微光,韩一炫眯着眼睛,看清了屏幕上的画面,心痛犹如万剑穿心:
金色奢华的宴客厅里,巨大华丽水晶灯下,沈观澜站在楼梯上,单手搂住温婉的腰,风度翩翩地向楼梯下的宾客们举杯。
他低沉的声音透过屏幕传入韩一炫的耳朵里:
“感谢诸位在百忙之中参加我们的订婚宴,在这里,我沈观澜许下承诺,我会照顾并且爱护温婉生生世世,至死不渝。”
话音刚落,沈观澜主动俯身深情凝望温婉,温婉脸颊耳尖冒红,眼神羞涩腼腆。
屏幕前,韩一炫红眼几乎发疯:“沈、观、澜……”他瞪大眼睛,低声颤道,“你……不许!你他妈离她远点!”
沈观澜靠近温婉,温柔捧住她的脸,在她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韩一炫死死盯着他们相吻的画面,发不出任何声音,心脏更像是被刀来回翻搅了无数下,如果他可以看到自己的心脏,那处血肉估计早已血淋淋烂成一堆。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失去爱人更大的痛苦和绝望,四年里始终守在他身边的女友,短短一个月内,竟然成了别人的未婚妻,被另一个男人拥在怀里亲吻。
泪水混着血水,从韩一炫脸上滑落,他眼前蒙上一层水帘,再也看不清屏幕画面,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晚上七点,订婚宴结束,温婉回到房间,打开了手机。
她再次成为网上铺天盖地新闻里的女主角,但不再是人见人骂的小三,而是以沈观澜的未婚妻身份,风光无限,人人称羡。
下午五时二十分,沈观澜发布了一条微博,不同于他以往低调的行事风格,微博内容极其高调:
“我将用我全部的忠诚与信仰,全心全意去爱你,唯一的、最好的你。”
这是沈观澜第一次在社交网络平台主动发布他的私人照片,正式在大众眼前抛头露面。
照片里他们两人只微微露出了侧脸,他一袭黑色西装坐在金色沙发上,她身着红色旗袍被他搂在怀里,二人鼻尖相蹭,甜蜜微笑对视。
整张照片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俊男美女特别登对,令人见了便移不开眼球。
温婉盯着照片,双眼出神。
从来没想过仅短短一个月,她的生活经受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以为,她会独自深爱着韩一炫,直到温家人找上她,直到她的生命结束为止。
却没想到,自己会先心死提出分手,转身与沈观澜订婚。
“等到我和沈观澜结婚,你的孩子也该出生了吧?”
温婉闭上眼,喃喃道,这些日子她尽力不去关注韩一炫的消息。
曾经她以为失去韩一炫自己会死,她甚至不敢想象没有韩一炫在身边的场景。
但最后他们分开了,她提的分手,她并没有死去。
可没有人告诉她,分开后她看到韩一炫的信息,她同样会痛苦得想死去,每见到一次韩一炫的照片,心脏便剧烈抽痛一回。
她在美国只是看了一眼韩一炫拍的红酒广告,心口便开始发疼。
如果看到他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消息,和举刀杀了她有什么区别,她索性封闭眼睛耳朵,主动避开与韩一炫有关的一切消息。
即使下定决心不再和他在一起了,韩一炫这个人现在依旧能挑动她的心炫。
韩一炫薄情,多情,爱玩,脾气差,他身上有许多常人难以忍受的缺点,但他是她在青涩时期独自暗恋了六年、用尽全身精力爱了四年的男人。
他早已在温婉的心里落下不可磨灭的烙印,仅仅过去1个月,她怎么可能对韩一炫无动于衷。
温婉和韩一炫在一起很痛苦,可远离了他她也感到痛苦,她破天荒地想忘记韩一炫这个人,将他从自己心里彻彻底底剜出来。
但世界上没有这种好事。
温婉想,她需要时间去忘记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忘掉这个在她生命长河里占据了六年青春的男人。
他们即将各自结婚,应当两两相忘,各自欢喜。
温婉睁开眼睛,坐到化妆台前,一一摘下厚重的纯金耳环。
沈观澜走进房间,径直站在她身后,俯身对镜看她,关心道:
“项链似乎也很重,需要我帮忙摘下来吗。”
湿热的吐息喷洒在温婉耳后,温婉稍稍哆嗦了一下,慌张转过身,赶忙拒绝:“不用了,谢谢你,沈先生。”
“谢我什么,我并没有帮你摘下项链。”
沈观澜笑道,起身笔直站在原地,西装革履,温文儒雅,气质超凡。
温婉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谢谢你帮我做澄清。”
“你本来就不该遭受那些,不用谢我。”沈观澜脸上闪过歉疚。
道过谢,温婉突然面露犹豫,她抿唇,继续道:
“沈先生,这半年我会尽力扮演好未婚妻的角色,未来两年,我也会努力对外做好沈夫人。但其实,我们的婚约只是一场合作,沈先生,你可以不用做到这种地步的。”
今日订婚宴的布置太隆重了,她担待不起,甚至产生一种半年后不嫁给沈观澜就对不起他的错觉。
沈观澜望着他,眼眸深邃,道:“温婉,即使只是合作,你依旧是我沈观澜的未婚妻,我的未婚妻,值得最好的一切。”
温婉愕然,垂眸坚持道:“沈先生,我觉得,还是不要麻烦……”
门口响起敲门声,沈观澜对温婉,清冷道:“请进。”
谈宣打开门走进来,看到温婉在场,面露犹豫不敢开口。
温婉非常自觉,起身打算离开,沈观澜揽住她的肩,对谈宣说:“无妨,你说。”
谈宣说道:“沈总,韩一炫先生已经清醒,身体暂无大碍,方才韩家人已经将他接回韩家。”
“嗯,下去吧。”沈观澜淡淡说道,意味深长地看着温婉。
温婉眼睛闪动,张了几次嘴,始终没有问出口。
沈观澜安抚般将她摁回椅子上,绕到她身后,双手贴近她的脖颈,细心为她取下项链,
温婉身体紧绷,不知道是因为韩一炫,还是因为他的触碰。
“韩一炫没事,只是来看看我们订婚现场。”
话刚说完,温婉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沈观澜眼神一暗,缓缓道:
“温婉,你的书改剧即将开拍了,想不想继续尝试,做回它的编剧?”
