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书颜闭上眼睛,瞬间睡着,江景序没起床洗漱,躺在床榻上就那么看着她的后脑勺。
直到现在还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真的娶到了她,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孟书颜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吃完饭,江景序拉着她到自己书房,让她坐到自己坐着的位置上。
他从一直锁着的柜子里搬出三个大箱子,孟书颜站起身,走到前面对这些箱子有些好奇。
“这些都是什么?还用锁着。”
江景序从怀里掏出钥匙,跟她解释道:“这些是我全部钱财,你之前认识的时章,他跟我一样都是玄月国人,这些年他有在暗地里帮我挣钱,在不少地方开钱庄,就为了有朝一日可以有底气的跟玄月国国君抗衡,这些是我的全部,现在都交给你。”
把钥匙放到她手里,孟书颜看着这里面,竟然放的都是银票,每一张面价不低于一百两,三大箱子,都赶上一个小国家了。
她心里是震撼的,但她也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之前北国一应庶物都是她这个皇后管着,只一开始震惊,很快恢复平静。
她没有犹豫全部接下,“你放心,这些交给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一定让钱生钱!”
江景序好笑的抱着她,在她脸颊亲了亲,“小傻子,我给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帮我挣钱的,是让你花钱,我想给你安全感,我的全部都是你的,你放心,我跟厉北辰不一样。”
厉北辰那种人渣,虽不知道书颜以前为何会看上他,但已经过去了,他能感觉到书颜不相信任何人,有可能跟厉北辰有关,所以他把自己一切交给她,让她安心。
任何人都有改变的风险,只有握在手里的银子不会,他会用余生向她证明,他只爱她。
孟书颜慌神的看着他,没想到他是为了给自己安全感,用力抱紧男人,从未有此刻这么幸福。
“江景序,能嫁给你真好。”
他真的很不一样,他能让她卸下伪装,做真实的孟书颜。
两人没有像别人那样呆在家里,枯燥的等待三朝回门。
江景序带着她去跑马,去游灯会,去放风筝,去做他们以前都不能肆意妄为做的一切。
三天后回门,也就是从家里走进对面的孟府,孟谦看着孟书颜面色红润有光泽,小脸红扑扑的,一看就过的极好。
他没有别的奢望,只要女儿高兴,比啥都强。
热情招待他们坐下,“哈哈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快坐,听你们大哥说,这几日你们到处玩,贤婿做的不错,我以后就能安心的告老还乡,给你们带孩子享福啦。”
孟书颜不懂他为何突然说这种话,察觉出不对劲。
“爹,是发生什么了吗?您怎的说这样的话。”这几天光顾着自己,都忘了家里,江景序请了三天假,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孟谦冷哼一声,一拍桌子,“别提了,皇帝今日早朝让我去管马!”
孟书颜惊的直接站起来,“什么!管马!您可是从一品骠骑大将军,让您去管理马匹,这不是羞辱您吗!”
皇帝是发的什么疯,竟然如此对待为北国立下这么多战功的功臣,这跟将父亲的脸放在地上碾压有什么分别。
孟州气的捶桌子,隐忍着怒火,“因为有不少大臣联名上奏,说之前南征父亲贪污了粮草和武器,父亲现在是革职查办中,皇帝说怕父亲多想,只是查查先不给他定罪,让爹去管马这段时间就当放松。”
那群大臣为什么敢联合对付父亲,很明显是皇帝受益的,不少皇帝的心腹大臣说出的话极其难听,羞辱至极。
当时厉北君因为两家联姻发了好大一通火,按理说,到了孟谦这个级别的,他的嫡亲女儿出嫁,必定要送上贺礼,以表君臣之情谊,可皇帝不仅没送贺礼,反而在朝堂上摆了他们孟家一道。
江景序阴沉着脸,以为贬了他的官就该罢休了,没想到变本加厉欺负到孟家身上。
一家人吃完晚饭,留在孟府休息。
孟书颜躺下,扯了扯他胳膊,嘱咐着,“明日上朝你可悠着点,别冲动行事。”
若是以往,她定不会这么说,他在官场混迹这些年,定然懂得自保的道理,可刚吃饭时,他脸色极差,他在自责因为他的原因连累父亲。
江景序将她搂进怀里,“放心吧娘子,为夫有准,就是说也不会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提起。”
他确实说到做到,上早朝除了脸色差了点,没说其他。
下了朝,没急着回家,而是去到御书房求见皇帝,太监领着他进去时,跟一陌生男人擦肩而过。
他顿住脚回头看,确定不认识他,这人给他一股熟悉的感觉。
“江大人,江大人!咱们快走吧,别叫陛下等急了!”听到太监的话,他才回过神。
皇帝端坐着,睥睨着他,“你终于肯来见朕了,怎么样,这几日不好过吧,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只要你求饶,并且休了孟书颜,你还是朕的中书令!朕的心腹!”
这几日接二连三的打压,是个人都受不了这样的屈辱,尤其是他这种心气儿高的,肯定受不了这种落差。
江景序脸跪拜都懒得跪,直接质问道:“陛下,很多事情强求不得,您若还想坐稳这个位置,应当适当放权,适当相信,少些猜疑,学会判断对错!这才是长久之相。”
他对这个皇帝没有过多感情,他们政见不合,厉北君很多想法他都是接受不了的,但为了在北国生存,不得不妥协,现在他不愿再妥协,直接指出他的问题。
不出所料,厉北君根本听不进去,以为他在挑衅他的权威,暴怒的指着他。
“你是在挑战朕吗!敢教朕做事?到底你是北国的主人还是朕是!江景序,你是活腻了吧!”
还以为他是来求饶的,没想到他是来说教的。
江景序不畏皇权,嘴上不饶人,指出他最大的问题。
“您不相信孟将军,不相信他的衷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践踏侮辱他的尊严,这些真的是对的吗?!若真如您所说,孟家有反心,他们早在八百年前就反了!当时天下未定,时局动乱,不比这时候反了好嘛!”
“其实您心里也清楚不是吗,您清楚孟家没有反心,您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被一个武将比下去,嫉妒他被百姓称颂爱戴!这些嫉妒会显得你更加无能!”
他第一次直言不讳说出自己想法,畅快不已。
厉北君被气的快吐血,“哈哈哈,江景序,你有种,你有种!”
他抽出一旁摆放的佩剑,一刀砍在江景序肩膀处,眼里似乎有熊熊烈火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