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讨论非语言沟通时,最重要的就是观察身体动作:我们的姿势、手势、眼神交流、面部表情,等等。社会科学家使用身体语言学(kinesics)这个术语来描述人们如何通过身体动作进行沟通。我们在这里对它们进行细分,尽管这些不同的特征通常是相互结合使用的。
表情与眼神
脸和眼睛可能是身体上最引人注意的部分,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发送的非语言信息最容易解读。因为面部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表达渠道。
我们很难描述脸和眼睛通常做出的表情的数量和种类。例如,研究人员发现眉毛和额头至少有8个可区分的位置,眼睛和眼睑至少有8个,下巴大约有10个。当你将这种复杂度乘以我们所经历的情绪的数量时,你就会明白为什么将面部表情及其相对应的情绪汇编成一本词典,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
面部在人际沟通中的重要性可以从许多日常生活中使用的句子看出来,我们谈论“面子”、需要一些“面对面的时间”、顶着一张“扑克脸”以及“面对我们的恐惧”。根据纳普和霍尔(Knapp & Hall)的说法,这是因为面部很可能是“仅次于人类语言,沟通信息最主要的来源”。
面部表情的核心组成部分是眼睛行为。目光学(oculesics)是研究眼睛如何进行沟通的学科。凝视和扫视通常被当作是旁观者感兴趣的指标。但是,兴趣的类型可能有所不同。凝视可以作为有好感的指标。在有些情况下,眼神交流表示引起注意,而不是吸引或赞同,比如,当教师盯着一个吵闹的学生或警察盯着一个嫌疑人时。当然,眼神交流的含义也会受到文化的影响。例如,东亚文化倾向于将回避眼神的接触视为尊重的标志,并将长时间的眼神接触视为令人不快的甚至是具有攻击性的标志。
在北美国家,眼神交流通常被认为是有益的。那些看着别人眼睛的人被认为是聪明的,专家们还发现眼神接触和人际关系的亲密程度有很强的相关性,但是移动设备干扰了眼神交流。研究表明,过度使用科技会削弱人与人之间的知觉能力。青少年在停止玩手机5天后,他们准确解读他人非语言线索的能力有了显著提高。在第9章和第10章,我们将更多地讨论技术和人际关系的内容。值得注意的是,眼神交流的分心会影响人际沟通。
电影电视 不一样的声音:《无言有爱》
玛雅·迪梅奥(Maya DiMeo)是一位妻子和母亲,她极力地保护着自己的家人,会用激烈手段维护自己的儿子JJ,因为JJ患有脑瘫,无法说话。他们主要通过技术含量很低的字母板和前灯指示器进行沟通,也通过非语言线索进行沟通。
JJ的家人和保姆密切关注着他的眼睛和脸以获取信息。当JJ翻白眼时,迪梅奥能很快观察到“哦,你不喜欢那样”;当JJ偷笑时,迪梅奥就会知道“你认为这很有趣”;当JJ想要进行口头交流时,迪梅奥和其他人会大声朗读他在黑板上指向的字母和单词。即便如此,他仍会确保他们在用正确的语调和声调朗读,以免被误解。
剧名《无言有爱》是对JJ不会说话的一种认可,这部剧表明了沟通不仅仅是说话。JJ显然有自己的声音,在大家的帮助下,他让大家听到了他的声音。
姿势与手势
要了解肢体语言的沟通价值,请先暂停阅读,注意你的坐姿。你的姿势透露出你的感觉是什么?在你旁边有没有其他人?你从他们现在的姿势中读到了什么信息?通过观察你周围的人以及你自己的姿势,你将会发现另一种非语言沟通的渠道,可以提供有关人们对自己和他人的看法。
我们的语言表明了姿势和沟通之间的深层联系。有无数的表达将情绪状态与身体姿势联系在一起。
“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你应该脚踏实地。”
“卸下你身上的包袱。”
“别这么眉飞色舞!”
诸如此类的短语凸显了姿势的重要性,即使它们往往是无意识的。我们错过大多数姿势信息的主要原因是它们通常很微妙。被问题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人很少会夸张地弯腰驼背。因此,在解读姿势时,关键是要去寻找能够真正流露我们感受的微小变化。
手势是沟通的基本元素。事实上,它是如此的重要,以至于天生失明的人都会使用手势。手势有时是刻意的,比如,欢快地挥手或竖起大拇指。然而,在其他情况下,我们的手势是无意识的。有时,一个无意识的手势会构成一个明确的标志,比如,耸肩就是明确地表示“我不知道”。手势会对信息接收者产生广泛且多样的反应。在多数情况下,正确的手势可以增强说服力。例如,增加手和手臂的运动,身体前倾,减少慌乱,保持四肢张开,这些都可以让说话者更有效地影响他人。更有趣的是,因为非语言镜像是用来表达与他人相似性和亲和性的常见方式,所以当一个人模仿对方的动作时,他的说服力就会增强。
与几乎所有非语言行为一样,使用手势时所处的环境决定了其产生的效果。有些活泼的手势动作,在以合作为主的社会环境中会广受好评,但在更具竞争性的环境中可能看起来像侵略或企图统治的信号。一样的坐立不安,在私人场合会被认为是紧张的道歉,但在谈判桌上却会被解读为可能有诈。无论如何,试图制造不真诚、做作的手势(或任何其他非语言行为)都可能会适得其反。一个更有用的目标是识别你的自发行为,并考虑它们如何反映你已经感受到的态度。
研究焦点 非语言行为的模仿:最真诚的恭维
下次你参加社交聚会时,可以观察下每组健谈者的非语言行为。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否都以同样的方式站立?双手叉腰还是双臂交叉?他们的姿势一样吗?面部表情呢?研究人员伊莎贝尔·维卡里亚(Ishabel Vicaria)和莉亚·狄更斯(Leah Dickens)表示,他们的非语言表现很可能是相似的,因为这是在释放积极的信号。
学者们对关于人际协调的数据进行了元分析。人际协调是指社会伙伴会模仿彼此非语言举止的倾向。他们分析了50项不同研究的数据,得出了一些一致性的结论。
同步非语言行为创造了一种社会纽带。这发生在我们认识和爱的人之间,也会发生在陌生人之间。与他人的非语言线索协调,反映并创造出一种亲和力,可以减少焦虑,改善心情。研究人员认为,非语言协调是一种“社会黏合剂”,能够促进沟通者之间的凝聚力、和谐感。
所以,下次你参加家庭活动、与朋友外出或参加商务会议时,请注意这一点。如果你的非语言行为与其他人一致,这绝不是偶然。它可能反映了你对这些人的看法,以及他们对你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