温婉暗淡的眼睛顿时扑闪出期待的光芒,脸上又惊又喜,她激动道:“可以吗?沈先生,我……真的可以吗?”
哪个作者不想为自己的孩子亲自把关,那可是她如今所剩不多的心血。
继小三风波之后,她连一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
现在如果可以重新开始,编剧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她喜欢文字工作,也只擅长这个。
“可以,我相信你,你的文字我都很喜欢。”
温婉埋头笑了下,突然想到什么,尴尬道:“都很喜欢……?”
“嗯,每一本都很喜欢,你笔下的爱情故事生动活泼,很吸引人。”
温婉不敢呼吸,抿了抿唇。
这些年她写了7本小说,写作衷初是想记录她和韩一炫的爱情,后来写出来的小说一本赛过一本狗血,越狗血粉丝越爱夸,越夸她写得越开心,那本卖出影视剧版权的小说可以说集齐狗血之大成。
沈观澜,一个叱咤生意场的精英总裁竟然会看她写的狗血爱情小说。
温婉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脸,小声说道:“谢谢你,沈先生,我没想到您这样的人也会喜欢看我的狗血文。”
沈观澜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挡在脸上的手温柔移开,眯眼笑问:“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温婉沉眸解释道:“温柔儒雅的总裁,每天看金融书刊的那种。”
“那很遗憾,我这个总裁读过许多金融书刊,却唯独对狗血小说情有独钟。”
两人相视笑出了声。
深夜十二点,白之薇脚踩十厘米高跟鞋,穿着一条黑色辣妹吊带超短裙,浓妆艳抹地走进了春风饭店。
春风饭店作为A市最顶级私人餐厅,普通富豪必须提前半年排队预约,方可换取一次进入机会。
能进入这里的人,无一不在A市、全国乃至全球范围内揽有滔天权势与巨额财富。
徐之薇进入走廊最深处的超级VIP包厢内,看到了西装革履、矜贵优雅的沈观澜。
她忍不住眯起眼欣赏包厢上温文尔雅的男人。
白之薇阅人无数,按道理对帅哥的美貌早已免疫,哪怕面对韩一炫那种顶级帅哥也有几分抵抗力。
但她第一次在美国遇到沈观澜时,心不由得为之一颤。
长得太特么带劲了。
五官是万中无一的出挑,举手投足间透着优雅矜贵。
但身上总散发着一股危险而迷人的气息,就像长在地狱深处的红色罂粟花,特别令她沉沦着迷。
白之薇在他对面坐下,开口:
“沈观澜,按照你的吩咐,我设计怀孕逼婚,成功让温婉和韩一炫彻底分手。现在,你可以把我爸爸的犯罪证据给我吗?”
“当然。白之薇,这是你想要的东西。”
沈观澜递了个眼色,站在一旁的谈秘书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夹,推至徐之薇眼前。
徐之薇仔细检查翻看,确定无误。
她终于松了口气,直勾勾盯着沈观澜,问:
“沈观澜,你是个疯子吧。轰动全国的白韩豪门联姻,居然只是你追求女人的一环?”
“情之所至罢了。你的白腾先生,不也是对你情之所钟,连你故意流掉他的亲生骨肉、逼嫁韩家豪门都能可以原谅。”
徐之薇摸了一下平坦的小腹,昨晚之前,这里面躺着一个小生命。她嗤笑一声,说:
“我家白腾,和你们这些诡计多端的坏男人可不一样。我骗韩一炫,说我怀了他的孩子,你是没有看到他当时的表情,简直像被雷劈了一样。沈观澜,韩一炫如果知道你设计他和温婉分开,向温婉瞒下他早已取消婚约的消息,最后还连哄带骗设计温婉跟你订婚,他一定恨不得杀了你,把温婉抢回去。”
男人修长分明的指节扣住红酒杯沿,他有条不紊地摇晃盛着酒红色**的酒杯,语气温和而笃定:
“可惜,他永远不会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