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槐珠跟我攀谈起来:“其实逸王对小姐真的挺不错的,奈何小姐就是看不上人家。”

我睨了她一眼:“什么时候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槐珠嘿嘿笑了笑:“奴婢哪儿敢胳膊肘往外拐呀,奴婢不是看小姐恃宠而骄,故意打趣来了吗。”

“我看你是越来越讨打了,居然敢开我的玩笑,罚你今晚不许吃饭。”我话刚说完,槐珠就拉着我求饶:“小姐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我看着她:“那你还敢不敢再取笑我?”

槐珠连连摇头:“不敢了。”

我得意道:“这还差不多。”

槐珠又拉着我撒娇:“其实奴婢也是开玩笑的,奴婢知道小姐心系皇上嘛,逸王来凑热闹也是他的事,我们就装作没看见。”

我哼了她一眼:“你这个见风使舵的小妖精。”

槐珠调皮地朝我吐了吐舌头。

重新回到太傅府已经是中午了,因为有甄伯给我打掩护,进出也方便多了,回去后我跟槐珠直奔后院,结果一眼就见到樊姝砚失魂落魄地坐在院中的场景。

我示意槐珠把伞收起来,自己来到樊姝砚身边。

显然对方还在愁绪中没回过神来,我又拿手掌在他眼皮底下挥了挥,他这才恍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地紧紧攥着我的手。

我问他:“你干嘛?”

樊姝砚陡然一惊,触电般地放开,支支吾吾地望着我。

我干脆坐在他对面,樊姝砚刚要开口说话,我眼疾手快地阻止他:“如果是为郡主而来就免谈。”

樊姝砚紧闭嘴巴。

槐珠又端着刚泡好的春茶过来了,给我和樊姝砚呈上。

我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水:“你也别三天两头地往我这院子里跑,省得到时候嫡母跟长姐说闲话。”

樊姝砚苦闷地叹了口气:“她们现在哪里还敢说你半句闲话,躲你都来不及呢。”

我听完他的话笑了:“躲我?”

樊姝砚认真点头:“自从上次你把钰钏吓得够呛以后,她天天闹着要回家呢。”

我忽然就回想起之前在饭桌上钰钏那小丫头片子视我为今生头号公敌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

看来樊凤楚也就这点本事,除了把满腹怨气发泄在比她更幼小无辜的人身上外,已经没有其他能耐。

槐珠也过来凑热闹:“你说大小姐这次回来住了这么久,以后会不会就不回去了?”

樊姝砚唏嘘:“我看不大可能,昨天任清还捎信过来说要接她们母女俩回家呢。”

我问他:“嫡母怎么说?”

樊姝砚瞅了我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的脾性,她哪里肯眼睁睁地看着凤楚回廉家受苦?当然是差甄伯把送信的打发回去了呀。”

好赖他的话和宋娥的所作所为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也没有半分惊讶,依旧镇定地喝着茶水。

槐珠跟着点头:“就这点来讲,奴婢倒是觉得夫人做的是对的,毕竟自己的女儿自己心疼嘛。”

我放下茶杯无所谓道:“只要樊凤楚别来招惹我,她在太傅府住多久都成。”

樊姝砚赶紧拦住我:“凤楚肯定是不敢再来招惹你的,你什么时候肯出面帮我和郡主?”

我无不头疼地望着他旧事重提:“既然你这么有毅力,干嘛不去跟皇上奏明心意?”

樊姝砚黯然叹息:“皇上都懒得见我了。”

这操作倒是新鲜了,凌虓都不搭理他?

樊姝砚打量着我耐人寻味的表情,问我:“难道你不信?”

我摇头微笑:“那你说说看,皇上为什么都不愿见你?”

樊姝砚开始竹筒倒豆子了:“我不是四处求救无门,又担心郡主憋出个好歹嘛,就每天准时候在御书房门外,结果屡次三番被皇上无视不说,今天还被李公公赶出来了。”

听他越说越憋屈,我反而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临了我问他:“是不是你让皇上厌烦了,所以才把你赶出来的?”

樊姝砚重新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都说天威难测,我要是知道皇上在想什么就好喽。”

槐珠听完樊姝砚的话,也是对他说不出的同情,忍不住拉了拉我的袖子劝说道:“不如小姐就帮帮公子跟郡主吧,看着他们两个也怪招人心疼的。”

我故意瞟了樊姝砚一眼,说风凉话揶揄他:“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哦,不识好人心,还看不上人家郡主,现在知道郡主的好了吧?”

樊姝砚也是个聪明人,听我松口就知道有戏,连忙主动拿起茶壶给我添茶倒水:“当初是做哥哥的不懂事,即不懂得护着妹妹,也不知道讨好郡主,现在就当给哥哥一个补偿的机会,你说往东我绝不会往西。”

我端着茶杯喝了口茶水惬意道:“口说无凭,不听你画印度飞饼。”

樊姝砚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身上,发现什么东西都没有,然后不好意思地朝我笑了笑:“那你说,想要什么,我能拿得出手绝对给你。”

我正视着他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其一,是一颗全心全意爱着郡主的真心;其二,担起太傅公子的名号,承担一家老小的重任;其三,护我在太傅府中周全。”

樊姝砚仔细听了听好像也没那么难?

至少比让他当场掏出百万两黄金来得容易。

樊姝点欣然点头:“成交!”

就在他犹豫期间,我已经奋笔疾书,写下了合约,然后拉着他的手在砚台里面沾了点墨汁签字画押。

最后拿着纸吹了吹上面的墨迹,递给樊姝砚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合约达成即时生效。”

樊姝砚认真扫了眼上面的内容,还不忘夸赞:“妹妹好笔力。”

我笑了笑:“只要你能答应我提出的三样要求,我自然会想办法成全你跟郡主。”

樊姝砚知道我的能耐,自然相信我说的话,他追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进宫?”

我回答:“等我铺子开张之后。”

樊姝砚在我这里软磨硬泡这么久,终于磨到我松口的苗头,美滋滋地揣着我给他写的合约扬长而去。

槐珠忍不住问我:“小姐这样胸有成竹,是真能帮到公子跟郡主吧?”

我笑了笑:“哪有那么简单?而且合约上我只是让他做到我提出的三点要求,又没保证一定帮他追回郡主?”

槐珠听完瞠目结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拉着我说道:“哦~原来小姐是忽悠公子的~”

我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你别瞎说,帮忙我肯定是会帮的,只是现在形势不明朗,不得等我进宫以后再走一步看一步哇。”

槐珠听完觉得有道理,跟着点头:“那你说,万一还是过不了太后那关怎么办?”

我神情严肃回答:“那就只好使出必杀技了。”

槐珠问我:“什么必杀技?”

我弹了弹她的眉心:“我要是全都告诉你了,还有什么秘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