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据统计,无论是新媒体还是传统媒体,他们争夺的最主要受众群体其实不是精英阶层,也不是连温饱都没解决的最底层人群,而是一个月两三千,一顿小烧烤就心满意足的所谓中等收入人群。

这些人喜欢八卦,尤其是那种凶杀案,越变态越好,越血腥就越来劲,比如那种某某水塘惊现神秘无头女尸等等。

反正诸如此类吧,肯定能吸引眼球,大卖特卖。

我就认识一个在印刷厂上班的人,他专门杜撰这种离奇案件,提前一个星期印刷成小报,然后发往全国各地,就在火车站、汽车站、劳务市场贩卖,据说一年能挣一百万。

言归正传,我那五万块没有白花,可以说是每一毛钱都花在了刀刃上。

当天晚上,四频道,也就是陕西1套,后来都市频道,在陕西新闻联播里播报了最新情况。

社会舆论迅速发酵,给警方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公安局召开了新闻发布会,解答了一些人民群众关注度比较高的问题,并承诺一定会尽快做出答复,力争年前解决问题,让广大人民群众过一个安乐,祥和的好年。

林沧海关掉了电视。

“光廷,站在你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之前,我说过要委托律师替石静霞辩护的事情,林沧海也曾随口问过我找到律师是谁,我说是一个朋友,他也没在细问。

只是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期,所以他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你仔细给我说说此人。”

“哦,是这样的,她叫阿黎……”

我便把整件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哦?女的?二十四岁?”

林沧海手捋胡须,沉吟道:“步步为营,环环相扣,滴水不漏,年轻有为啊,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也有些吃惊,还从来没见过林沧海连用这么多词来夸奖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光廷,我想见见这位阿黎姑娘。”

“可以啊,回头我跟她说一声。”

舆情还在持续发酵,就像野火燎原,给2003年的春节增添了几分炽热与疯狂。

一夜之间,网上请愿人数迅速突破5000人,而且还在迅猛增长。

第二天,中午时分。

一则消息不胫而走。

经专案组报请检察院、法院共同研究决定,“12.22”案件在审理期间,犯罪嫌疑人石静霞身怀有孕,且嫌疑人精神萎靡,且有厌世情绪,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嫌疑人石静霞再次犯案可能性极小,社会危害性不大。

故同意其提出的保外就医申请,案件未审理完毕期间决定对嫌疑人采取监视居住,限制活动区域等措施。

当时,我正在钟楼附近一家名叫“一碗捞”的饭店里吃拉条子。

我扔下筷子说:“今天所有消费由我买单。”

顿时掌声雷动,口哨声四起。

我欣喜若狂,立刻开着心爱的小奥拓去了车之翼汽车店。

“伙计,精洗。”

说着,我把车钥匙扔给了对方。

“老板,年底人多,办个卡享受待遇,可以插队。”

“碎碎个事,插,狠狠的插!”

“老板,另外年底大酬宾,全车打蜡了解一下,洋洋火火的过个好年么。”

“碎碎个事,打,多打几层,照不出人影可不行。”

我的豪爽让洗车小哥乐开了花,屁颠屁颠的忙活去了。

下午四五点钟,厚重的铁门缓缓打开,一头短发的石静霞缓缓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门。

她面容憔悴,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夕阳的余晖。

“小静。”我喊了一句,招了招手。

石静霞望着我,没有动弹,突然她就蹲在地上哭了,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

我本来激动的万分,她这一哭,把我的心也哭碎了,走过去紧紧的抱住她。

“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

“八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好了,不哭了。”

我双手捧着石静霞的脸蛋,替她擦去泪水,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跟我来,我有惊喜送给你。”

“什么啊?”

“来就是了。”

我拉着石静霞的手,来到车子后面,打开了后备箱,里面全是玫瑰花。

九百九十九朵火红的玫瑰花摆成了一个大大的心形。

“小静,送给你,我爱你。”

石静霞捂着嘴,又要落泪,被她强忍了回去。

最终破涕为笑,拿起一朵深吸了一口气。

“好香啊。”

“走,回家。”

博通堂门口,除了陈多余,其余人均已到齐。

陈多余去广东两年未归,好不容易回来一回,回家省亲去了。

“林老,老段,鼻大炮,我回来了。”

林沧海手捋山羊胡,欣慰的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嫂子,我本来也想去接你的,我哥不让去,都怪他。”

石静霞左右看看:“咦?玲姐呢?”

气氛瞬间有些尴尬,我急忙说道:“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说,走,咱们进去吧。”

刚一进门,突然“咚”的一声,震的玻璃都“哗啦哗啦”的响,几辆车子报警器也跟着欢快的叫了起来。

原来,鼻大炮燃放了几个震天雷的墩子。

“大炮,你狗日的有病吧,别在把小静肚子里的孩子吓着。”

“绝了,哥,我给忘了这茬了。”

接下来你就看吧,鼻大炮想把震天雷给灭了,可是墩子不比鞭炮。

鼻大炮有种老虎吃天,无处下爪的感觉,急的围着墩子转来转去,滑稽之极。

当天晚上,本来要给石静霞接风的,但是考虑她的身体情况也就作罢了,再说这只是权宜之计,后续还有起诉审判。

如果按照阿黎的说法,石静霞被判处10有期徒刑,哺乳期过后她还要继续在监狱里度过剩下的刑期。

夜深人静,我们相拥在一起,感受着此次的呼吸,听着彼此的心跳。

她有孕在身,不能同房,我他妈欲火焚身,差点就冒烟了。

我狠狠的在石静霞脸上亲了一口,使劲抱着她,恨不得把我们两个的身体融为一体。

“你轻点,弄疼我了。”

我长叹一声:“小静,我难受。”

突然,我浑身一个剧烈的颤抖,那无处安放的身体一下子感觉有了归宿,然后温暖的被窝就开始有一股一股小凉风飘进来。

片刻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小静,你别动,让我听听你的肚子有没有动静?”

“八郎,你傻啊,这才几天?”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嗯?”石静霞想了想,“都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