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我对鼻大炮喊道:“把旋风铲扔下来。”
鼻大炮答应了一声,扔下来两把旋风铲,和张玲先后也都下来了。
淤泥看起来有点像水泥,可能是我们翻动的缘故,气味不好闻,很臭。
不知道有没有养过猪的老铁,那股味道就像夏天猪圈里的气味一样。
鼻大炮用旋风铲在淤泥里刨了几下,很快就挖到了一个东西,圆形的,上面有几个孔洞。
“哥,这是什么陪葬品,看着这么眼熟?会不会是天球之类的东西?”
我也没听说过天球是什么,估计是他自己给起了个名字。
“你把上面的泥擦干净看看不就知道了。”
听我这么说,鼻大炮把那东西抱在怀里,用袖子擦了擦,顿时被吓了一跳。
“绝了,竟然是个头颅,真是晦气,看来咱们这一趟不会太顺利啊。”
“乌鸦嘴,别乱说。”张玲嗔怪了一句。
鼻大炮把骷髅给扔了,死人见的多了,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那是一个骷髅,就是想调侃一下贪得无厌的鼻大炮。
“支锅这一行,最忌讳说那个字,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啊?”
“玲姐,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也这么迷信,行,不说就不说呗。”
鼻大炮又嘀咕道:“是个殉人还是同行?”
毕超摇了摇头,噤若寒蝉道:“都这样了,除非做dna,要不然阎王爷都不知道。”
张玲说道:“这是一座西汉墓葬,殉人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当时殉葬制度已经被废除了。”
鼻大炮若有所思:“这么说,跟那个元朝人一样,是老前辈了。”
毕超也挖出了一个骷髅,他的反应就要强烈很多,脸都有点白了,不过为了自己的汽车梦,他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我要买车,为了小汽车,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鼻大炮有点倚老卖老的说:“超子,瞧把你吓得,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你也别笑话我,谁都是从拉屎不擦屁股过来的。”毕超回了一句。
接连不断的有尸骨被挖出来,其数量多到不可计数,几乎都已经碎成了渣渣。
这也印证了我们之前的说法,在元朝时期,这里曾经遭到过一次大规模的盗掘。
毕超咽了口吐沫,望着满目的淤泥说道:“这里得有多少尸骨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他们横尸当场?”
没有人接话,张玲提醒了一句:“大家小心脚下,一旦被骨头刺穿雨鞋,划伤皮肤,恐怕会感染的。”
她这一说,我想起在永陵地宫里被马骨划伤手指,差点丢了性命的往事,顿时就提高了警惕。
同时,我们还挖到了几把蒙古弯刀,还有一些金属丝线以及奇怪的配饰,像牛角一样,怀疑很可能是弓箭腐烂之后留下来的,都已经成了铁锈疙瘩,卖废铁估计人家都不要。
鼻大炮在上面发现了几颗镶嵌的宝石,抠出来之后揣进了口袋里面。
张玲说道:“别光捡芝麻,咱们要的是西瓜。”
鼻大炮则回了一句:“玲姐,捡到篮子都是菜,浪费可耻。”
张玲摇了摇头说:“四处找找,我不相信这么多人没有打开黄肠题凑,如果能找到前人留下的缺口,我们就省劲了。”
淤泥的束缚力超出了我们的预料,每移动一步都十分艰难,最重要的是还不能停下,因为一旦停下就会被吸住,弄不好我们四个就会被像四棵树一样被栽种在淤泥里面,再也出不去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大家都有点体力不支了。
尤其是张玲,她一介女流,雨鞋又太大,动不动就人走了,鞋没动,如此反复耗费了太多体力,此时已经气喘吁吁了。
围着黄肠题凑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破损的地方。
鼻大炮擤了一把鼻涕,口鼻同时呼吸,大口喘气道:“玲姐,没有洞口啊。”
张玲呼吸急促,皱着眉头说道:“不应该啊,虽说黄肠题凑是盗墓贼的克星,但这么多人进来,就算是用指甲抠,也应该抠出一个洞来,无非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她还是有些不死心的接着说道:“肯定是我们忽略了什么,再仔细找找看。”
又在淤泥里趟了一遍,依旧无任何发现。
直到此时,我们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这帮蒙古人处心积虑,大费周章之后,确实没有打开黄肠题凑。
那么新的问题又来了,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一开始我认为是蒙古人当中有人动了私心,想独吞这批财宝才杀人灭口,可现在看来,这个假设不成立了,因为黄肠题凑根本没有被攻破,就不存在见财起意,杀人越货的说法。
“哥,想什么呢?”鼻大炮歪着脑袋问我。
回过神来,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鼻大炮却说:“你又来了,咱们不是来搞学术研究的。”
毕超也随声附和道:“是呀,下一步怎么办?”
看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了,团队的士气也有些低落,我抬腕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半了。
本来想走捷径,结果此路不通,看来只能另想别的办法了。
“时间不早了,大家先出去,好好休息一下,从长计议。”
鼻大炮和毕超相继爬了上去。
侧目一看,张玲还在盯着黄肠方木的端面看,不停的用匕首在缝隙里探索着。
她神情专注,皱着眉头,侧脸美若刀裁,陷入思考的张玲美极了。
“玲姐。”我轻声唤道。
张玲回过神来看向了我。
我问道:“发现什么了?”
张玲揉了揉太阳穴:“没什么。”
我指了指上面:“先上去吧。”
张玲一抬脚,雨鞋留在了淤泥里面,整个人倒进了我怀里。
“玲姐,你踩着我的肩膀上去。”
“这不好吧?”
“没事,快点吧。”
就这样,张玲踩着我的肩膀上去。
鼻大炮和毕超一人一只手,把她拉了上去。
我也趴爬了上去按下对讲机:“小静,上面情况怎么样?”
对讲机红灯一亮,石静霞的声音响起:“如娜仁刚刚回去了,一切正常,完毕。”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