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镇北军有军报传回。”
德贵拿着驿站送回京都最新的军报,快步走入御书房,双手捧着,递呈给了皇帝。
皇帝本在批改奏折,闻言立刻放下笔,接过军报。
“平阳和老四抵达北方边境已有多久了?”
德贵拢手作答道,“回陛下,已有约半个月了。”
皇帝点点头,将军报拿远了些,眯着眼睛仔细看起了内容。
只见他越看,面上笑容越盛,看完所有后,道了一声脆响,“好!好极了!”
皇帝高兴不已,将军报直接递给了德贵,急于分享喜悦之情。
“平阳和老四,到了边境,第一仗便胜了。虽然还没有夺回那三座城池,但也算开了个好头!”
握着军报的德贵,扫了一眼,记住了上面的内容,然后笑容满面地朝着皇帝道贺。
“多亏陛下英明决断,选用贤能,才能一扫颓势!”
“虽有决断,但到底还是平阳有对抗北域的经验,才会如此快变赢得转机。”
一连数日,皇帝收到的都是坏消息,好不容易有了一件好消息,心中宽慰不少。
“是呢,平阳公主如此骁勇善战,想必四殿下为其副将,定能获益良多。”德贵顺着皇帝的话说,又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引到了四皇子身上。
想起近日让自己感到糟心不已的太子和老二,四皇子在皇帝眼中便越发显得顺眼。
皇帝略思忖,对德贵下令道,“这样,你一会儿去惠嫔宫中传话,朕午膳去她那儿用。”
“是,奴才这就去。”德贵诶了一声,即刻赶往蒹葭宫传话。
到了快用午膳的时候,皇帝放下手头上的政事,起身准备往蒹葭宫去。
走到门口,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身吩咐德贵道,“你去朕的私库,把那尊护国寺进献的青玉佛像带上。”
待德贵去私库取来玉佛,皇帝才领着一群宫人,浩浩****地去往蒹葭宫。
一行人途径御花园,听见了一阵略显凄凉的琵琶声,引得皇帝驻足。
德贵见状会意,冲皇帝俯身示意后,上前查看,很快回禀道,“陛下,是贵妃娘娘......在御花园中弹琵琶。”
皇帝闻言,微微蹙眉,还未开口,娴贵妃便抱着琵琶施施然地凑了上来。
见到皇帝,娴贵妃面上露出惊讶之色,而后俯身行礼,姿容袅娜。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皇帝略颔首,抬手示意娴贵妃起身,“爱妃免礼,天寒地冻,爱妃何故在御花园弹琵琶,若是冻着了,朕该心疼了。”
听见皇帝的关切,娴贵妃嘴角扬起一抹半含羞赧的笑意,虽她已是生过孩子的妇人,但保养得当,一颦一笑风韵犹存。
“回陛下,臣妾想起边疆战事未平,心中愁绪良多,便来御花园弹琵琶散心。”
娴贵妃黛眉轻皱,一语三叹,“不光是臣妾,诺儿也挂怀此事得很,想起边疆受苦的百姓,寝食难安,眼看都消瘦了。”
原本娴贵妃说自己挂怀边疆战事,皇帝还以为她终于有了些长进,眼界不再拘泥于后宫这一亩三分地。
再听她又提起二皇子姜诺,明面上说二皇子关心边疆战事,实则却是在提醒皇帝,二皇子只能干着急,不能任职差事,尽一份心力。
皇帝眼中刚刚浮现的柔情刹那散去,连带着面色都冷淡了许多。
“镇北军中有平阳和老四坐镇,西境军中才派去了钟家后人,轮不到老二操这份闲心。”
这番半点不顾父子情面的话,让娴贵妃面色发白,立刻开口想要再替儿子说些好话。
“是诺儿不够努力,没能替陛下分忧。但陛下,诺儿想要替父皇分忧之心,真心实意啊......”
“老二若想替朕分忧,便该好好反省之前莽撞行事之过。他做下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朕不过让他静思己过一段时日,便日日催着你来朕这里说好话。”
皇帝对娴贵妃的这套说辞,已经听得厌烦了,打断了娴贵妃的解释。
“行了,你也回宫吧。若你整日只记得帮你的儿子说情,朕便要好好考虑,将后宫交给你来打理,是否得当了。”
自从皇后薨逝后,皇帝还是头一回说出想要收回娴贵妃协理六宫的话。
娴贵妃抱着的琵琶仿佛变成了沉甸甸的石头,让她踉跄一步,被宫女搀扶住才没有跌倒。
这番威慑,让娴贵妃不敢再多说一个字,侧身让出道路,深深蹲下身去。
“臣妾知错,日后定当谨言慎行,不负陛下所托。”
皇帝虽生厌烦之心,但到底顾念娴贵妃和自己多年的情谊,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领着宫人继续前行。
“娘娘,陛下已经走远了,奴婢扶您回宫吧......”
宫女半是心疼半是敬畏,扶住娴贵妃的手加了些力道,想要将她扶起来。
娴贵妃失魂落魄,由着宫女将自己扶了起来,眼神却还盯着皇帝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
“看陛下去的方向,又是去惠嫔宫里吧?”
宫女心知肚明,近来后宫中,原本势弱无宠的惠嫔越发受皇帝宠爱,一月有大半时候,陛下都宿在了惠嫔宫中。
但这话,宫女却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只将头埋得极低,不敢应答半个字。
身边人的沉默,没能让娴贵妃消气,反而越发妒火中烧。
她忽然用力地将手中的琵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价值不菲的琵琶被砸在青石地砖上,立刻断成了两截。
“娘娘息怒——”
跟着娴贵妃的宫人,见状立刻跪伏在了地上,胆子小的甚至浑身发颤。
“贱婢,明明是人老珠黄的货色,凭什么和本宫抢陛下的宠爱?”
御花园中闲杂人等不少,娴贵妃的心腹嬷嬷害怕主子怒极之下,说了不该说的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