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淮安再三试探下,他以为潘哲是真的贪得无厌,所以才趁机找他敲诈勒索。

不过这十万两白银,并非真的诚心诚意双手奉上,而是留有后招。

他回去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拿出了十万白银。

毕竟他有一个连李氏都不知道的密库,里面全是他贪来的赃物。

他拿出的银子,也不是来历清白的饷银,而是当年垣城刺史从大盗手中截下来的库银。

当时运送库银的官员都葬送在大盗们的手中不说,因为朝中腐败,官官相护,导致这笔库银迟迟无人追踪,辗转被垣城刺史拿来孝敬给了他。

好好的库银,因为染上鲜血变成赃物,原本就因为棘手而迟迟没脱手,现在柳淮安决定把库银送给潘哲。

若是潘哲敢骗他,他就倒参一本,说他贪得无厌勾引大盗残害同僚。

可以说双方都在想着如何算计搞垮对方,而凌虓跟我稳坐钓鱼台,坐收渔翁之利。

柳淮安也不知道,潘哲跟他私会的事情全在无情跟冷风的眼里,还当晚回来事无巨细的全部禀报完毕,就连第二天在潘府交接一事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凌虓吩咐侍卫们按部就位捉拿现成。

我主动给凌虓倒了杯茶:“还是皇上手腕了得,居然让潘大人出面,就算前面是个无底深渊,被逼急了的柳淮安也只能闭着眼睛往下跳了。”

凌虓笑了笑:“还是你比较聪明,想到把刀架在柳淮安的脖子上,否则他是不会松口的。”

我也不跟他客气:“彼此彼此。”

翌日,天黑之际,柳淮安说到做到,趁着除夕夜,大家都在忙着团圆之际,他吩咐福伯跟府中的几个仆人,将捆绑好的库银运送前往潘府。

此刻天空又飘起了小雪,一行人顶着雪花,静悄悄地朝潘府走去。

历经一炷香的功夫,终于潘府遥遥在望,府门口挂着的红灯笼在风雪中微微摇晃着,柳淮安捋了捋耳边被吹乱的碎发,加快步伐往前走。

潘哲早就吩咐管家在此等候,听见动静后也是第一时间带着他们从侧门进入。

在柳淮安的指挥下,福伯他带着仆人们有条不紊的从侧门拐进了大厅。

潘哲示意管家去关门,然后招呼这些仆人们去后院喝茶,然后自己割开绳索,打开箱子,望着里面白花花的银子定睛一看,居然全是库银。

瞬间乐开了花,因为这些库银又有力的佐证了柳淮安目无法纪,贪赃枉法,因为他连朝廷的库银都敢贪,完全就是罪加一等。

柳淮安见他这样高兴,更是忍不住嘀咕起来,难不成这其中有诈?

他刚想问潘哲什么情况,结果一群侍卫突然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降住他跟潘哲喝道:“人赃并获,都不准动!”

因为新年,举国同庆,文武百官休假一周,在这期间,潘哲跟柳淮安两人都被押在大理寺天牢无人问津。

潘哲想不明白,他不是替皇上办事吗,怎么还被牵连进来了?

柳淮安坐在他对面长吁短叹,没想到棋差一招,被凌虓算计了。

当侍卫们冲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上当了。

这时凌虓带着傅知洲来到天牢,站在栅栏外望着柳淮安:“你可知罪?”

柳淮安慢慢从草地上爬着面朝凌虓跪下:“微臣愚笨,不知犯了何错。”

凌虓面无表情:“你私相授受,贪得无厌,为了收买潘大人,就连朕的库银都敢偷,还有什么事情是你柳淮安不敢做的?”

柳淮安无言以对,这笔库银确实是他亲自拿出来的,反而成了铁证如山的罪证。

凌虓语气冷冽:“念在你多年来为朕鞠躬尽瘁的份儿上,朕留你个全尸。”

柳淮安大惊:“皇上饶命啊皇上!”

凌虓不紧不慢地从袖中掏出一封休书,从栅栏的缝隙扔进去,冷漠道:“要是签了这封休书,朕保你安然无恙。”

傅知洲识趣打开天牢的房门,亲自端着毛笔跟砚台进去,放在柳淮安的跟前。

这一刻,柳淮安不得不低头认命,拿起毛笔在休书上签了自己的大名,甚至还盖了章。

傅知洲恭敬地拿起休书回到凌虓身边递给他。

凌虓扫了几眼,确定事情办成功后,对着傅知洲吩咐道:“传令下去,自今日起将柳淮安革职处理,贬为庶人发配边疆,有生之年不得再踏入京城一步。”说完转身离开。

潘哲吓得连连求饶:“皇上饶命,微臣是无辜的!”

凌虓睨了他一眼,边走边说道:“潘大人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同样贬为庶人。”

潘哲彻底傻眼了。

凌虓不可能留着他的,因为他是柳淮安的党羽,新的一年刚刚开始,朝中的官员们又要开始大清洗了。

手段之雷霆,令人猝不及防,百官人人自危,唯恐受到牵连。

半个月不到,朝中就罢免了四五名大官,下面的小官反而安然无恙。

很快,天气回暖,万物复苏,御花园初春盎然,倒生一番趣味。

我坐在秋千上晒着太阳,这太阳太舒服,我又晒了一个多时辰,有点恹恹欲睡。

自从凌虓亲自拿回我的休书后,我也马不停蹄的签下我的名字,然后让张公公亲自送到太傅府,交给樊梓保管起来。

据说凌虓从相府抄出大量白银,多到令人咂舌的程度,还全部拿来充了国库,柳淮安带着李氏,柳宣和玉娆去了建安城。

现在凌虓又重新改了策略,不仅考科举,还考实践,最喜欢考察基层上来的官员,从源头上遏制庸才上流,所以竞争是相当激烈。

各文武百官是阴谋阳谋齐上阵,买官代笔已经成了过去式,往死里琢磨自己再加拍上司马屁才是主流。

结果谁也不知道,素日韬光养晦的煜王凌启趁机在朝廷里塞了不少自己的人,甚至到了能跟凌虓分庭抗礼的局面,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因为这次朝中大清洗,我也应了樊梓的要求,给樊姝砚在朝中谋了个闲差。

而且官员们为了往上爬同样是不择手段,就樊姝砚那点智商,再加上冰冷如霜不喜与人结交,和刚愎自用没点逼数,我担心把他放在要职,不超过三天就被人搞死了。

槐珠在旁边晃**着秋千,然后问我:“小姐要是困了就回去睡呗,在这里打瞌睡有什么好的。”

我打着哈欠,强撑着眼皮子,有气无力回答:“回去又怎样,偌大的微羽宫又没人陪你玩,还不如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结果德妃来了,巧笑嫣然的望着我:“听说妹妹无聊的紧,姐姐这不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