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书不厚,只有十来页,但里边却是记载着西梁女国千年之事。

还未过得多久,女子便是将古书一一翻看了遍。

虽是过了半个时辰,可她仍是未从震惊之中走出。

她本以为梁女国是受天之恩赐,才是这般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但却是未曾想得,这一切,竟都是因一男子所起。

书中记载着,在千年之前,西梁女国还未建立之际,有一女子因受男子背叛,那时起,她便是痛恨天下负心人。

本此事三界各地时有发生,本不是何大事。

然那女子则有些不同,对于男子痛恨之心,他已是深入骨髓。

终是在一天,她寻到了那正在烟雨楼喝花酒的负心汉,趁其不备,一剑斩下头颅,拎着就跑到了一处河边。

因她还记得,二人曾是说过,若是有朝一日他辜负于他,便是让他不得好死,并投入于这河中,世代不得翻身,永世难以轮回。

如今,她来履行他的诺言了。

也是在那时,西梁女国建立之人出现了,并未是何女子,而是一男人。

此人看似年迈,但却仙风道骨,如那传说中仙人一般似的。

他给予了女子一法宝,并往那河中不知倒入何物,在施了一法后,仙人告知她,若想屠尽天下负心汉,则需将负心汉尸骨扔入河中,将其不得轮回,不得转世。

女子虽是已杀了那负心人,但却还是答应了那仙人,毕竟这世间,负心之人可是太多太多了。

依托仙人助力,她顺利建立得一国,便是如今的西梁女国了。

也不知后来因为何事,导致第一任帝后愈发病态起来。

开始她只为杀该杀男子,可到后边,竟是不顾人伦,只要是男子,便就会赶尽杀绝,扔进河中。

后来,更是愈发疯狂,因有仙人法宝与其仙法,她还屠尽周边六国,屠尽无数男子。

可不久后,她是知晓,若再是这般下去,西梁最多不到百年,就全都是那白发苍苍老妇人了,到那时,便再无丁点战力去杀男人。

于是,她又去寻了那仙人。

仙人听她言语,又助了她一臂之力。

仙人不知施展何等仙术,竟能使得那河水让人喝下后,就能怀有一孕。

而那腹中之人,则是河中百万冤魂之一了。

或是男,或是女,生生不息。

有了这一法子,她明了,西梁国,就算千年万年,只要河水不干涸,终是能够不依男子,便能繁衍下去。

那时,她颁布了第一条国法。

若是有人因喝子母河之水怀得男童,必在三天内扔去河中淹死沉尸。

若是女童,则可抚养成人,如是贫穷难以抚养,皇宫亦可代养。

这,便是西梁女国与子母河的由来了。

古书内未记载得仙人之名,但他却是告知了第一任帝后自身其道场之地。

那地方,名为五庄观。

良久,那女子终是回过了神。

可她小脸还是未能恢复红润之色,依是那般凄白。

她难以相信,那人们口中的圣河,河底竟有如此恐怖。

而世间女子心之向往的女儿国,竟是男子埋骨之地,生生世世,不得轮回。

原来,世间哪有何女儿国,一切不过是人们自欺欺人罢了。

当屠尽一国男子,可不就是女儿国了么?

原来,她曾经亦有兄长或弟弟,但可能早已成为子母河百万冤魂中一员了。

且下一世、再一世、又一世,永永远远只得长眠河底,并永困于此。

原来,女儿国是建立在百万尸骨之上的啊!

此刻,她不知该是有何表情,或是有何心情。

自身虽是女儿身,却也见不得这般罪恶之事。

“咣当!”

“谁!?”

黑暗中,忽传出一异响,女子连连转身望去。

这乃皇宫深处禁地,除她与母后二人,应是再无何人能够接近于此才对。

这道声响,让她极为警觉。

角落,一毛茸茸身影缓缓走出,凭借暗淡灯光,他的脸渐渐清晰了来,此人,正是孙言,或说是他的分身猴毛。

望着祭坛上方那女子,孙言忽是冷呵道:“呵,原来,女儿国竟是如此不堪,千年以来,女子男子无不羡慕于女国之繁荣兴盛,但却是未曾知晓,这其中,竟是还有如此秘密。”

这皇宫虽是颇大,但以他能力,寻得此处,却也不费事。

凡人建筑,哪能逃得过他的感知。

可为保险,他还是唤了分身前来。

毕竟那观音柳叶,可是让他进不得该女子身旁。

“你这妖猴……若再是胡说,我便杀了你。”女子冷眸一拧,顿是呵道。

然孙言只是轻笑道:“噢?灭了我,这女儿国便是能永守秘密了?”

女子沉默了。

孙言见状,紧着道:“我能感受到你内心善良之意,相信此刻你也同我一般,对这般罪恶之事,极为愤慨罢?若是如此,何不同我联手,共同,毁了这西梁国呢?”

女子顿时陷入了纠结。

但半响后,便是又坚定了意念。

虽西梁国再是不堪,却也是已生长之地。

如今帝后虽再诸多不是,但也是自己母后。

毁去西梁女国,她自是不愿。

但再待于此,她亦是不愿。

不知还好,如今一切已是明了,又如何再去面对那百万无妄之人呢?

瞧那女子是难以化为己用了,孙言叹气的摇了摇头。

“既你坚持,那便算了,反正人类之事,与我可是无干,我可巴不得再多死点人呢,毕竟我妖族,如今地盘可是太小太小了。”

说罢,孙言漫步转身离去,不再去顾那女子了。

他倒不是已经离开此地,而是找了一地,再次化作飞虫。

法宝还未到手,观音柳叶之事也未探查究竟,哪能这般离去。

见那妖猴离去,女子也未去阻拦。

她在这一日之间,犹如已过十载一般,不再曾经那般天真。

女子并未与孙言预料一般,去寻那法宝,而是放下古书,转身离开了此地,向着外边走了出去。

刚是出门,外边不知何时已多出好些人。

还未等她开口,帝后徐徐走到她前,厉声质问道:“妙善,你竟是没能使那法宝认主?既是如此,那你……便自缢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