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莎面对太后的关切问候,也是感到受宠若惊,她没想到天朝这边的人们是这样的好相处,与她的刻板印象中截然不同。
德妃笑着寒暄:“以后妹妹多来颐和宫走动走动,没事给太后讲讲你们游牧民族是怎样在马背上生活的。”
太后点头:“德妃说得不错,哀家还是对你们那边很感兴趣的。”
艾丽莎听她们说感兴趣,连忙让塔卡给自己当翻译,然后跟太后,德妃她们讲起自己家乡里的种种往事。
我跟凌月坐在旁边听着,也不是完全不感兴趣,而是她蹩脚的汉语听得很出戏,听了三言两语就听不下去了。
趁着她们不注意,我跟凌月去了御花园。
春天的御花园姹紫嫣红的,坐在园中的石桌前,吹着微风,闻着花香,可比在颐和宫听她们讲废话好多了。
凌月倒是对我很感兴趣:“你的脚崴伤了这么久,难道就没人进宫看看你?”
我倒是听出了弦外之音,揶揄道:“我这里有皇上跟御医关照着,他们有什么不放心的。”
凌月难得扭捏起来:“嗨呀,好歹也是做兄长的,关心一下妹妹也是天经地义吧。”
我打趣道:“郡主想让我哥进宫来看我直说就是了,何必拐弯抹角。”
凌月被我拆穿,忍不住拉着我的胳膊问我:“那你能不能让他进宫来看你?”
我故意说道:“我对他进不进宫来看我是不感兴趣的,若是郡主喜欢,回头我让他来看看你就是了。”
凌月被我说得俏脸通红:“讨厌,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他是你哥哥又不是我哥哥来看我做什么?”
我淡然道:“我们兄妹之间的关系又不像你跟皇上那样好,他来不来都无所谓的。”
凌月听完就好奇了:“你们不是一家人吗,关系怎么可能不好?”
“说来话长啊,不过郡主怎么突然对我哥感兴趣了?”我反问她。
凌月被我问得不好意思:“你就当我随便问问喽,反正都是八卦闲聊嘛。”
“我看你问得这样随便,那我回头随便请哥哥进来,随便看看我,顺便看看你可好?”
“好呀,好呀,这事不能着急,但一定要快,你自己看着安排吧,本郡主就先回去了。”
凌月说完美滋滋地走了,留我独自坐在御花园里。
槐珠找来的时候,我都快坐了小半个时辰了。
她问我:“我说小姐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原来是在御花园里。”
我无视她唠唠叨叨,满心都是凌月这丫头看上樊殊砚了,不由得拉着她陪我坐下:“你说樊殊砚有什么好的,怎么这么招人惦记?”
槐珠问我:“招谁惦记?”
我睨了她一眼:“你说招谁惦记?”
槐珠理所当然道:“奴婢不知道啊,这不等小姐明说嘛。”
我提醒她:“你仔细想想我们在奉云山脚吃麻辣兔肉的那晚。”
槐珠恍然大悟:“原来郡主是对公子感兴趣。”
“那可不,樊殊砚就是个扶不上墙的阿斗,你说凌月这么伶俐有眼光的人怎么会看上他?”
“三世修来的福分。”
“会说多说点。”
“那奴婢不是迎合着小姐说话嘛。”
“你这丫头......”
“小姐饶命!”
“行吧,既然郡主都发话了,我总不能棒打鸳鸯吧,我还得琢磨琢磨,想个法子把他们两个给凑到一块儿去。”
“太后会不会不答应?”
“那就不好说了,看样子,太后是对郡主宝贝的紧,说不定对她网开一面呢。”
“嗯,郡主虽然性格刁蛮了些,但人还是不错了,很多宫女们都喜欢她。”
“当真?”
“当真。”
我细细想着槐珠的话,然后想着怎么给凌月牵线搭桥,制造机会。
虽然我不喜欢樊殊砚,但是我这辈子算是跟樊家绑定了。
本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心态,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降临,不要白不要对吧。
而且德妃那边正忙着站队,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拉到她那边去,我也不稀罕,只要凌月跟樊殊砚的关系好了,那我这边才会变得更好不是?
想通后,趁着凌虓来我微羽宫用晚膳的时候,我给他提了这事。
“白天我去颐和宫给太后请安,郡主也在,就向我问起入宫这么久,还负伤的情况下,怎么樊家没一个人来后宫看我。对此,郡主是颇有微词,不知皇上怎么看?”
凌虓直接怼我:“太傅忙着颐养天年,没空来看你。”
我不甘心,再问:“那我的兄长本身就在太常寺秘书监任职,他每天都会进宫,让他下班前顺道来后宫看看我,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凌虓爽快点头:“没问题。”
我笑道:“那好,劳烦皇上差人转告兄长,让他每天下班前来我这里坐坐即可。”
凌虓还是点头:“包在朕的身上。”
这么简单的事情三言两语就解决了。
翌日,我就差槐珠去请凌月来微羽宫喝茶。
她来了以后,我就给她讲了这事,凌月眼珠一转,挽着我的胳膊撒娇:“那我以后能不能每天挑这个点来你微羽宫喝茶?”
我微笑:“随时欢迎,你想什么时候来喝茶都行。”
凌月高兴地眉开眼笑,还主动给我倒茶,甜甜喊道:“姐姐喝茶。”
看在小丫头片子这么懂事的份儿上我也不拆穿她。
傍晚,樊殊砚不情不愿地来了。
穿着他那身官服,在我跟前毕恭毕敬地行礼,可我又没有封号,只好作完揖起身对我关怀问道:“听闻皇上说小妹在后宫无人关怀,孤苦无依,这事是不是真的?”
我下意识睨了凌月一眼:“自然是真的,郡主伤了脚,太后跟皇上轮番慰问,可到我头上......”
我环顾四周,故作叹息:“哎,你看看我这微羽宫,何止一个冷冷清清二字了得。”
以我今非昔比的地位,樊殊砚自然不敢轻视我。
听我这样说,连忙拍着胸脯保证:“妹妹放心,凡是哥哥得了空,定会经常来后宫看你,绝不会让你独自冷清。”
凌月一听稳了,槐珠也连忙给樊殊砚倒茶:“公子请喝茶。”
我也示意道:“请坐。”
樊殊砚坐在我对面客套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凌月顺势坐在他身边,撑着脸颊故作天真地问他:“我看樊大人黑眼圈都出来了,每天看那么多枯燥无味的书籍很是辛苦吧。”
樊殊砚,诚惶诚恐,连连罢手:“不辛苦,不辛苦,跟皇上日理万机比起来,我这点实在算不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