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鼻大炮还假戏真做,唱起了一首耳熟能详的儿童歌曲。

“……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我去上学校,天天不吃饭,爱学习,爱劳动,要把沉船给打捞上岸……”

我踢了他一脚:“滚你妈蛋,怎么把实话给说出来了。”

黎芸刚要上车,瘦猴说路不太好走,跑车不行,肯定托底,最后找了一辆摩托车,我拖着黎芸。

山路难行,一路颠簸。

起初,黎芸双手抓着后车座,可是几个弯道下来,她就抱住了我的腰,那种虚虚实实的感觉很奇妙。

黎芸吐气如兰,我心一阵**,差点把摩托车骑到山沟里去了。

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就到了地方。

四下一看,这地方在山里,四周密密麻麻全是洋槐树。

洋槐树在关中地区也比较常见,但和这里却有不同。

关中地区的洋槐树比较粗,相对较矮,年头久了还能成材,因其木质坚硬,不易变形很受欢迎,常被用来打作家具,棺材等等。

这里的洋槐树完全相反,又细又高,这是因为要不断争夺阳光,才导致这样的。

好像叫什么“顶端优势”,高中生物课学过,具体也记不太清楚了。

“好了,前面就是了。”

王小亮指着前方说道,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密林之中隐隐约约有一座建筑物。

黎芸左右看看,伸手掰下来一块干枯的树皮,自顾自嘀咕道:“怪了,这么多树都死了。”

我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有很多树枯死了,而且时间应该不短了,因为树皮都已经开裂翘鼓了。

“黎把头,这荒郊野外的,没人管没人问,应该是自然现象吧。”

黎芸扔了手里的树皮,拍了拍手说:“可能是我多虑了。”

前面的鼻大炮转身喊道:“哥,小黎把头,快点跟上。”

我们两个刚刚跟上大部队,段怀仁却伸出手拦住了我们,压低声音说道:“小心,前面有人。”

四五米之外的密林之中果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人躲在那里盯着我们看。

“谁?”我大喝一声。

“大家别紧张,自己人。”

王小亮伸手安抚着我们,转头喊了一声:“出来吧。”

两个人走了出来,喊了一声猴哥。

王小亮交代了几句,又让那两个人走了。

七拐八绕,走近仔细观瞧,原来是一个废弃厂房,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池子,但看起来不是游泳池,并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臭味。

同时,角落里杂乱无章的堆放着许多塑料桶,有的已经被老鼠咬穿了。

“什么味啊?这么难闻。”黎芸用手指挡住鼻子,皱着眉头问道。

“实不相瞒,这里以前应该是一个制贩毒品的工厂,这个大水池就是用来存放制毒废液的。”

“咚”的一声,王小亮一脚将一个塑料桶踢走,又接着说:“秦皇岛是个旅游城市,夏天游人如织,不便于废液排放,就先把废液存放在这里,等冬天了再偷偷排出去。”

“毒品加工厂?这里安全吗?”我立刻警惕起来,本能的四下看了看。

王小亮摆摆手:“不必担心,这里已经荒废好几年了,据说那帮人发生了内讧,死的做了孤魂野鬼,活着的去了金三角。”

虽然瘦猴拍了胸膛保证,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杜哥,你不说了吗,安全第一,这里绝对安全,你也看见了,入口我已经派人24小时看守,不会有事的。”

鼻大炮从一旁说道:“哥,我看这里行,旁边那屋有个锅炉,水是热的,要不然都得抽筋不可。”

我想了想:“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便在这时,匆匆跑进来一个人,对王小亮说道:“猴哥,人来了。”

听说人来了,瘦猴便回了一句:“快请进来。”

那人领命而去。

过不过时,只见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此人便是我们的培训老师。

“大家叫我大李就行。”

受限于挑战限制,我们一人搬了一个塑料桶,就在这水池边上进行相关的理论培训。

大李老师扫视众人,问了一个问题。

“正式上课之前,我想问一下大家,如果在海中遇险,所面临的主要困难是什么?”

鼻大炮第一个举手,不假思索的说道:“困难就是我的红姐带着我挣的钱,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众人哈哈大笑。

段怀仁搓着八字胡接着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是食物。”

这个答案很靠谱,但大李老师摇摇头说不对。

总结了前面二人的经验,黎芸自信满满的说:“位置,如果位置不明确,那就只能等死,等待死亡才是最可怕的。”

这个回答确实角度很特别,大李老师听后也是皱起了眉头,拖着腮帮子想了半天。

“沾边了,但还是不够准确,谁还能再说具体一点。”

最后轮到我了,之前有过一次大海求生的经历,仍旧历历在目,我回想当初自己的心里历程,突然就有了答案。

“我知道。”

大李老师说:“那你说说看。”

我一字一顿,朗声说道:“是绝望与恐惧。”

闻言,大体老师不由得拍了拍手为我鼓掌。

“说的太好了,没错,就是绝望与恐惧,其实确切的来说应该是求生的意志力。”

我们这次的培训从一起举世震惊的海难说起。

“1912年4月14日,英国豪华客轮泰坦尼克号(46000)吨在北大西洋处的处女航中撞上冰山沉没,1517人罹难。”

“……”

除了惊险刺激,惊心动魄的海上救援事故案例,其他就听的人索然无味了。

没多大功夫,鼻大炮困意顿生,跟磕头虫一样摇摇晃晃睡着了,大鼻涕跟虫子一样挂在半空,随着呼吸一上一下,不停的蠕动着。

我打了个哈欠,捅了捅鼻大炮,他睁开眼睛,本能的吸了一下鼻子,将大鼻涕又吸了进去。

人的七窍是联通的,可能是用力过猛,鼻大炮直接把大鼻涕吸到了嘴里,皱了皱眉,又吐到了地上,用脚蹭了蹭。

“哥,干什么啊,我梦见红姐了,我们正要办事呢,就被你给吵醒了。”

“别睡了,这是救命的本领,你也能睡着?”

“绝了,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死不了。”

第二天,理论课继续。

我,黎芸,鼻大炮,段怀仁,一共四个学生,还少了一个。

“黎把头呢?”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