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青川一番声情并茂的演说,平息了大家内心的悸动,可我心里却犹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这一切好像都是表面,一种紧张而又诡异的气氛悄悄在空气里流动着,我想到了一个成语,暗流涌动,似乎再贴切不过了。
吃饭的时候,我们几个聚在一起,我再三叮嘱,一定不能惹是生非,这就跟战场上一样,只要擦枪走火,因为任何一件事情都有可能引发蝴蝶效应,变成不可调和的矛盾。
所有人都点头表态,表示同意。
这天晚上,我被一泡尿憋醒,穿着三角裤叉跑到船舷边上。
那时候平角**不多见,一般来说,男女都穿的是三角**,还有带口袋的,不过拉锁总是会夹住毛发,那叫一个刺激。
爷爷死后,家里经济困难,我爹就用旧的涤纶线衣线裤给我改成三角**。
好家伙,一到晚上,那就跟裤裆里放炮似的,“噼里啪啦”,灿若星河,直冒火星子。
却说我正在往大海里撒尿,突然身形一晃,有东西抓住了我的手。
我当下心惊,急忙关闸,当下就往后退去,但我的脚腕被死死抓住,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惊慌之余,我强迫自己镇定心神,瞪大眼睛一看,顿时头皮都麻了。
额滴神啊!
竟然是一只干枯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腕,情急之下我用另一只脚猛踹那只鬼手。
“我日你妈哩!”
“松开,快松开。”
“……”
鬼手力大无穷,我根本踹不开,反倒让其越抓越紧,漆黑的指甲盖都刺破了我的皮肉。
“我死的好惨啊,好惨啊。”
“那帮禽兽害我的命,你打扰了我的清梦,一样都该死。”
“……”
同样的话,一边接一边,叠在一起,此起彼伏,全都是女人都声音,虚无缥缈,无根无源,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
我立刻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是?
正想着,我的想法就得到了证实。
一双、两双、三双……
数不清的鬼手伸了上来,抓着船舷边。
几秒钟后,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一张恐怖的人脸缓缓露了出来,眼窝深陷,颧骨高耸,牙齿外翻,与我在弹药库见到的干尸一模一样。
一张、两张、三张……
紧接着几十张人脸陆续露了出来,竟然就是那些女性女性**干尸。
她们全都盯着我,脸上带着僵硬诡异的恐怖笑容。
“太热了,我快热死了。”
“是你害死了我,我要杀了你。”
“……”
我滴妈呀!
我都快吓死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去找那帮杂毛报仇。”
我语无伦次又道:“瘦猴,是他,是他非要打开舱门的,对了,大炮,他,他习惯女人,你们去找他吧。”
干尸靠近过来,包围了我,伸出利爪,大有不把我撕成碎片难解心头之恨的架势。
“啊!”
一声大喊,我惊坐而起,大口喘气。
“原来是场梦,太吓人了。”
不过,有一件事是真的,我确实快憋不住了,但梦境记忆犹新,我心有余悸,盯着门口犯起了嘀咕。
我他妈确实有点害怕了。
谁也别跟我抬杠,不服的话,咱就赌一把,大晚上听几集张震讲鬼故事,然后一个人去没有灯的厕所待半个小时,吓不死你。
“嘎吱!”
估计很多人听到厕所门开启的声音就直接拉裤兜了。
我看了看时间,一点半,距离天亮还早着呢,心烦意乱忍了一会儿,实在是憋不住了。
“去他妈的,咱干的可是挖人祖坟的营生,要真有鬼估计灭灯了八百回了。”
“老段也说,支锅几十年,也未见哪个女鬼把他强奸了,甚至都没摸一下他的锤子。”
“锤子”就是“老二”的意思。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我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过程中,我几乎不敢恣意妄为,总是提着气,控制着水流,警惕的盯着四周。
一切都跟梦境如出一辙,只是少了那些干尸,我生怕梦境变成现实,腰身一抖,提上裤衩转身就走。
刚走了没几步,又突然看见船尾厕所的地方突然有人影晃动了一下,整个人顿时就麻了。
小时后经常听人说,厕所里是藏污纳垢的地方,也是脏东西最喜欢的地方,难道干尸都跑到厕所去了。
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因为那个人走路的姿势很奇怪,也很熟悉,像个大猩猩一样。
“土王?”
没错,我确定那个人就是土王。
半夜三更不睡觉,跑到厕所门口却不进去,这是搞的什么名堂。
莫非黎把头晚上上厕所土王也要跟着?
这才是真爱粉啊。
我摇摇头,正要离去,又看见土王突然拔出斧头,放慢脚步,蹑手蹑脚,缓缓靠近了厕所。
“不好,土王按耐不住了,这是要把黎把头先那啥再那啥呀。”
正自思忖之间,土王一把推开铁门,毫不犹豫挥起斧头就砍了下去,一连砍了好几下。
我心头一凛,当下大喊出声:“猢狲,干什么呢?”
“黎把头,黎把头,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那一刻,我紧张的要死,麻了,木了。
等我跑了过去,土王已经出来,满脸是血,嘴角带着魔鬼的笑容。
“杜帅,你来了。”
鲜血顺着门缝,恣意横流。
我浑身颤抖,伸手停在半空,不敢推开那虚掩着的铁门。
愣怔片刻,终于鼓起勇气推开了门,里面躺着一个人,身体触电一样不停颤抖,脑袋开了花,红的血液,白色的脑浆流了一地,正一滴一滴顺着茅坑滴落进苍茫大海之中。
这一幕太过血腥,我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甚至有一丝反人类的庆幸,因为那个人根本不是黎芸。
这是一个男人,由于都穿只着一条三角**,脑袋又一片血污,根本不辨真容。
“猢狲,你个二杆子,怎么杀人了?”
用关中方言说,这家伙就是个实实的愣娃二杆子。
土王冷冷说道:“他本就该死。”
“他是谁?”
“那个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神仙姐姐做出不雅动作的韩国人。”
我一巴掌就呼了过去,咬着牙骂道:“有病吧,因为这个你就杀人,也太扯淡了吧?”
“我不管,任何人都不能玷污神仙姐姐。”
“滚你妈蛋,黎把头那么带劲,不知被多少人用意念给咪西了,你都要把他们全杀光吗?”
“那,那我不知道,我早知道照杀不误。”
土王话锋一转,盯着我兀自说道:“杜帅,看得出来,你和神仙姐姐,你们两个彼此都有意思,这我不反对,那你就和你老婆离婚,才能跟神仙姐姐在一起,我不同意神仙姐姐做小。”
我大骂一句:“滚你妈蛋,什么乱七八糟的。”
土王假装没听见,又补充道:“如果你辜负了神仙姐姐,我也会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