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弦的作息一直都不是特别规律,但为了给阮渝留下一个好印象,她硬是定了七点半起床的闹钟,又想着明天是周末,要对自己好点,又将闹钟定到了八点半。
“夏弦你要是明天八点半都起不来,你就是个死猪。”夏弦恶狠狠的诅咒自己。
所以当夏弦听着闹钟按时起床的时候,睡意昏沉的让她搞不懂东南西北,硬是将窗帘拉开了,滴了眼药水让自己清醒才出去。
阮渝已经在厨房忙活了,夏弦看着他的背影,真有种男朋友为自己做早饭那甜蜜的错觉。
“早啊,阮渝。今天吃什么呀?”夏弦笑着说。
“醒了?早啊。”阮渝回头看了看她,继续说,“给你煮了蛋,熬了个皮蛋瘦肉粥,要是你不爱吃中餐,还可以给你煎个溏心蛋,热两块面包,一杯热牛奶。”
夏弦听着就已经馋了,心想阮渝会的还真多,“我不挑,我要是住在别人家还挑三拣四的就太不是东西了。”
“你还煮了粥,你几点起的啊。”夏弦转进浴室去洗漱。
“刚醒没一会儿,你就出来了。”阮渝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
夏弦没有回话了,洗完脸出来阮渝已经将东西都摆在餐桌上了。
阮渝向她挑眉,“吃吧。”
夏弦笑了笑,坐在椅子上。
不知道阮渝对于餐桌上有没有什么禁忌,所以夏弦在餐桌没有拿手机,将吃粥的声音压到了最小。
阮渝在餐桌上一句话也不说,夏弦默默记下了这条,按着阮渝的速度再减慢了一点,等到他吃完再装了一碗的时候才过去。
“我帮你吧。”阮渝伸出手。
夏弦将碗往后藏了藏,“不不不,我自己来。”
天知道她吃的是多么不干净,边缘那一圈都沾上了粥渍,她怎么好意思给阮渝呢?
阮渝也没有强求,只是说了声:“小心烫。”
“嗯嗯嗯。”夏弦点头。
吃完之后,阮渝提议让她来洗碗,看着小姑娘要是不再给她点东西做,她可能要拘谨到死。
夏弦几乎是立刻就答应了,阮渝看着她笑了会儿,去客厅开了电视看。
阮渝真的像是老年人的生活,夏弦洗好碗就坐在沙发的软毯上,将电脑放在桌子上,盘着腿就坐着。
她跟阮渝的距离很近,要是坐在沙发上她还没有什么理由坐到离他那么近的距离。
夏弦打开电脑,鼠标没滑几下,就突然笑了笑,站起身来。
“怎么了?”
“回家拿个东西。”夏弦说。
夏弦回去拿了副眼镜架在鼻梁上,阮渝看着她有些惊讶:“近视?”
“有点儿。”夏弦说,“做正经工作的时候戴副眼镜比较保险。”
“多少度?”阮渝问。
夏弦有些不好意思,眼科医生肯定是对于眼睛要求严格许多,“两百多度。”
“那还行,不太深。”阮渝说。
夏弦这才坐下.身子,打开软件,开始画图。
她的手机是放在一旁的,怕会有些生意电话进来,电脑是常开的,时不时在群里回复一下妹子的问题,淘宝微博那边甜甜会管,但遇到一些事情夏弦也需要知晓一下。
阮渝瞧了她一眼,见她在画图,便将电视的声音关了。
“没事儿你看吧。”
“我看字幕也行。”
夏弦简直为他这个行为感到无措,“你在这样我都不好意思了,要不我进去吧。”
阮渝看了看她,知道这样这姑娘又该自责了,才将声音挑高了点儿。
“这可比刚才的小声多了,”夏弦转过头抢过他手里的遥控器,硬是调高了好几个度,才还回去,“这样才对。”
阮渝看着她有些幼稚的动作和神情,不禁笑了,突然很想摸摸她的头发,看看是否跟那外面的阳光一样柔软。
阮渝也没话说了,倒是盯着她的背影出神。
头发给她随意梳成了一个丸子头,有许些碎发落了下来,还有一些细细小小头发炸了毛。那些落下来的碎发轻轻的叠在了她的脖子上,那一截白皙细腻的脖子,就像豆腐中最嫩的一块。手有时在鼠标上,掌骨明显,看得出一些细细的青筋和血脉。
阮渝还是没能放弃说她痩。
阮渝出神了,意识到不对,立刻就换了个台。
夏弦坐在下面听着想笑。阮渝看很多频道,看到有些部分还会小声发表自己的评价,虽然是很小的声音,一看就是习惯,可怎么就那么可爱呢。
阮渝转了一圈之后,除了新闻他好好看了,其他的都是没有什么营养的片子和剧情。
他索性找了一部电影来看。
不知是不想让夏弦分神还是怎么的原因,阮渝找了一个英文的电影。
夏弦抬起头来看了一会儿,结果入迷了,顺着剧情就看了下去。
