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芸声明立场,我斜着眼表示不屑,想起了鼻大炮刚才的话。

心说伙爷会好歹还是一个团体,你就一光杆司令,还两码事,你想来本祖爷还不一定要呢。

心里虽然这么说,可我嘴上还是说:“欢迎,欢迎,合作愉快,不过黎把头,咱们豇豆一行,茄子一行,丑话说到前面,这次秦皇岛之行由你来负责后勤。”

“什么?让我负责后勤,给你端茶倒水,亏你想得出来。”

闻言,黎芸勃然大怒,粉拳紧握。

她的厉害我知道,急忙下意识的往后仰了仰身体。

林沧海缓缓说道:“小黎把头,端茶倒水不至于,咱们目的都是一样,只是分工不同而已,依我看,也没啥不妥。”

黎芸想了想,松开了手,那表情好像潜台词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了。”

书要简短,咱们言归正传。

黎芸加入,四人团队立刻成立。

正月十五,元宵节,我陪着石静霞登上了西京城的古城墙。

整个西京城都沉浸在节日的喜庆中,逛花灯,猜灯谜,男男女女,游人如织。

石静霞极目远眺,天地相接之处好似被一层青色的薄纱遮盖,一片朦胧,略带伤感。

“一片朦胧,两处闲愁,看不见,摸不到,思念却刀刻般清晰,把你的样子刻进我的心里。”

石静霞这次没唱信天游,却说出了一番让人心里发酸的话。

秦皇岛距离西京城1300公里,不近不远。

正月十六一大早,天还没亮,顶着朦胧的夜色,我们出发了。

出渭南,跨越黄河大桥,翻越太行山,路过白洋淀,一路几乎没有停歇。

黎芸开车很猛,驾驶跑车一路超速行驶,那时候也没什么测速,即使有也不联网,晚上九点钟,就按照约定地点到了秦皇岛山海关古城附近。

“哥,给瘦猴打电话,说咱们到了。”鼻大炮充满好奇的盯着窗外说道。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王小亮的电话,一阵等待音之后,电话接通了。

“瘦猴,我们到了,就在天下第一关门口。”

“知道了,杜哥,五分钟我就到了。”

撂下电话,我们下车活动筋骨,鼻大炮趁着四下无人跑到路边的树坑里撒了一泡尿,抖了抖腰身提着裤子走了回来。

“绝了,真冷啊。”

段怀仁搓着手说:“是啊,感觉比西京城冷不少,可能是靠近海边吧。”

几分钟后,一辆摩托侉子从一个古老的门洞里钻了出来停在了路边。

骑车之人翻身下车,叼着烟冲我们走了过来。

只见对方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右腿看着还算正常,但左腿好像有问题,一看就是一条假腿。

怎么形容呢,那画面十分诡异,他每走一步,就用手按住右腿,然后身体向右倾斜,靠着腰部的力量把左腿甩起来,画着圈走了过来。

“他就是瘦猴?”黎芸警惕的问了一句。

鼻大炮说:“小黎把头,我也没见过啊。”

“没问你。”黎芸看向了我问道。

我眯着眼睛,盯着对方看了半天,最终也不敢确认,又问了段怀仁同样的问题。

“老段,那人是瘦猴吗?”

段怀仁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吧。”

话音未落,那人冲着我们招了招手,开口说话了。

“杜哥,鲶鱼哥,是我,瘦猴啊。”

“啊?”

我一脸惊愕的盯着王小亮,还真是他。

听闻王小亮把段怀仁叫大鲶鱼,鼻大炮和黎芸同时好奇的问是怎么回事,我就说段怀仁的八字胡像大鲶鱼的胡须,所以上次渤海湾之行便得了一个大鲶鱼的外号。

这可把他们二人给乐坏了,段怀仁老脸一沉,哼了一声。

“怎么,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两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王小亮走过来说道,

我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你的腿怎么了?”

王小亮往树上一靠,直接把左腿给卸了下来,拿在手里比画了几下。

大晚上的,这一幕可把我们几个给吓了一跳。

一点不扒瞎,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人在你面前突然把自己的左腿卸了下来,那画面该有多恐怖。

王小亮满不在乎的说:“跟人打了一架,一条腿换了一条命,值了。”

我不知还说什么,皮笑肉不笑的敷衍了一下。

几句简单的寒暄之后,王小亮便要带着我们去根据地休息。

这时,鼻大炮贱不漏搜非要骑瘦猴的侉子。

“瘦猴,你坐车,我骑侉子兜兜风。”

“别了,我这侉子一般人根本不会骑。”

“拉倒吧,我郑东旭小名叫能能,没有我不会的。”

初次见面,鼻大炮的社牛症让王小亮无所适从,只能摇摇头把钥匙给了鼻大炮。

“这样吧,我给你说一下操作要领。”

“不用。”

鼻大炮迫不及待就上了车,一拧钥匙,按下了打火按钮,结果侉子毫无征兆的失控了。

“哎哎哎,怎么回事啊?”

鼻大炮也慌了,手忙脚乱。

也不知他怎么捣鼓了一下,侉子非但没停,反而摘楞着冲向了天下第一关的栅栏门。

“咣”的一声,侉子翻车了,车轱辘还兀自旋转个不停,鼻大炮人仰马翻躺在地上,一只脚搭在侉子上,鞋都掉了,“哎呦哎呦”的喊腰疼。

就在这时,天下第一关里面有个保安拿着手电筒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谁啊,小心大鼻窦子抽你。”

保安骂了一句,大鼻窦就是大耳瓜子的意思。

“快,赶紧走,别被发现了。”

王小亮急忙把侉子扶了起来继续说:“杜哥,前面城楼门洞口右拐。”

言毕,王小亮骑着侉子先行离开。

黎芸已经把车子开了过来,我拉着鼻大炮上了车。

“鞋,鞋还没拿呢。”

段怀仁捡起鼻大炮的臭鞋也上了车。

我骂道:“大炮,你他妈的就不能稳当点,怎么还是毛手毛脚的,伙爷会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鼻大炮的手掌根被蹭破了皮,他正咧着嘴撕掉那些破皮。

“哥,瘦猴少一条腿,侉子被他改装了,档杆个脚刹都在右边,这能怪我吗?”

酷派跑车穿过门洞,右拐之后我们又看到了瘦猴的侉子,瘦猴坐在侉子上冲我们招手,隔着两米远竟然直接敲响了车玻璃。

这可把黎芸吓得够呛,车子差点冲进了绿化带。

除了黎芸,我们每个人都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