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白若雪受困,黄二黑刚一动脚步,段怀仁立刻上前一步,准备迎战。

“都别动,要不然我就在母夜叉水嫩的皮肤上开一道口子。”

此时每个人都异常亢奋,似乎对鲜血和杀戮有一种莫名的狂热,尤其是鼻大炮,这家伙有点神经,从来不按套路出牌,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我心急如焚,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邵氏兄妹很可能与陈蛤蟆一样,他们根本没想着让我们活着离开天水。

原因有二。

一是这次行动事先约定好了时间,而且再三强调,只要山下一动手,他们兄妹就从山坡上杀出,快刀斩乱麻,迅速解决战斗。

结果呢?他们并没有这么做,以邵氏兄妹的性格来看,他们隐忍多年,做事极有分寸,肯定不会是误了时间,那么就剩下了最后一种可能。

我们在山下浴血奋战,他们选择了坐山观虎斗。

二是刚才那一幕确实惊险,正像鼻大炮说的那样,如果我们不是躺在地上,恐怕此刻早已经成为一具死尸了。

想到这些,就感到脊梁骨一阵发冷,饶是邵玉婷这般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人,城府竟然如此之深,简直不可想象。

至于邵氏兄妹为何选择在那个时间出现,我估计他们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出来收拾残局,就算有几个喘气的,他们也绝对不会留下活口,然后坐享渔翁之利。

与陈蛤蟆不同的是,邵氏兄妹善于伪装,并且上演了一幕苦情戏,成功取得了我的信任,而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我们的命,太可怕了。

“都冷静点,伙爷会与白帮的恩怨由来已久,新仇旧恨咱们……”

刀都架到了脖子上,白若雪还是白若雪,毫不惧色,冷哼了一声,却也正如白老太之前所说,改不了心急的毛病,没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

“少废话,今日落到你的手中,要杀要剐,细听尊便。”

“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鼻大炮推了一把白若雪的肩膀,然后问我:“哥,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刻让母夜叉横尸当场。”

白老太急忙说道:“不要。”

我说道:“白若雪,今天我不杀你。”

白若雪狐疑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道:“日后再说。”

此言一出,几个人同时咳嗽了起来,白若雪更是羞的连头也抬不起来了,幸好石静霞不在,要不然还不闹个天翻地覆啊。

“鼻大炮,给我看好了她。”

“放心吧,哥。”

看了一眼仓库里面,我又说道:“不光是陈蛤蟆,就连邵玉婷和邵玉勤兄妹二人,也不能让他们跑了。”

白老太点点头说:“没错,邵氏兄妹一旦得手脱身,万一他们来个栽赃嫁祸,这锅咱们可背不动。”

此时,大家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纷纷点头。

我们刚刚走进仓库大门,就看见邵氏兄妹跑了出来。

我问道:“陈蛤蟆人呢?”

邵玉勤说:“从后门跑了。”

邵玉婷追出去往门口看了一眼,冲里面喊道:“哥,陈蛤蟆驾车逃走了。”

“玉婷,上车,花子,快,就算追到天涯海南也不能放过他。”

邵玉勤说着叫上花围脖,也跑了出去。

三人上了皮卡车,车身晃了一下,从一个人的尸体上碾了过去,骨头直接刺破皮肉,穿了出来。

皮卡车一路追击而去。

我说道:“大炮,你们开那辆越野车,快,上车。”

白老太不放心的说:“二黑,看好雪儿。”

如此一来,段怀仁和鼻大炮,白若雪,黄二黑四个人乘坐了那辆越野车。

段怀仁将被白若雪击毙的司机拽了出来,又用肩膀撞了几下,把碎裂成蜘蛛网的前挡风玻璃给撞掉了,然后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我开的是白若雪的大牛头,六缸发动机就是不一样,动静就跟刮大风一样,动力充沛,操控性好,一脚油门就窜了出去。

由于精神高度紧张,一直盯着前方的车辆,所以我一开始没有注意,车子里一直在单曲循环着一首歌曲。

“……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多少会有落寞的感觉,为那爱过的人不了解,想念还留在心里面……”

这是中国台湾女歌手孟庭苇的一首歌,名字叫做《没有情人的情人节》,曲调优美,略带感伤。

真是没想到,白若雪这样的母夜叉竟然还有一颗少女心,只是不知道那爱过的人是谁,又或者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陈蛤蟆的奔驰车在前面一路狂奔,邵氏兄妹开的皮卡车速度也不慢,但根本追不上奔驰车。

皮卡车后面是段怀仁驾驶的越野车,跟在最后的才是我开的大牛头。

眼看着陈蛤蟆越走越远,这里比较偏僻,水泥路又比较窄,根本不能超车,我心急如焚,不停的按着喇叭。

“这兄妹俩,卡在中间,真是急死人了。”

突然,我意识到这可是大牛头,纯纯的六缸越野车啊,于是采取了田忌赛马的策略,扬长避短,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白老太,坐好了,要是把骨头颠散架了可别说我不关心老年人。”

一把方向,大牛头直接下了主路,从麦田地里横插了过去,越过一道道田埂,那简直就跟坐摇摇椅一样。

白老太一手拽着头顶侧边的把手,一手拄着座位。

“光廷,开的越快,颠簸感越轻。”

“那你可要坐稳扶好了。”

一通操作猛如虎,果不其然,开的越快,通过性约好,发动机的轰鸣声伴随着底盘减震发出的“哒哒哒哒”声不绝于耳。

很快,我就超过了前面的越野车,跟邵氏兄妹的皮卡车并肩齐驱了。

从后视镜里一看,越野车也下了水泥路,紧紧跟在我大牛头后面。

邵氏兄妹又岂肯甘于人后,一把方向,同样开进了麦田地里。

寂静的夜空里,身后的麦积山沉沉睡去,一切都进入了梦乡,谁也不会想到一场天水几十年来性质最恶劣的杀人事件刚刚结束,血迹尚未干涸,尸体尚有余温的情况下,又一场狂飙大追杀再次上演。

死亡,是唯一的结果,不可能有第二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