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

李员外激动的就要扑过去。

“李员外不可以。”

阴媒老妪忙阻止,“你是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阳间人,哪受得了阴气侵袭?”

“啪。”

老妪再次用拐杖戳地。

有两个只扎人,就如得到了命令似的。

快速上前,齐齐伸手朝两个鬼魂一招手。

李员外的两个鬼儿子,就如被施了魔法似的,主动向纸人飘去。

片刻后,双双与纸扎人融合成了一体。

随即,又有几位纸扎人上前。

它们拿着各种染料,在两个被融合鬼魂的纸扎人身上,肆意挥洒描绘。

动作生硬,但画笔灵动,色彩斑斓的颜料,一点点地勾勒出了逼真五官,和细腻的肌肤纹理。

不一会儿,原本粗糙的纸扎人,就拥有了一副英气逼人的面容。

其中一个鼻梁高挺,剑眉星目。

腰悬宝剑,手拿折扇,被打磨得栩栩如生。

另一个则是面容阴柔,文质彬彬。

手里拿着竹简,好似一个饱读诗书的秀才。

“妙、妙啊……”

李员外看的连连称秒。

本以为他们两个太小,娶了媳妇也用不着,但现在,不用担心了。

被画的越来越像真人,几乎分不出真假。

一文一武,怎么看怎么顺眼。

这简直就是一门神奇的技艺。

真应了鬼媒老妪那句话,绝不让您有半点操心之处。

待纸扎人绘画完毕,又有其他纸扎人拿来了新郎装。

新郎装被抖开,红得鲜艳夺目,金丝花纹勾勒出的精美图案,在微弱月光下分外夺目。

领口处,细密金丝线交织成复杂的如意纹,衣袖边缘,是一圈连绵不断的云纹,每个细节,都精致到了极点。

李员外越看越满意。

在儿子身上多花钱,果然没错。

几位纸扎人服侍他两个儿子换衣服的同时,另几位纸扎人架起了绫子和八尺女。

绫子和八尺女满脸惊恐,想要挣扎反抗,但有蛛丝束缚,只能任纸扎人随意摆弄。

身上衣服被纸扎人强行撕开,没几下,就被扯的一丝不剩了。

随即,纸扎人将华丽的新娘装,硬套在了她们身上。

虽然衣服料子如丝般光滑,上面还绣满了繁复的精美花纹。

可对绫子和八尺女来说,和裹尸布没什么区别。

金银首饰被不由分说地戴在头上,璀璨的宝石闪烁着诡异光泽。

耳坠强行穿透没有耳洞的耳垂,蛮力硬扎,鲜血染不断滴落,染红了脖颈。

八尺女疼的想要叫喊出声,但嘴被缝的死死的,根本叫不出来。

绫子也想叫,但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项链紧紧地勒住脖子,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冰冷的金镯子好似一副枷锁,勒的手腕生疼。

精致的发簪直接刺穿了头皮,疼的二女差点晕厥过去。

被沉重的凤冠压的,几乎抬不起头。

绫子和八尺女被迫承受着一切,无力反抗,任由纸扎人摆布。

如待宰的羔羊,等待着未知命运的审判。

本来喜庆的装扮,穿在她们身上,处处透着诡异,格外阴森恐怖。

“啪啪。”

鬼媒老妪伸手拍了两下,“好了,良时已到,入殿拜堂。”

绫子和八尺女,被纸扎人们连推带拽的进了房间。

房间里昏暗阴沉,弥漫着浓烈的恐怖气息。

几支白色蜡烛斜插在墙壁上,微弱烛火摇曳不定,如幽灵裙摆,又仿佛随时会熄灭。

四周墙壁挂满了白色幔帐,和一些奇怪的符咒与铃铛。

铃铛偶尔会发出清脆而又诡异的声响。

正中央摆放着一张黑色木桌,上面供奉着两尊阴森牌位。

一个牌位上用繁体字写着:罪孽恶灵,绫子灵位。

另一个上面写着:罪孽邪祟,八尺女灵位。

字迹如干涸了的血液,无比诡异。

绫子和八尺女见状,被吓的差点魂飞魄散。

纵使是恐怖鬼物,见到了自己的灵位,也会生出恐惧心理。

被吓的全身都颤抖了。

除非是傻子,才不会害怕。

灵位前不是血迹,就是燃烧殆尽的香灰,以及一些散落着的残缺白骨。

白骨有人类的,也有动物的,到处都是,踩在上面,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

房间角落里,堆满了破旧的纸扎人偶。

它们面容扭曲,缺胳膊少腿的,堆在一起看着格外瘆人。

房梁上还悬挂着一串串白色纸钱,随着冷风飘动,发出沙沙声音。

最恐怖的是灵位后方,摆放着一张巨大灵床。

**铺着暗红色被褥,上面一些斑驳血迹清晰可见。

灵**方,悬着无数条白色纸带,来回飘动,如同幽灵的触手。

床头墙壁上,挂着两张黑白照片。

照片上,正是绫子和八尺女。

怎么看,都像是遗照。

整个房间就像是一座恐怖灵堂,阴冷的风不知从何处吹来,吹得照片都在微微晃动。

仿佛置身于地狱中,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纸扎人们也不管二女什么反应,强行把她们按着坐在了**。

“鬼新娘呀坐床边,盖头一落定姻缘。盖头之下容颜隐,阴风袭来心莫慌。此缘前世定,阴阳隔不断……”

鬼媒老妪嘴里念着童谣般的顺口溜,拿起两个红盖头,分别盖在了绫子和八尺女身上。

二女视线瞬间被遮挡,但老妪的话依旧能听的清清楚楚。

“李员外,她们两个虽然是恐怖鬼物,但您不必担心她们会反客为主。”

“我在给她们缝合伤口时,用的是破伤风针……是封魂针!”

“被我用封魂针封印了能力,三魂六魄,被封了两魂四魄。”

“待她们死后,魂魄将无比虚弱,并且无法转世,只能乖乖给您做儿媳。”

李员外下意识感慨道:“您老手段真是太高明了,果然无后顾之忧啊!”

“呵呵。”

老妪呵呵一笑,“好了,一拜天地。”

绫子与八尺女,被纸扎人掐着脖子按着头,拽离床榻。

“嘭嘭。”

脑袋被按的,重重磕在地上。

绫子和八尺女死的心都有了。

被强迫和两个死孩子结婚拜天地,这谁能接受?

可不接受又能如何?

不能挣扎,不能反抗,只能硬挺着。

“二拜高堂。”

老妪话落,二女又被强行调转了方向,被纸扎人按着,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拜的是谁,都被磕懵了。

“夫妻对拜!”

又被纸人架起,被按,冲着两个新郎重重一拜。

“拜堂完毕,祝贺新人。”

老妪声音显得有些高亢,

“把两个新娘子装进寿材里。”

“别装错了,老大是老大的,老二媳妇是老二的。”

同时,唢呐声响起,每一个音符仿佛都是厉鬼在哭嚎,无情地切割着听者神经。

绫子和八尺女,在绝望中被纸扎人们举起,朝屋外敞开着的棺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