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跟槐珠在聊天,结果凌泽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面钻了出来,对着我热情招呼:“樊小姐终于回来了!今晚逛得开心吗!”

凌虓负手站在旁边,表情透着几分风轻云淡。

凌泽凑过来问我:“从出门开始你们就不见了,你们去哪儿玩了,怎么都不带上我?”

我不动声色看了眼凌虓,然后笑而不语。

若是告诉他我们去哪儿,岂不是让他整晚留在身边当电灯泡?

凌泽意味深长地在我跟凌虓之间瞄来瞄去,最后笃定道:“你们两个一定有问题。”

槐珠问他:“有什么问题?”

凌泽用眼尾扫了下凌虓:“看皇上春风得意,肯定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发生。”

凌虓无视他,直接对我跟槐珠说道:“走吧,天色晚了,我们先回去了。”

春喜问他:“我们不等郡主跟樊公子吗?”

凌虓淡定道:“没关系,反正等他们逛累了自然就知道回去。”

我听完觉得有道理,有樊殊砚看着凌月,应该没什么问题,继而对槐珠催促道:“我们走吧。”

我跟槐珠,春香三人徐徐往前走,凌虓,凌泽跟在后面。

趁着我们不注意,凌泽悄悄问凌虓:“皇上是怎么把樊小姐哄得服服帖帖的,看她今天一整天心情都很好啊。”

凌虓挑眉问道:“何以见得?”

凌泽:“她今天都没怼我了。”

凌虓抿着的薄唇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凌泽见他笑而不语,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咦,谈个恋爱而已,用得着这样肉麻。”

凌虓顿住脚步问他:“你整天泡在女人堆里,我都没说你什么,现在我跟樊小姐在一起,有你什么事?”

凌泽被他说得无言以对。

凌虓终于把想说的话说出来,内心也是畅快不少,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显了。

回到客栈,我跟槐珠一间,春香回了房,樊殊砚跟凌月还没回来。

凌虓回房前跟我点了点头,然后去休息了。

让凌泽独自待在房里等樊殊砚,他又等不下去,只好又下楼喝酒去了。

我跟槐珠回房,她顺手关好房门,然后对着我关切问道:“小姐在外面玩了一天了,恐怕累坏了吧。”

我缓缓摇头:“还好。”

槐珠替我倒了杯水:“反正都回来了,我还是伺候小姐早点休息吧。”

我微微额首表示同意。

春香的房里,她坐在桌前六神无主,因为凌月还没回来。

凌虓躺在**,脑海回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

他确实早就从我身上看出我不是樊雪枝的端倪,这次终于戳破纸窗就是想看看我的反应。

没想到结局也没那么糟,反而有种如负重释,毕竟终于不用整天猜来猜去,惶惶不可终日。

既然他答应放我出宫,回去后他也一定会说到做到。

如果能经受得住考验,那就说明他的所作所为是正确的。

半夜,我躺在**,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跟凌虓沉稳入梦乡不同,我几乎是睡意全无。

原以为跟凌虓把事情说清楚后,我会释怀,却没想到内心变得更加沉重。

是不舍还是什么,我说不上来,头一次被内心的情绪所干扰,几乎令我变得恍惚窒息。

凌月跟樊殊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大家都不知道。

春香望着凌月双颊泛红,眉眼含羞,忍不住前去慰问:“郡主今晚单独跟樊公子一起逛夜市逛得开心了。”

凌月点点头,春香笑而不语,伺候她睡觉了。

凌泽跟樊殊砚的房间可就没这么安静了。

自从樊殊砚进门的那刻起,凌泽就拉着他喋喋不休:“你这小子眼光不错嘛,居然把月儿那丫头哄得服服帖帖?”

樊殊砚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其实也没有很厉害,跟逸王比起来,下官差远了。”

凌泽笑着揶揄:“还谦虚起来了,这是拿本王当外人了。”

樊殊砚诚惶诚恐:“下官不会说话,还请王爷见谅。”

凌泽大方罢手:“无所谓,**,天经地义,那么谦虚做什么。”

樊殊砚见他说得理直气壮,反而无言以对,最后只好木讷说道:“王爷要是没事,下官就先睡了。”

凌泽无奈叹息:“如此良辰美景,我却要如此窝囊的,跟你这么个窝囊废待在一起,实在上天不公。”

樊殊砚被他说得汗颜,又不敢反驳,只好老老实实地爬床睡觉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在凌泽的盛情带领下,我们把整个西湖都游玩了个遍。

凌虓也掐算着回程的日子。

五天后,大家一致决定起程回京。

来的时候大家走的水路,这次换成了马车,走陆路。

虽然没有水路快,但胜在走马观花,体察民情。

凌虓私服出宫,也不是光顾着玩的,他更想看到在自己的治理下,这个国家是怎样的,到底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自从他罢黜柳淮安,反腐倡廉后,整个朝廷的风气都清朗了许多,连带民间也变得正气不少,以前明目张胆的权色交易,到现在只能背地里悄悄进行。

他本来还想拜访当地刺史,最后只好不了了罢。

半个月后,京城遥遥在望。

我跟凌月都强打起精神,相互都暗中松了口气。

这一路游山玩水虽然玩得尽兴,可风尘仆仆,也令人疲惫交加。

我握着凌月的手微笑道:“这次陪着郡主出门散心游玩,看得出来效果颇为明显。”

凌月红着脸睨了眼樊殊砚,小声说道:“那是因为有大家的陪伴,我才能玩得这样开心。”

凌虓说道:“既然回宫了,以后在宫里可要好好收心,切莫再轻贱折磨自己。”

凌月听完他的话以后,觉得有点不对,就问他:“难道回京后我就不能再跟樊公子在一起吗?”

凌虓点头:“严肃来讲是这样的。”

凌月不可置信地望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他的话。

凌虓解释道:“樊公子出来玩,也是为了哄你开心,现在你的心情变好了,他的任务自然也就完成了。”

凌月用委屈的目光瞄着樊殊砚。

圣命难为,樊殊砚不敢违背凌虓,只好眼神闪烁,装作没看见。

我跟凌泽同时望着凌虓,不明白他的用意,不是他答应樊殊砚跟凌月在一起的吗?

怎么现在又棒打鸳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