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府内的小小分歧已经结束,但电视直播的军官还在发表他那些惊世骇俗的言论。

在他的口中,联邦政府,国会,都是腐朽的统治阶层。

他们从来都不顾及下层社会的生死,肆意的践踏别人的生命和尊严。

很多的人,因为联邦政府,国会,一条新政策,一个新措施,而失去家园,失去工作,甚至是失去家庭和亲人!

“……这些年里我们所看见的联邦政府,国会,已经错了太多,今天我们来到这,就是为这些受害者,为我们自己,寻求一个公道!”

军官的声音很沉稳,没有丝毫的颤抖,可见他的心理素质很强。

他说到这,从口袋里掏出了牙膏注射器,拔掉针帽戳进了自己上臂的肌肉中,又挤了一点特效镇痛药进去。

随后他把它重新装好,放回了口袋里,“抱歉,这个是镇痛剂,如果你们瞧见了我的手,就会知道我为什么需要它……”

军官举起了双手,脸上还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笑容,虽然很奇怪,但至少不虚为,“他们试图刑讯逼供,问了我一些问题,为此我付出了三根手指的代价。”

“这就是联邦,还有他们的‘打手’,那些条条框框永远都是针对我们这些普通人而设置的。”

“那是他们统治我们的工具,手段,但唯独不是他们行为的疆界!”

“接下来,我需要给这些账户打款,这是你们欠他们的!”

军官拿出了厚厚一沓纸张,每一页都有四五十个账号,“这些账号的使用者和我们的身份相同,他们也都为了联邦,为了现在你们认为美好的生活付出了一切。”

“在你们享受美好生活的今天,却忽略了,无视了他们的存在,这是联邦欠他们的。”

“你们想不起来,所以我来帮助你们想起来!”

“这里面有几个账号属于我,我把它随机的插在了这里面,如果有任何一个我能查询的账号没有转入资金,那么我们就不需要往下面谈。”

“我们的要求并不多,只有那么简单的几件事,但你们一共只有二十四个小时来处理这些问题。”

“一旦超过二十四小时,我们没有解决完最后一个问题,那么这里就会……”

“嘭!”

军官笑得很开心,就像是一个孩子那样,“文件放在了国会大厦台阶下东边的第一个垃圾桶里,希望你们能够尽快做完这些,稍后聊!”

他示意摄影师关闭直播,摄影师也按照他要求的那么做了。

记者有些紧张,但比刚进来的时候好多了。

“我能采访一下你吗?”,记者问道。

军官有点……惊讶,“你不害怕我吗?”

“我可是一个恐怖分子,一个……坏蛋!”

他的回答似乎让记者的情绪变得更加稳定了一些,交流,沟通,永远都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的办法。

当这个犯罪集团首领能够交流的时候,就说明他具有理智,这就会让人有很多的安全感。

人们害怕疯子并不是疯子有多么的强大,而是害怕他的思维方式,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对你做什么。

你也不会知道他现在所表现出的那种“稳定”,到底是真的稳定,还只是他希望你看见的稳定。

也许上一秒你们还能友好的沟通,下一秒他就啸叫着给你一刀,这才是最可怕的。

记者摇了摇头,不得不说漂亮的女孩总是能够让人心软,军官想了想,点了一下头,“你们可以录制一些素材,但这不是直播,明白我的意思吗?”

摄影师连忙点头,然后拔掉了直播线,“现在它开始独立工作了,用它里面的录像带!”

记者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很快就进入了状态,“你有考虑过这么做你们的后果吗?”

军官点了一支烟,并且还为此道歉了一声,他叼着烟,有些嬉皮笑脸的说道,“后果?”

“你没做过这个,如果你做过这个,你就知道,当你从开始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起,后果这个词就已经不在你的考虑当中了。”

“当我觉得我应该站出来,为一些人,为一些事情说点话的时候,我就没有考虑能够活着回去。”

记者犹豫了一会,“值得吗?”

军官吸了一口烟,把香烟夹在手指里,“值得吗?”

