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巴掌呼了过去,骂道:“三四百万?你看看你哥我像有这么多钱的人吗?”
鼻大炮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我,不假思索的反问了我一句。
“你没有吗?”
我一愣,死死的盯着他,这货突然就不敢正视我的眼睛了。
我意识到一个问题,不知不觉中鼻大炮竟然已经有这么多钱了。
“沃日,你,你都过千万了?”
“啊?”
鼻大炮开始装傻,顾左右而言他:“没有,我哪有那么多钱?没有,绝对没有。”
“呸,你就是守财奴,迟早老鼠给猫攒,白忙活一场。”
鼻大炮蹭了蹭鼻子,岔开话题说:“哥,说正事,不管怎么说,这次你带上我,绝对错不了。”
我问黎芸:“阿黎,你的意思呢?”
黎芸对鼻大炮说:“带上你可以,但你必须保证一切行动听指挥,不得擅自行动,听到了吗?”
鼻大炮举起断臂,朗声说道:“遵命!”
简单商量了一下,我、黎芸、鼻大炮以及小尘四个人向最后旅程的大门口走了过去,留下段怀仁和王小亮在车上留守。
门卫先是打了个电话,然后才给我们做了登记,抬杆放行,并让我们在一个厂房门口等候。
出于本能,我四下看了看,然后对小尘说:“到处看看,一定要找到小范和小美。”
“知道了,祖爷。”
小尘答应一声,双手插兜,缩着脖子走开了。
不远处几个拆车钳不停的将一辆一辆的报废车辆抓起,放到一旁。
工人们面无表情,像写好程序的机器人一样立刻开始对车辆进行拆除,车门、引擎盖、车灯、轮胎等都被一一拆除,然后分类存放。
很快,一辆车就被拆的只剩下了车壳子。
接下来,车壳子被叉车叉了起来,放进了一个挤压设备里面,液压块下压到底之后又横向挤压,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之后,一辆车就面目前非,被挤压成了不到一立方米的大铁块。
鼻大炮看的兴起,自己也用手捏了一下。
“真过瘾,这也太解压了。”
我哼笑一声:“快拉倒吧,你有什么压力?”
“绝了,哥,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鼻大炮叹了口气,阴腔阳调的继续说道:“以前没钱的时候愁怎么吃饱肚子,现在有钱了愁怎么吃饱肚子。”
还别说,这看似一句废话,可仔细一琢磨,还真是那么回事,中国文字博大精深体现的淋漓尽致。
黎芸揶揄道:“大炮,就你只吃不拉的性格,无非就是拉面加不加肉,煎饼一个鸡蛋还是两个鸡蛋的追求,简直就是桌子底下翻跟头,出手就不高,也不用愁。”
“黎把头,你这又吃又拉的,口味也太重了吧。”鼻大炮揶揄了一句。
我摇头苦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黎芸显然是属于后者,被我们给同化了。
“大炮,你有种再说一遍。”
黎芸抬手就打,可手举到半空,突然收了回来,整个人变得严肃了起来。
“光廷,来人了。”
我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小年轻嘴里叼着烟,一手插在裤兜里,甩动着另一只手走了过来。
鼻大炮转过身来,脸都白了,显得特别紧张。
我问道:“大炮,你怎么了?”
“哥,这个人就是在中华街追击我们那帮人中的一个。”
闻言,我当下也有点慌了。
真是百密一疏,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
当初,为了寻求交易,我和黎芸还有小尘先行到了汉城,并没有直接参与到那件事情当中,可鼻大炮作为亲历者,自然认识那几个小杂毛。
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哥,那我先回去。”
鼻大炮转身就走,我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来不及了,你现在走了,反而会引起对方怀疑。”
“哥,那”
话没说完,情急之下我抓住鼻大炮的头发,猛的就往旁边的报废车上撞了一下。
就听“砰”的一声,玻璃碎了,鼻大炮的脸被划破,鲜血瞬间流了出来,他眨了眨眼睛,把流进眼睛都鲜血挤出来,咬着牙骂了一句。
“你他妈下手可真黑。”
我急忙扶住他,一个劲的挤眉弄眼,嘴里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也不看看脚下,没事吧?”
这时,那个人也走了过来,问了同样的问题。
他说的是韩语,黎芸帮着翻译了一下。
“问你呢,没事吧?”
“没事,一点小伤。”
鼻大炮违心的说道,还踢了一下脚下的破轮胎,骂骂咧咧又说:“什么破地方,绊了老子一下。”
小杂毛突然把叼在嘴里的烟给吐到了了地上,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起了鼻大炮,自顾自嘀咕了一句。
我和黎芸对视一眼,二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气氛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你看你,流了这么多血,不行就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黎芸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在鼻大炮脸上划拉了一下。
这下可好,彻底成了大花脸,估计连亲娘也不认识了。
黎芸用韩语告诉对方我们的来历,大概意思是说中国经济突飞猛涨,人们的腰包鼓了起来,也都有钱了。
这点可不是吹牛,当多数人的记忆还停留在“古巴糖”和“伊拉克枣”上之时,改革开放犹如一股春风席卷全国,特别是千禧年之后,中国不仅经济水平提升,人民物质生活也渐渐丰盈富足,购买力大大提升。
世界各大品牌均盯上了中国市场,天津、深圳等地还出现了专门买卖进口货的洋货市场。
同时,随着生产力突飞猛进式的发展,进出口贸易也呈井喷式发展态势,中国走向了世界舞台的中心。
当时,还流行这么一句话:中国产品“卖全球”,中国人民“买全球”。
站在今天往回看,其实当时还只是刚刚拉开序幕,属于小打小闹,因为此后几年陆续出现中国人在欧洲挥金如土购买岛屿、庄园、大厦等等,就连中国大妈也成了搅动黄金市场的一股神秘力量。
一听说我就是来自中国的土豪,想买一辆具有收藏价值的古董车,小杂毛上下打量着我,脸上掠过一丝奇怪的表情,他好像把我当棒槌了。
我还穿着那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不过没扎领带,我觉得扎领带脖子特别不舒服,而且还有点人模“狗”样,因为农村人进门前先说一句:“把狗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