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汪公前来向庞天岳告别。全国人大即将在北京召开代表大会,他接到通知,即日赴会。

庞天岳面色凝重地说:“你在这种时候离开天都,虽然不太合适,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希望你能继续关注刘振汉一案。”

汪公怅然地长叹一声,“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于理不通,于法不容呀!”

庞天岳无奈地耸耸肩,“这就是权势的威力,权大于法的现象一天不清除,类似的悲剧也就不会停止上演。你是人大代表,应该在人代会上针对这种不正常的现象进行呼吁,以法治国不能老仅仅只是一句空洞的口号!”

汪公点点头:“是的,法制的健全有赖于机制的健全,这一点,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作为一名人大代表,我会尽到我的一份责任的。”

“你跟刘振汉见面了吗?”庞天岳问。

“见了,我昨天下午去看的他。”汪公神情显得激动,“刘振汉真是个硬汉子,精神状态仍然是那么不惊不惧,从容不迫。他已经拟好了上诉书,这两天就递上去。当我告诉他要上北京开会,他很兴奋,没谈自己的事,却叮嘱我能为法制建设鼓与呼。让人感动啊!”

“对这个案子,你有什么打算?”庞天岳紧盯着汪公。

“只要没有终审,我就仍然是刘振汉的辩护人,我会坚持到最后一分钟,这一点,请你放心!”汪公的神情毅然决然。

“那就太好了!”庞天岳以掌击桌,“省公安厅对此案已经展开了调査,相信会有结果的!”

“法律不会沉默!正义不会沉默!我们应该有这个信心,现在还很难说谁胜谁负。庞局长,你说是吗?”汪公的双颊又红了起来。

庞天岳掷地有声:“邪不压正,自古皆然!封建社会还有包公这样的人呢,我就不信咱们共产党人还不如封建王朝!”

在蕾蕾万念俱灰、痛不欲生之时,颜名从外地风尘仆仆回到了天都,来到了她身边。蕾蕾并没有因为他的归来,心情有所好转。尤其是在得知刘振汉被判重刑之后,情绪更是颓败到了极点,恨不得一把火把这个世界烧得干干净净。

这天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她仍窝在**一动不动。颜名口干舌燥地劝她,她紧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颜名有些生气了:“你不能老是这样不吃不喝躺着。这样对刘振汉丝毫也没有帮助。”

蕾蕾猛地转过身:“我又能做什么?你说,我又能做什么?我能说服爸爸放了振汉哥吗?”

颜名见她终于开口了,忙拉住她的手,试图让她起来,口中道:“这正是你应该做的,快去试试么?”

蕾蕾挣脱他的拉扯,凄凉地说道:“如果那样,哥哥就会被送上断头台。爸爸不忍心,我能忍心吗?我的心现在像撕裂了一样……”

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随即门就被推开了。聂明宇出现在门口。

“是你?”颜名站了起来。

聂明宇耸耸肩:“我来看看蕾蕾。”

“蕾蕾,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颜名冷冷地瞥了聂明宇一眼,转身大步出门。

聂明宇走到床边,轻轻抚摸蕾蕾的肩头,柔声道:“蕾蕾……”

蕾蕾猛地跳下床,推搡着聂明宇:“你走!你走!你是个魔鬼!我没有你这个哥哥……”

聂明宇忍无可忍,断喝一声:“蕾蕾!”

蕾蕾不睬,转身走到床前。

聂明宇大声吼道:“你觉得我心里好受是吗?我把自己的兄弟送进监狱。我就得意了?蕾蕾,我没有别的选择呀!现在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了,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如果我们失败,那么,受到法律制裁的不仅仅是我,肯定还会牵涉到爸爸、妈妈甚至还有孟琳!你愿意看到这种结局吗?”

“他们还不都是因为你才陷进去的?你是个坏蛋!大坏蛋!”蕾蕾尖声叫着,“在振汉哥出来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聂明宇笑笑:“那好,麻烦你代我去看看振汉。”他说着把一包包东西放在床边,“这是一些补品、香烟和书。喏,还有这些药品,天热了,他在里面用得着。你转告他,不管他判多少年,他都会很快出来的,我的公司给他留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说罢转身就走。

“等等!”蕾蕾喊住了他。

聂明宇缓缓转过身来。

“我去看过振汉哥了。”蕾蕾眼帘低垂,“但是,他们不让我进,说振汉哥不愿意见我……”

聂明宇想了想道:“你为什么不说你是王丽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