“如果我们一直考虑这个问题,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站出来,也永远不会有人去正视这个问题。”

“你有不错的工作,有不错的交际圈,每个人都光鲜亮丽。”

“你可能吃一顿饭,或者买一件衣服,化妆品,就要用掉几十块钱,上百块钱,这些钱对你来说只是你生活中的一部分,美好生活的一部分。”

“但你永远都不知道,在一些你不会注意到的角落里,有些人为了节省几块钱,而不去吃那些能够缓解他们痛苦的小药片。”

“有些人因为拿不出几十块钱去购买那些药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慢慢的死去。”

“这个社会已经麻木的太久了,人们只能看见这些人的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却看不见我们这些人有多么渴望能够好好的活下去!”

“当我因为拿不出钱来给我的妻子治疗,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看着她死在我的怀中时,你永远都不明白那个时候的我对自己,对这个社会,对你认为的美好的东西,有多么的憎恨!”

他手里的香烟因为他的用力被他攥成了一团,包括那个明亮的烟头,也被他攥灭在掌心中。

他想到了他妻子痛苦挣扎,他却连三千块钱都拿不出来的痛苦!

记者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小心的问道,“为什么……我的意思是你应该有自己的房子……”

军官重新点了一支香烟,“你可能有一个不错的私人医生,他可以随时随地给你一个号码让你在医院里见到医生。”

“但对于我们普通人来说,如果你没有这笔钱,你就必须排队等上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才能在医院里见到医生。”

“这个社会,从来都不公平……”

联邦目前的医疗制度很奇怪,当你生病,但不是突发性的急诊时,首先需要你的社区医生或者私人医生认为你需要去医院,你才能去正规的医院接受检查治疗。

并且还要排队,很多人把钱花了,在排队的过程中,病自愈了,这不是笑话,而是每天都在上演的事情。

想要插队,就得有钱,你得买通社区医生认为你的确需要尽快在医院里得到诊治。

然后到了医院你得花钱让医生知道你有钱可以接受治疗,并且也愿意比别人稍微提前一点。

这个糟糕的机制让人痛恨,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的用力气说话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再怎么使劲也改变不了什么,包括这场行动。

这场行动一方面是他们想要向联邦政府,向国会寻求他们心目中的正义。

毕竟哪怕是这种行动,如果背后不是有人支持他们,他们也无法真正意义上的做到这一步!

另外一方面,也算是一种报恩,虽然这种报恩的代价很大。

各取所需,或许该这么说。

美女记者也有点不知所措,“为什么你们不……向有关的部门反应?”

军官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你一定有个不错的家庭背景,不然你问不出这么蠢的话。”

“你可以问问那边的参议员们,他们是怎么看待这些问题的,以及为什么我们今天会在这。”

其实很多人都向国会写过投诉信,打过投诉电话,但毫无意义也没有用。

谁他妈会把注意力放在这种小事情上,他们更喜欢那种具有影响力的案子。

坐在第一排的凯瑟琳突然插了一句话,“那是以前,如果你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谈一谈,我相信就算我解决不了,也能够让问题最大程度的得到缓解。”

军官想了想,摇了摇头,“如果早一些你能出现在这里,并且还有这样的想法,认知,或许我们今天的确不会出现在这,但现在说这些太迟了。”

“我们只能通过另外一种手段,来实现这些计划……”

在总统府,康纳已经拿到了那份名单,总局长也回来了,“这里一共有大约两万个账号,他要求每个账号里转账三万块……”

两万个账号,每个账号一万,这就是六亿。

计划外的六亿,这笔钱……

康纳抿了抿嘴,“我们有这笔金额的额外预算吗?”

一名内阁成员站了出来,“总统先生,我们没有这么多额外的预算,这笔钱应该走国会的路子。”

康纳看向了总局长,“安排人联系一下里面的人,告诉他们能负责这笔钱的人被他们绑在了里面,让他们先释放负责这方面的参议员。”

“否则我们也没办法。”

这是一种手段,你来我往,能救出来两个是两个。

同时康纳也对军官在直播中说的“炸弹”很感兴趣,“尽快安排人找到那些炸弹,我不希望国会大厦被炸上天成为明天世界新闻的头条!”

与此同时,上士敲了敲门,走进来看了一下林奇,林奇告罪一声后离开了房间。

“有几条运输船从海军基地里出去了,我们不确定船上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