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保姆冲进洗手间,不停的呕吐,口中不停骂着一句话。
“老东西,你不是人啊,你不是人啊。”
我浑身一个哆嗦,不敢细想下去。
保姆洗漱完毕,出去买菜去了。
谷满仓神清气爽的走出了房间。
“小杜,昨晚睡得好吗?”
我尴尬一笑:“还行,谷老先生,看样子你的睡眠质量不错啊。”
“那是自然。”
昨晚的事,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谷满仓,但不知如何开口。
思忖片刻,我说道:“你这岁数一般都是晚睡早起,少觉,还是注意点身体吧。”
谷满仓微微一笑,对我说道:“各取所需,各取所需。”
我彻底懵逼了。
心说这这社会也太疯狂了。
走进了工作室,看了看雷公鼎,谷满仓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他开始对裂缝进行焊接,用的是特制的工具,火花跟小仙女烟花棒一样,闪烁不停。
整整一个早上,终于把雷公鼎的裂缝给焊接完毕了。
中午睡了一觉,下午开始打磨,天擦黑的时候谷满仓站直身子,抽了根烟歇了一会儿。
然后,他把雷公鼎放进了一个玻璃器皿之中,里面是一种棕色**。
我特意闻了闻,稍微有些刺鼻,跟消毒水的气味差不多,不过带着一点酸味。
我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药水?”
谷满仓不答,反问道:“你想知道?”
我挠了挠头:“也不是,就随便问问,不想说算了。”
谷满仓又点起一支烟,一阵吞云吐雾之后对我说道:“小杜,你知道我为什么破例让你从旁边看着吗?”
我想了想,顿时眼前一亮,兴奋的说道:“谷老先生,你是想把这手绝活交给我,对吗?”
闻听此言,谷满仓被烟呛得连声咳嗽:“咳咳咳,你,你想逗死我啊。”
“什么意思?”
谷满仓摇摇头:“之所以不怕你看见,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这块料。”
我嘴唇微动,心里骂了一声:老东西,别门缝里看人,把我看扁了,我可是凭借真实实力过了二本录分线的,虽然最后因为没钱放弃了。
看我不服,谷满仓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杜,俗话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林沧海能带着你来,说明你有两下子,但我看得出来,你好动不好静,所以根本不适合做我们这一行。”
他说的好像有理,但我还是不服。
“好了,明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说完,谷满仓开始了传统节目,约老太太跳广场舞。
整个修复过程看似简单,只有几个步骤,但实际并非如此,几十道工序,缺一不可,十分繁琐,反正我是没记住。
第二天傍晚,林沧海如约而至,鼻大炮也一同随行。
再次看到雷公鼎,林沧海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之前的裂缝消失不见,完全看不出来。
我又闻了一下,那股刺鼻的气味已经消失不见。
对于我的震惊,谷满仓只是微微一笑,一副高古莫测的样子。
鼻大炮用手弹了两下,声音清脆,带着些许共振的“嗡嗡”声,浑然一体。
谷满仓自信的说道:“放心吧,经我修复过的青铜器,就是拿磁颚也探不出任何伤痕。”
林沧海不由赞叹了一句:“谷先生真是好手段啊。”
钱货两清。
出门之后,林沧海对我说:“光庭,这几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我去一趟陕西师范大学,找一下刘教授,他在国内可是古文字研究的领军人物,希望能解开雷公鼎的铭文之谜。”
这个人我听林沧海说过,也是一个牛逼人物,专心钻研业务,不善与人交往,更排斥那些虚伪的社交活动。
后来,在一次竞选副院长中他输给了一个漂亮的女教授,是漂亮的女教授。
一听说要去陕西师范大学,鼻大炮顿时来了兴致,鼻子底下冒出来两个大鼻涕泡。
“林老,我不累,我跟你去。”
我摇摇头:“你呀,是想看美女了吧。”
鼻大炮一抹鼻涕:“没有,才有没呢,我就是单纯喜欢学习。”
林沧海走后,我跟鼻大炮在大街上转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铁蛋的情况怎么样了?”
“狗日的命大,没死了,不过生不如死。”
“走,去看看。”
孙铁丹全身烧伤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还在重症监护室里面,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黄的,红的**渗了出来,在绷带上晕染出惨目的色块。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黑框眼镜,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女医生,双手插兜走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
还没等我说话,鼻大炮抢先说道:“里面的人是我孙子。”
女医生一愣:“你孙子?”
鼻大炮点点头:“对,没错,是我孙子,不过不是亲孙子,我辈分大,我是他爷爷。”
女医生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突然,几个人走出电梯,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在孙铁丹病房门前拍了几张照片,匆匆又走了。
女医生似乎认得他们,提醒了一句:“记得把费用交一下。”
其中一人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我好奇的问道:“这些是什么人啊?”
女医生回答:“他们是什么星光协会的。”
后来,我了解了一下,这是一个所谓的爱心救助机构,类似于后来的某某众筹。
他们以患者名义在社会上筹集资金,然后用来支付医药费。
当然,无利不起早,除了支付必要的开支,这些人自己给自己开工资,个个都是白领级别。
言归正传,我提出要进去看一下孙铁丹,但被女医生直接拒绝了。
“重症监护室有严格的要求,严禁亲属探视,一旦造成交叉感染,患者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鼻大炮贱不漏搜凑了过去,双手合十不停作揖。
“姐姐,你就让我们进去吧,好姐姐,求你了。”
女医生身子往后一斜,保持距离,板着脸说道:“我要对我的病人负责,你们请回吧。”
我偷偷塞了一个红包过去:“一点意思,不成敬意。”
女医生连忙推辞,身子一斜,却把口袋亮了出来。
“不行不行,我们医院有规定。”
“规定不都是人定的。”
说着,我把红包塞进了对方的口袋里面。
女医生抖了抖肩膀,一本正经的说道:“穿好防护服,进去之前消毒,你们只有五分钟时间。”
她一抬手腕,看了看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