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察觉到艾丽莎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她上前想宽慰她几句,结果被艾丽莎推倒在地,紧咬下唇含泪逃了出去。

清欢连忙把德妃搀扶起来,关切问道:“娘娘没事吧!”

德妃缓缓摇头:“我没事。”

太后吩咐秋棠给德妃添上茶水,然后让清欢把德妃搀扶到原来的位置坐下,然后对德妃冷哼道:“都说突厥人残暴野蛮,性子尚未完全开化,以哀家看,人家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德妃反过来宽慰太后:“艾丽莎公主才进宫不久,不适应也是正常的,太后该多给她几次机会才是。”

太后不以为然:“哀家给她机会做什么?再者说了,看她跳什么舞啊的,皇上又不感兴趣,你若是说让樊家二小姐过来陪着大家打打麻将那还差不多。”

“宫廷娱乐,有益身心嘛,那个劳什子的跳舞,我们宫里就有自己的宫女,每天都能跳给你看,看多了难免腻味,你说是不是?”

德妃说不过她,只好沉默不语。

太后继续吩咐:“这样吧,明天你去把她喊过来,让她来陪哀家打麻将,哀家好久没摸牌,有点手痒痒,这事你自己看着去办。”

德妃故作为难:“可是妹妹的脚不是受伤了吗.......”

太后无所谓:“她只不过是脚受伤了,又不是手受伤,打个麻将还是没问题的。”

德妃见太后坚持己见,只好应允着退下了。

凌虓带着张公公来到微羽宫的时候,已经快到深夜了,他驻足站在宫门口,怕惊扰了我。

他隔着窗框想听听看我究竟在做些什么。

结果发现半天没动静,只好就这样干站着。

是槐珠猝不及防打开了宫殿的大门,本来是想差人问问他还来不来,不来我就先睡了,结果见到凌虓本人站在门外,瞬间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行礼:“见过皇上!”

凌虓抬手示意:“免礼,你家小姐睡了吗?”

槐珠回答:“将睡未睡。”

凌虓瞬间又来了兴致:“是不是在等朕?”

槐珠只好顺着点头。

凌虓又来了精神,直接双手负在身后兴致勃勃进来。

正好见到我独自坐在床沿准备入睡的情景,他来到我跟前问我:“你是不是以为朕不会来,所以准备洗洗睡了。”

我随手整理着被褥跟枕头:“皇上是皇上,来不来都是皇上说了算,我又能怎么样。”

凌虓坐在我旁边:“其实朕是被拉去看了场无聊透顶的戏码.......”

“皇上不必跟我解释,皇上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你生我的气了?”

“没有,我只是有点困了,想睡觉,皇上要是没事就请回吧。”

凌虓沉默着起身,帮我把被褥掀开,然后看着我躺进被褥里面,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我的脚踝,关切问道:“你的脚踝好点了吗?”

我缩在被子里:“多谢皇上的关心,已经好多了。”

凌虓点点头:“那就好。”

他起身带着张公公离开,回到自己的龙泉宫,望着偌大的宫殿暗中叹了口气。

槐珠目送他走后,知道我对他的态度太过敷衍,来到我的床前,忍不住问我:“小姐是不是在生皇上的气?不然不会用那样敷衍冷淡的态度对他的。”

我又重新坐起身,对她招了招招手。

槐珠就势坐在我的床沿。

我对着她说道:“我不生皇上的气,他是皇上有资格,有权利做任何事情,但我不会因为他是皇上就打断我睡觉的权利,这点你明白吗?”

槐珠一知半解。

我继续说道:“我今天被凌月郡主纠缠了一天,是真的乏了,只想早点回到被窝休息,至于生皇上的气。”

“这种言论纯属子虚乌有,你们不要因为一点小事就各种风吹草动,恨不得拿放大镜吹毛求疵,做人还是松弛点好。”

槐珠听完认真问我:“那小姐是觉得睡觉重要,还是皇上的关怀比较重要?”

我悠悠叹息着,重新躺回去:“两相权衡取其重,比如我现在就觉得睡觉比较重要,你先下去吧,我要睡觉了。”

槐珠试探我:“你真的对皇上没有半分留恋?就算他去别的女人的宫里你也能做到心如止水?”

我闭上双眼:“从现在开始我拒绝讨论一切关于凌虓的话题。”

槐珠没辙,只好离开。

许公公听见槐珠跟我的对话,也是忍不住愁眉苦脸:“你说娘娘她怎么就这么犟呢,跟粪坑里面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

“呸呸呸,你这个死太监说什么呢,我们家小姐人可好了,只是你们不了解她罢了。再让我听见你在我家小姐的背后乱嚼舌根,小心我在皇上面前打小报告,你吃不了兜着走。”

许公公被槐珠吓到,连忙自掌嘴:“小的错了,小的错了,恳请槐珠姐姐千万不要跟皇上打小报告啊。”

槐珠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回自己的偏殿睡觉去了。

翌日,我坐在梳妆台前,槐珠刚替我梳妆打扮好,德妃就来了。

自从狩猎大会以后,德妃就一门心思扑在艾丽莎公主的身上,现在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我让槐珠搀扶着我,准备给她行礼,却被她眼疾手快拦住了。

德妃拉着我的手亲昵又关怀地问道:“妹妹在宫里修养了这么久,腿脚可好些了?”

我笑了笑:“多谢德妃娘娘的关心,我这脚踝已经好多了。”

我们双双坐下,槐珠端来泡好的春茶,递给德妃的时候乖巧说道:“德妃娘娘喝茶。”

德妃接过茶杯,却不喝,放在桌上,对我说道:“妹妹也知道,太后这人素喜热闹,这段时间没你去颐和宫,整个宫殿都冷清了不少。”

“昨儿个,太后还惦记着问我,说妹妹什么时候再得了空去颐和宫坐坐?”

我转而微笑着问她:“你跟太后不是都很喜欢艾丽莎公主吗,有她陪着你们跳舞取乐不就好了吗,还找我做什么?”

德妃也知道这么多天冷落了我,而且意味太明显,只好放下身段自圆其说:“我这不是看妹妹腿脚不便,不好上门叨扰嘛,现在妹妹腿脚快好了,我们应该也向以前一样高高兴兴的,千万别生了嫌隙才是。”

我心头冷笑,难道我就是后宫里没有感情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今天需要我,就是姐姐妹妹。

明天不需要我了,我就是樊家二小姐。

这种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操作,不是我说,迟早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