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喊一声,急忙跑过去,和段怀仁一起将昏迷不醒的鼻大炮给抬回了宿舍里面。

出海本来就凶险异常,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大一些的邮轮、货轮以及远洋渔船都配有医务室和专业的医护人员。

这艘韩国籍拖轮虽然没有配备这些,但是一般的急救和止血药都准备充足,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

船员们在取得船员证的时候都会经过相应的急救培训,包括心肺复苏、外伤急救技术、“生存链”等等一些急救知识。

当然,这只是救急之用,并不专业,却也能够在意外发生的第一时间解燃眉之急。

慕青川对孤独**说:“立刻联系总部,派救助船只过来。”

言毕,又吩咐人去拿来所需药品,对鼻大炮展开了抢救。

所谓海上急救,是指有人员因为意外情况受到伤害或者发生急症,在未获得专业的医疗救助之前,为防止病情恶化,对患者采取的现场急救措施。

其目的主要有5个方面。一是延长病人的生命;二是减少出血,防止休克;三是保护伤口;四是固定受伤部位,预防并发症;五是便于快速转运病人。

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分清轻重缓急,先救命,后治伤,胆大心细,果断实施救护措施。

很快,急救药品就被拿来了。

慕青川使劲按压着鼻大炮的出血口近心端的动脉,对孤独**说:“快,八支止血敏,肌肉注射。”

孤独**颤颤巍巍的说:“八支,太多了吧。”

我心急如焚,插了一句:“你他妈快点,哪那么多废话?”

孤独**是个纸上谈兵的家伙,一见真章就不行了,哆哆嗦嗦的拿起针管,却不料手一抖,一瓶药水掉在地上摔了个稀碎。

我一把推开他,抢过针管,骂道:“银样邋枪头,中看不中用的家伙,滚开。”

“滋……滋……”

随着一声一声针管吸药水的声音响起,我往针管里吸了八支止血敏,将针管前段的空气推了出去。

我也犯难了。

“川子,你来,我不会打针。”

说着,我替换慕青川按住了鼻大炮的近心端动脉,同时检查他的呼吸心跳。

慕青川下手一点也不含糊,将满满一针管止血敏推进了鼻大炮体内。

扔了针管,慕青川一伸手:“止血带。”

小伍将止血带递了过去,慕青川开始进行包扎。

现场常用的止血方法一般有四种,分别是暂时性指压止血法、加压包扎止血法、直接压迫止血法、止血带止血法。

现在,我用力按压鼻大炮近心端动脉,用的就是暂时性指压止血法。

当然,根据具体情况,可以选用一种,也可以几种同时一起使用,以达到最快、最有效、最安全的止血目的。

人体有自身调节功能,在外伤失血后,人体在神经系统的调节下进行总动员,包括加速造血、关闭一些血管、使一些体液进入血管内参加血液循环,能有效恢复循环血量。

但是,如果出血量超过10%,人体自身的这些调节功能就失去了作用。

一旦失血量超过20%,患者会出现面色苍白、口渴、四肢冰凉、出冷汗、脉搏微弱、心跳加快、血压下降。

更严重的情况是。失血量超过40%,就会出现呼吸急促、烦躁不安、反应迟钝、没有脉搏、测不出血压,甚至丧失意识。

此时患者已经处于死亡的边缘。

“大炮,醒醒,你不能死,我不让你死。”

“你狗日的铁胃命硬,死不了的。”

“大炮,你死了,红姐就睡到别的男人被窝里去了,还有你那些钱,还没来得及花呢。”

“……”

任凭我如何呼唤,鼻大炮就是没有反应,出血量太大了,情况十分危急。

慕青川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往鼻大炮手臂上缠了几圈绷带,以防止损伤皮肤,然后用止血带给鼻大炮包扎伤口。

这种方法适用于人体的四肢,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最好不使用止血带止血法,因为如果用法不正确会造成肢体坏死。

可眼下救命要紧,也管不了许多了。

由于鼻大炮是小臂缺失,可以对应为前臂或手外伤大出血,慕青川将止血带扎在了鼻大炮大臂三分子一处。

随后,又用手指沾了沾血迹,在止血带上写下了一串数字。

“黎把头,你来记录时间,每隔一小时要重新捆扎一次,防止肢体坏死。”

黎芸点头说:“虽然这个大鼻涕虫经常把我气的够呛,但是我黎把头并非小肚鸡肠之人,交给我放心吧。”

交代完之后,慕青川又对段怀仁说:“大鲶鱼,如果远端肢体发青发紫,苍白或继续出血,应立刻用指压止血法压迫近心端动脉,松开止血带,经过3~5分钟后重新捆扎。”

段怀仁说:“大炮是伙爷会的人,我老段定当全力以赴。”

此刻,慕青川展现出了异于常人的冷静和果断,让人刮目相看。

我摸了摸鼻大炮的静动脉说:“没有心跳了,必须立刻展开心肺复苏。”

时间就是生命,多少人想这二球赶紧死,鼻大炮死了,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如同在大海里撒了一泡尿,连个水花都没有。

可是,这是我兄弟,我得救他。

当下,也无暇顾及太多,用绷带使劲擦了擦鼻大炮的鼻子,一把撕开他的衣服,手心抓手背,在两**连线的中间部位按了下去。

“1001,1002,1003……1030。”

三十个胸部按压之后,我捏住鼻大炮的鼻子,配合胸部按压嘴对嘴做了两个人工呼吸。

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鼻大炮的胸部,直到肉眼可见他的胸部微微隆起,这才又返回去做胸部按压。

鼻大炮不刷牙,以前在博通堂就是喝一口水,“咕噜咕噜”漱漱口,然后“噗”的一声吐到花盆里。

林沧海的君子兰可是喝茶长大的,毫不夸张的说,在当时那个年代,那盆君子兰就没喝过低于一百块的茶叶。

被鼻大炮这么一闹,最后林沧海都直接把那一盆君子兰给挪走了。

出海以来,鼻大炮喜欢上了韩国泡菜,说这玩意爽口,吃着舒服,而且特别平民化,特别适合他。

如此一来,他的嘴里那就跟茅厕一样,是他娘的真臭啊,我差点没下去嘴,太恶心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但鼻大炮仍旧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