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言顿时心中一惊，但表情却是没有丝毫变化。

这一声音是从何而来的，他是不知，是师父？妖帝？又或是瑶姬？

可不管怎样，这人既是暗中提醒了自己，那便是说明这人参果不能去触碰了。

望着眼前诱人的果子，孙言沉吟片刻，摆了摆手笑道：“镇元大仙拿回去吧，小仙我可没资格吃这万年难得一见的人参果，若是被玉帝知晓，还不拔了我的皮？”

说着，孙言连忙摆了摆手。

“哈哈哈，小友看来是有顾虑，是我唐突了，不过今日小友前来我万寿山，定是有事想知道吧？不然也不会万里迢迢，从那东胜神洲这么着急赶过来了。”只见镇元子幽幽问道。

孙言心一凝，便是沉默了起来。

这镇元大仙，怎么像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不过看他这样，似乎也并不打算对自己做什么。

犹豫再三，孙言还是问道：“镇元大仙，小仙有有一事想当面问一问，不知镇元大仙听了，是否会动怒？”

这时，镇元子缓缓道：“小友想问的，是那西梁女国妙善公主的事吧？”

孙言瞬间怔住了，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追问下去了。

若是再说些不该说的，怕是今天很难走出这五庄观了吧。

见孙言不语，那镇元子又接着道：“小友不必如此谨慎，实话告诉你吧，此人我当初见了一面，就盯上她了，毕竟人参果树生长，可是需要极其庞大的血气啊！”

听着这话，孙言便是想到了当初击杀血河大帝后，被雷公电母等人追杀的那会。

他有些没想到，在那个时候，这镇元子居然就已经盯上了妙善，那如此一来，自己的身份，怕是这镇元子也是知晓一二了。

顿了顿，孙言道：“镇元大仙果然是神机妙算，不过这人僧果，不是只用童男童女的么？”

对此人参果树下的秘密，在天界早已不是秘事，虽谁都知道，但却无人会去明说。

毕竟这镇元子的辈分可是不比四御低，再说，这人僧果，想要的人可多了去了，很显然没人会因一些人族便是会去找他的麻烦的。

而镇元子也是不在意孙言说出了这个秘密，只是起身笑了笑，道：“小友既对我这人参果树感到好奇，那便是跟我来吧！”

说着，镇元子便是走出了屋外，孙言思索再三，也只能跟了去。

在这个地方，如今可不是自己说了算了，而且他也很想知道，这镇元子，到底打算做些什么，以后又会不会是自己最大的敌人。

很快，孙言便是跟着镇元子来到了那棵参天神树之下。

原先离得还有些距离，看着并不是很大，可靠近了以后，这树粗略一瞧，差不多也得有数百丈之高，且树枝上彼时已经挂满了好些个人参果。

而更为奇怪的是，在这棵树的一旁，竟有一道暗门。

镇元子也并不打算隐藏那扇门里的秘密，径直来到暗门前，打开对着孙言缓缓道：“小友进去一观，便是都明白了，这几万年来，你可是第一个被我邀请进去的人。”

孙言假装笑了笑，道：“大仙这般，小仙惶恐，既大仙邀请，那我便是进去看上一看罢！”

说着，孙言也是不惧，一步便是踏进了其中。

门后，是一幽黑的地下溶洞，沿着石阶往下走了好些时辰，才终于是到了底。

然而这地方，却是让孙言感到极为压抑，仿佛如同被万万因果压身一般，每一次喘息，都极为困难。

只听耳边传来潺潺水流声，加以此地潮湿且腥臭的味道，孙言也是瞬间明白过来，这地方，到底有着什么了。

“小友，如今可解了你心中困惑？”身后传来镇元子的声音，接着只见他衣袖一挥，瞬间整个溶洞内便是被照的明亮。

望着眼前的一幕幕，孙言怔住了好一会儿，久久不语。

溶洞不小，极为宽广，而那条地下暗河也是不窄，与当初那小锦鲤鱼所在的通天河是差不多一般。

只不过这条河，是一条血河。

孙言也从未想过，这血，竟是能够汇聚出这般源源不断的大河。

而在河面之上，诸多尸体一一漂浮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甚至妖族也是不少。

那镇元子缓缓走到孙言身前，望着那条不知流往何处的血河，缓缓道：“小友可是明白了？人参果，其实本叫做那人僧果，需亿万身躯精心滋养，才可结果，那灵根果树共有三个阶段，每个阶段需要的，也是不一样，而眼下已是到了这成熟期，需要的养分，更是数不胜数。”

孙言沉默了好一会儿，挑了挑眉，低声道：“可大仙，您就不怕这存在于天地之间的因果之力反噬？如此数量生灵，这因果之力，怕是天庭那三位都吃不消吧！”

镇元子冷笑了一声，道：“这些生灵又不是杀的，我又为何会承受因果？每年人族有如此之多的战争，妖族又在与神族斗的难舍难分，加以天庭时不时散布人间的饥荒、瘟疫、天灾、地祸、四海又在兴风作浪……你说，我还缺这生灵血气？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收集者罢了！”

听着这话，孙言也无法反驳。

此刻，他沉吟片刻，抬眼看向镇元子，又道：“那妙善是怎回事？她那屠城本领又是怎回事？”

只见镇元子抚了抚胡须，直视着孙言，道：“这更不怪我了，一切皆是她自己所为，我教她的那本领，本意是让她替我在人间收集血气，也就是那些枉死之人的生命之力，而她为何会去屠城，我想应该还是为了你吧!不过她倒是让我颇为意外，杀了如此之多的生灵，因果也已到了个恐怖的地步，但却是一点事也都没有，怪哉怪哉！”

这时孙言也都明白了，说到底，那妙善也是个可怜人。

生来便是没有爹，娘亲又是个杀伐果断之人，连自己女儿都不放过，如此长时间下来，那定然心里势必会产生一些影响。

如此杀戮，怕也是不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