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石磨让我们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这绝不是巧合,至于其中缘由,目前尚不得而知。

“好了,大家也别瞎猜了,再往下挖挖看。”

石磨并不是一个整体的圆,而是由两个半圆拼凑而成的,就像古代贵族用于装饰的玉磺一样。

我们用撬棍别住缝隙,喊了一声“一、二、三,撬。”

试了几次,没有动静。

侧目一看,鼻大炮在哪磨洋工呢,光做动作不使劲,段怀仁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鼻大炮,用力啊。”

“我,我不敢用力。”

他用手捂着屁股,一脸尴尬,那样子简直能把人笑死,跟要生孩子一样。

花子摇摇头,一副竖子不足与谋的表情。

众神归位,同时用力,厚重的石磨推着湿漉漉的泥土缓缓动了一下。

同时,一阵“卟嘟卟嘟”的声音响起,臭气像毒气炸弹一样弥漫在空气里,熏的人无法呼吸。

我捂着鼻子震惊道:“你他妈拉了吧?”

“差点,我及时的把门给关上了。”

石静霞当场就差点吐了出来。

将那两块半月石磨盘撬开以后,我们接着往下挖,很快就碰到了李子树发达的根系,粗细交替,错综复杂,仿佛延伸到了阴曹地府。

旋风铲挖盗洞很好用,但遇到树根就不怎么灵了,一使劲就变形了,根本铲不断又粗又硬的树根,只能将表皮铲破,露出惨白的内茎。

“要是有一把洋镐就好了。”鼻大炮扶着树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花围脖终于忍不住埋怨了一句:“电锯岂不更好?竟说没用的,赶紧干……”

话没说话,他就跟被蝎子蛰了一样,立刻把手抽了回来,冷声说道:“有死人。”

众人顿时打起精神来。

“在哪里?”

花围脖指着树坑说道:“就在那根树根

段怀仁用手摸了摸,抬头对大家点了点头:“多半都还埋在土里,摸着像是一根人骨头,鼻大炮,帮我照着点光。”

说着,他拿起旋风铲,掏炉灰式的掏了起来。

几把手电同时照了过去,旋风铲上下翻飞。

几分钟后,段怀仁扔掉旋风铲,拔萝卜一样,将那根骨头拔了出来。

大家围上去一看,全都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鼻大炮挠挠头说:“这是人骨头吗,该不会是狗骨头吧?”

段怀仁十分肯定的说道:“绝对是人骨,支了这么多年锅,是不是人骨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接着向下挖,发现了一些破烂衣服,同时不断有人骨显露出来,全被摆在了树坑边缘。

“头骨在这里!”

鼻大炮喊了一声,我们凑过去一看,只见头骨已经开裂,李子树的根系从裂缝中肆意生长,如同一张网一样将头骨包裹其中。

由于时间比较久远,人骨已经残缺不全了,但可以肯定一点,这里只有一个人尸骨。

“鼻大炮,你干什么呢?”石静霞皱着眉头问道。

“嫂子,俗话说捡到篮子都是菜,我看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万一要有小黄鱼呢。”

石静霞摇摇头,没有说话。

小黄鱼就是金条,鼻大炮这是钻到钱眼里了。

他奉行的是贼不走空的政策,他在那些衣服里摸了摸,摸到了一个东西,顿时喜出望外。

“绝了,还真有意外发现,小黄鱼,嘿嘿。”

掏了半天也没掏出来,直接就开撕,“呲”的一声,那东西掉了出来。

眼见他这动作,绝对的老师傅了,估计都是撕丝袜练出来的。

鼻大炮弯腰将那东西捡了起来,在鞋面上蹭了蹭泥土,脸部表情顿时晴转多云了。

“他妈的,铁锈疙瘩。”

骂了一句,就要将手里的东西扔掉,我急忙抓住他的手。

“别扔,看看是什么东西?”

鼻大炮将那东西递给了我,接过来一看,上面全是一层一层的铁锈,真容难辨。

用匕手刮了刮,再用一瓶矿泉水一冲,隐约露出来一行字迹,写了这样一句话:吾死以后,以身盟誓,俟千万载。

至此,已经可以完全确定,眼前这具尸骨正是当年那个自杀而亡的工匠。

除此之外,并没有任何与白玉吊坠有关系的线索。

石静霞不知想到了什么,斜眼盯着花围脖,小声对鼻大炮说:“咱们被骗了。”

鼻大炮一时没反应过来。

石静霞解释说:“花子说白玉吊坠是从神女庙附近捡到的,他在说谎。”

鼻大炮翻了翻眼睛,恍然大悟,立刻化身成了一把冲锋枪,径直走过去问道:“喂,你是不是把我们当猴耍了?”

花围脖白了一眼鼻大炮,没有说话。

鼻大炮得理不饶人,指着花围脖继续说道:“不说话就等于默认了,快说,你为什么……哎呦,疼。”

突然之间,他张大嘴巴,表情极为痛苦,整个人都弓起来了。

原来,就在他伸手之际,花围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轻轻一掰,疼的鼻大炮龇牙咧嘴。

“花子,快放开,断了。”

见状,段怀仁赶紧上去阻止,花围脖这才松开了手,阴着脸警告了一句。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段怀仁组织了一下语言,问道:“花子,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情你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花围脖冷冷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们爱信不信。”

言毕,他独自走到一边,来了个爱搭不理。

段怀仁鼻翼剧烈扩张,悄悄握紧了拳头。

鼻大炮开水锅里放炮仗,捡起一把旋风铲走过去,煽风点火的说道:“老段,这小子太拽了,干他。”

一句话让鼻大炮被当枪使了,差点引起内讧,石静霞也是有些难为情了,赶紧劝和了起来。

“行了,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个团队,如果咱们鹬蚌相争,岂不是让白帮坐享渔翁之利。”

段怀仁虽然文化不高,但在支锅这一行摸爬滚打十几年,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

他强忍住了内心的怒火,松开了拳头。

鼻大炮也有自知之明,他一个人根本不是花围脖的对手,知趣的扔了旋风铲,拍了拍手,向我走了过来。

“哥,半天不说话,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也不答应,我被花子欺负了,你也不替我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