“这部电影叫什么名字?”夏弦问。
阮渝早就看见了夏弦在看,也没有出声,周末本身就是用来放松了。
“《蝴蝶君》。”他说
夏弦一开始就觉得有些不对劲,直到蝴蝶夫人出场,到法国大使去追求他的时候,夏弦才缓过来。
这是一部同.性恋的电影。
夏弦有些吓了一跳。
一般来说,看什么电影都不会挑这种性向敏感的电影来看,特别是还有外人在家的时候。
夏弦不能不多想,她现在还在这里,但阮渝完全没有避讳,总让她觉得这会不会是一种特别的暗示。
片子上的剧情不知什么到了高仁尼进入宅子,霸道的将宋雨玲抵在墙上,细细密密地亲吻着。
夏弦的脖子有些红,眼睛飘忽了一会儿,但是沙发上的阮渝好像没有什么动作。
可此时阮渝却是微微皱了一下眉,轻轻咬了一口抵在他唇边的手指。
后来的高仁尼很少联系宋雨玲,宋雨玲忍不住给他写了一封信。
“我早已将羞耻,敞开在你面前。”那是信上的一句话,夏弦跟着小声地念了出来。
然后再经过了一些剧情,一段对话后,宋雨玲脱掉了高仁尼身上的衣服,埋进了他的腿间……
阮渝的手几乎已经是放在了遥控器上,有着想要把电视关闭的冲动。
他这样子会不会太像在女生面前耍流氓?
夏弦没有忍住一直看着这部电影,看着英文的演员表在黑幕上流动着,夏弦才意识到已经看完了。
夏弦轻咳了一声,又将那句话轻轻地重复了一遍。
“我早已将羞耻,敞开在你面前。”夏弦抬头看着阮渝,念了一遍。
阮渝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跟宋雨玲一样,早将真心敞露在你的面前,不知阮先生,会不会像高仁尼一样呢?”夏弦看着他,像是要从他眼睛里找到些什么。
“夏弦……”他说,哑了好一会儿,到没有说出什么来。
“或者是,阮先生早就已经说出了答案?”夏弦没有动,继续看着他。
秒针和分针在一秒一分的动,发出吱呀吱呀机械的声音,空气瞬间变得黏腻潮湿,像是要糊住了他们。
阮渝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后来才无奈地说:“夏弦,我很清楚我的性取向,虽说我没有女朋友,但我也不是同.性恋。”
夏弦瞬间脸红了,刚才的那种勇气瞬间就没有了。
她没有回应,只是红着脸迅速转过身埋在电脑里画图。
阮渝没笑出声。
他看这部电影,只是他的周末计划而已,不管有没有外人,都是会看的。
夏弦画了一会儿,起身换了身衣服,阮渝看她全副武装,问:“要出去?”
夏弦这会儿还是不太好意思,说:“嗯……出去买点菜,做午饭。”
阮渝看了一眼时钟,“要我陪你吗?”
“不用!”虽然有阮渝陪是她想的,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刚刚那件事情还是让她内心有些膈应,“我自己去就好。”
“路上小心。”阮渝看着她,又坐回了沙发。
“好的。”
夏弦路上一直在搜菜谱,今天看阮渝做早餐那阵势,一看怎么都是自律精英男的模样,而她简直就是那种宅女,还什么都不会,夏弦有些后悔,她怎么就说要做午饭了呢?可在别人家里也不可能白吃白喝。
阮渝拿出手机打开自己的计划表,在《蝴蝶君》后面打了一个勾。
夏弦说,我早已将真心,敞露在你面前,那你呢,是否也像高仁尼一样喜欢上我。
刚才的阮渝脑子就像进了一团糨糊,卡住了他运转的齿轮。
“是啊。”阮渝对着这口无一人的房子说。
夏弦回来的时候,先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门,才进来。
“以后直接进来就行了,还敲门干什么。”阮渝已经站起来了,看夏弦进了厨房将菜放好,然后拿着一个盒子放到了客厅的桌子上。
“我给你买的蛋糕,跟之前的一模一样,你不是说你没尝过吗?我又买了一次。”
之前阮渝答应过夏弦要在夏弦面前吃她买过来的蛋糕。那时她眼角红红的,看起来就像被揉皱了的玫瑰花瓣,让人心疼。
夏弦打开了那个盒子,小心翼翼地将蛋糕拿出来,将勺子递给阮渝,一脸希冀,看着他,说:“来吧。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