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大炮上次在玄兵洞惹祸捅娄子,被徐建兵关进水牢,又用计骗了送饭之人,做了一张茅草床,和老三躺了上去。
徐建兵撞见以后,要当场杀了鼻大炮,当时我们都在场。
黎芸因故没有出现,鼻大炮记恨在心,后来黎芸就说鼻大炮是个小心眼,记仇的人。
果然是律师,看人很准,一点没错。
当然,这话我不能说,因为鼻大炮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于是我岔开了话题。
“之前我也一直提防着瘦猴,可是从这段时间来看,这哥们没有二心,你总不能因为他找了一家日本打捞公司就说他是汉奸吧。”
“呸,通敌卖国,他就是汉奸。”
我苦笑一声:“大炮,你呀,怎么说呢,没事在海边坐坐,面向大海。”
鼻大炮疑惑道:“为什么?”
我说:“可以让人心胸变得开阔起来。”
鼻大炮停下脚步,思索片刻,又加快脚步追了上来。
“哥,都被你给搅和乱了,瘦猴是汉奸,但我说的汉奸可不是瘦猴,而是另有其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快把我整糊涂了。”
“哎呀,那是你脑子不够用,我觉得我说的够明白了。”
我停下脚步,翻着白眼问道:“哪是谁?我?老段?还是黎把头?”
鼻大炮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使劲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小黎把头,她绝对是敌人安插在我们内部的特务,亡我之心不死啊。”
“大炮,可以啊。”我惊叹道。
鼻大炮立个杆就往上爬,骄傲的说:“那当然。”
“那本吴三桂兵谋韬略看来没少看啊,越来越又文化了,不对,是越来越有脑子了才对。”
我摇头苦笑,拽了拽胸前两侧的背带,甩开他继续赶路。
“哗啦”一声,鼻大炮一抖肩膀,再次追了上来。
“绝了,小黎把头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怎么就不信呢,别忘了嫂子可还怀着你的孩子呢。”
“滚你妈蛋。”
骂了一句,我鼻孔出气,说道:“黎把头是律师,无凭无据,这话也就跟我说说得了,批嘴一定要加紧,别跟棉裤腰一样松,到处瞎咧咧。”
“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你骂我我也要说。”
鼻大炮组织了一下语言,兀自说了下去。
“我怀疑小黎把头有以下两点原因,第一,就像咱们之前说的那样,他是又搭人又搭钱,结果啥也不图,难道真的是闲的蛋疼,纯粹为了好玩吗?”
我白了鼻大炮一眼。
“哦,对,小黎把头是女的。”
鼻大炮“嘿嘿”一笑,再道:“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不是动不动就叽里呱啦的说鸟语嘛,我严重怀疑小黎把头就是韩国人。”
“呵呵,你嫂子还总对我说欧巴,撒浪嘿呦呢。”
“我的哥啊,红姐还说呀买碟呢,那不一样啊,小黎把头韩语说的比汉语还好呢,而且……”
鼻大炮突然认真起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起来。
“而且我觉得她跟小伍有一腿,她们两个肯定早就认识,那个救小伍一命的采药人就是他们的爷爷,他们是兄妹关系。”
闻言,我三观尽毁,抬头看天,小雨兀自下着,真希望能有一道闪电,直接把鼻大炮给劈死拉倒。
“大炮啊,我问你,照你这么说黎把头,小伍,采药人都是韩国人了。”
鼻大炮信誓旦旦:“嗯,很有这个可能。”
我胸口一阵憋闷,长出一口气,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
“大炮啊,咱们来这里之初,可是我跟瘦猴单独联系的,黎把头根本不知情,这怎么解释?”
“这个嘛?”
鼻大炮略一思索:“王小亮也有可能是韩国人。”
我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差点栽倒。
突然,鼻大炮瞪大眼睛,如临大敌般继续说道:“完了,完了,哥,事大了。”
这货已经走火入魔了,我也词穷了,无语了,彻彻底底崩溃了,干脆充耳不闻,以求一时清静。
不过,鼻大炮依旧不依不饶,像一只讨人厌的蚊子一样“嗡嗡”叫个不停,把他的自以为推向了**。
“本来我以为内部有汉奸,结果没想到,汉奸在司令部,敌人太狡猾了,我们被包围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小黎把头是林沧海推荐的,林沧海这个老狐狸估计也是韩国人。”
“哥,林沧海是咱爷爷一手**出来的,那咱爷爷,妈呀,还有你和我,我们难道也是韩国人吗?”
没人能理解我当时的心情,我都想杀人灭口了。
“郑东旭,我日你妈哩,你个瓜皮。”
终于到楼船了,我有种死里逃生,劫后余生的庆幸,感觉比唐僧西天取经可难多了。
身上衣服都湿透了,似有千斤之重,贴在身上极其难受,于是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鼻大炮是个彻头彻尾的守财奴,生怕有人打宝藏的主意,于是自告奋勇在储物仓里打起了地铺。
夜很深了,不知为何,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袋就跟一个遥控器一样,不停地换着频道,胡思乱想。
“啊!”
突然,传来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那声音在密闭的船舱里面格外响亮,跟打鼓一样。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阵“咚咚咚”的响声,好像有人在敲击木质隔板,故意发出信号一样。
我也一直紧绷着神经,立刻就警觉起来,从枕头底下抽出双立人菜刀,一猫腰钻了出去。
“咚,咚,咚。”
出得门来,竖起耳朵仔细一听,声音是从储物仓传来的,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立刻快步走了过去。
“敢偷袭炮爷,老子让你们粉身碎骨。”
“大炮,别怂,坚持住,我来救你了。”
隔着几米远我就喊了起来,“哗啦”一声,我拉开了滑门,眼前一幕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储物仓除了鼻大炮,没有第二个人,这货佝偻着背,正贼眉鼠眼到处看,手里举着一只鞋。
他歪着脑袋看向了我。
“哥,这么晚了,你怎么……”
话没说完,就见他猛的用鞋底子拍了一下木板。
与此同时,大家听到动静,个个神色紧张,“哗啦呼啦”全来了。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
众人不明就里,七嘴八舌,你一句我一句问了起来。
“吆喝,这是什么情况,来慰问炮爷吗?”
“慰问你大爷。”
我一巴掌呼了过去,问道:“大炮,你鬼哭狼嚎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