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眠听出是乔荣辉的声音,转身直接给他一脚。

“你在说什么混账话!会杀人,你还把他锁在里面,里面的人可都是你的亲戚朋友,而且你的亲生女儿也在里面!”

乔荣辉仍旧穿着那身文雅的西服,但模样却没了之前的温和。

他按住被踹疼的胸口,整个人都有些癫狂。

“那又怎么样!那个人是来杀我的,你要是把他放出来,他会把我杀了!”

他不能死!

他可是海城首富!

乔家的掌舵人!

他那么尊贵,怎么能死!

“那是你活该!”

阮星眠没搭理他,一脚踹在门上。

可门纹丝不动。

她准备再踹。

结果乔荣辉竟然不管不顾地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腿,哀声恳求道:“星眠,你听爸爸说。里面的人是冲我来的,但他只有一个人,可里面的客人却有很多,只要他们团结起来,肯定能自救!

你不要再踹门了,爸爸是他的目标,好不容易才逃出来,你要是把他放出来了,他肯定会发疯一样地杀我!

我可是亲手把你养大的爸爸,你真的要逼我去死吗!”

“那是你的报应!”

阮星眠厌恶被他触碰,反手就卸了他的肩膀。

“啊!我的手!”

乔荣辉疼得在地上翻滚。

但见阮星眠转身又朝外面走,知道她是要从窗户进去,不顾疼痛又追了出去。

“星眠!你别冲动,我已经报警了,很快警方就会来!”

阮星眠站在日光中,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可侵犯的冷光,“乔荣辉,你可真是个畜生!你听不到他们在哀嚎吗?你的命是命,他们的命就不是命吗?我之前虽然厌恶你,但还以为你会有点人性,会真心对待你的家人。

现在看来是高看你了,你连人都不是,怎么还可能有人性!

滚开!

你再过来,我现在就解决你!”

乔荣辉从没见过眼神这么可怕的阮星眠,一下就被震住了。

眼看阻挡不了,他狠狠咬牙,“好,你清高你大度!既然你不管我的死活,那我也不管了!”

他说完扶着肩膀,跌跌撞撞就往外跑。

阮星眠懒得管他,今天的事已经传开,他跑不出海城。

她第一次来这家餐厅,不清楚格局。

绕着外墙走了半圈,才看到窗户。

“啊!求求你放了我们!我们一定不会乱说的!”

“对,我们绝对不会指认你!求你们放过我们!我们跟乔家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孩子还小,不能失去父母。”

“妈妈!不要伤害我妈妈!”

可能是距离更近了,原先听不清楚的哭喊声此刻十分清晰。

阮星眠之前还奇怪为什么没人破窗,结果这一看才明白。

原来持刀的疯子就在窗边。

而且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浓的煞气,半个身体都被鲜血染红,仿佛是行走的死神。

另一边的人基本是养尊处优,照顾自己都不行,加上又被这个人吓到了,所以才会连反抗的意思都不敢有。

眼看那个持刀的疯子又要挥刀砍人,她直接将手里的石头砸向窗户。

“砰——”

玻璃炸裂的声音,混合着碎片重重落地,一下将室内所有人都惊住了。

持刀的疯子因为没想到会有人从后面下手,根本没躲。

锋利的碎片落了他一背。

身上被碎片割出了不少伤口。

他疼得龇牙,转身看去时,看到一个五官精致,气质脱俗的女生站在外面。

他眼神骤然一狠,恶声道:“你也是乔荣辉的女儿!你该死!”

原本要被砍的人见他突然朝窗户冲去,大大松口了气。

他认出那个人是阮星眠,乔荣辉的另一个女儿。

眼里满是庆幸。

却没有感激。

但阮星眠的破窗,让已经被持刀疯子打压得不敢反抗的人们看到了生路。

趁疯子去捅阮星眠后,他们纷纷抓起桌椅把其他的窗户给砸了。

然后疯一般往外冲。

阮星眠的余光注意到了那些人的动静,直接把疯子往旁边引。

来到一处死角后,持刀疯子满脸戾气地盯着她,“阮星眠,虽然你不是乔荣辉的亲女儿,我本可以不杀你,但你为什么要来坏我的事!你知道乔荣辉对我做了什么吗?

他知道我背井离乡来海城,在海城无权无势,偏偏儿子还生病,妻子也失业了,所有的压力都在我身上。

我不能失去工作,所以他没日没夜地奴役我,最后还让我背上了泄密以及巨额违约金。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我的努力没有换来家人安稳的生活。

最后不仅救不了我儿子,照顾不了我的妻子,还要我父母为了还债卖房。

我看着他们已经佝偻的身体,还要去扛麻袋背铁块。

那一刻,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们这些吸血的资本家吗!”

阮星眠知道乔氏内部已经混乱,很多管理层出走,但没想到乔荣辉会连底层的员工都不放过。

“可你这样,依旧救不了你孩子,甚至你的孩子,妻子,还有父母还要因为你今天的事背上一辈子骂名。你已经没办法帮他们养老了,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替你承受骂名?”

持刀疯子一愣,浑身的力气也僵了一瞬。

但很快,他又重新说道:“那不是被你们逼的吗?如果乔荣辉肯结我工资,我不会铤而走险做这件事,只要今天的事传开,我的家人就可以得到钱,大不了换个城市生活,至少他们都能活下去!”

阮星眠却打破了他的幻想,“不会,你今天伤了这么多人,就算工资给了你,他们也用不上,那些钱会用来做赔偿金,支付给你最厌恶的那群人。”

持刀的疯子一震,仿佛没想到这一出。

原本想要砍她的手,一下抱住了自己的脑袋,满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会?你骗我对不对!我杀他们,我坐牢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赔钱!你肯定是骗我的!该死!你们都该死!”

他说着,又拿刀砍向阮星眠。

阮星眠双腿蓄力,准备在墙上借力一招制服他。

没想到,她还没动手。

一道影子已经从后面直接把人击晕了。

“眠眠,你有没有受伤?”

紧接着,傅斯砚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野。

他今天状态不错,都没有拄手杖。

逆光走来时,浑身溢着金光。

挺拔而矜贵。

她眼神的冷意消退,露出浅浅的笑意,“我没事,你来得正好。”

傅斯砚暗暗松了口气。

幸好他今天中午去了趟南大,知道她跟韦老这里吃饭,他特意算着时间提前了一些来这里等她,准备送她和韦老一起回去。

没想到一到就知道这里出事了,立刻出动暗影!

幸好他来得及时,要不然小丫头肯定又要冒险。

傅斯砚不放心地拉着她仔细检查,连手指都不放过,确定小丫头连皮外伤都没有后,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以后我得跟着你吃一日三餐才能放心了。”

阮星眠夜有些心虚,好像每次不跟他一起,自己就容易出意外。

“星眠!你刚才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你把那个疯子引开有多担心!不过我也很高兴,因为我才知道你有多在意我!星眠,我们和……”

程敬轩看到疯子被制服,这才火急火燎跑过来。

没想到就看到有人抓着阮星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