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珠走后,周大娘进来了,她不高兴地越过戴诗诗母子,来到我跟前,对我说道:“奴婢也不知道这诗诗姑娘是几个意思,奴婢正带着小公子带得好好儿的。结果她非要抱回去,没多久孩子就开始发烧吐奶,哭闹不止,就怨上我家夫人了。”

“要奴婢说啊,你这孩子是在自己手上出的毛病,你就该找自己的问题,而不是跑到我夫人的眼皮子底下大哭大闹。”

戴诗诗不甘心:“之前宣儿挨着我的时候每晚都好好的,怎么会好巧不巧,就跟姐姐睡了一晚就病了呢,难道不是姐姐的原因?”

我见她们说的都有理,面无表情道:“这样吧,一切等大夫来了再说,你先起来吧。”

戴诗诗不肯起身,非要跪在那儿抱着孩子哭哭啼啼。

这时玉娆把柳淮安也带来了,我这小小的潇湘院更是乱成一团了。

柳淮安进门就见到柳宣哭闹不止,顿时激发了他的父爱,去把柳宣抱在怀里问戴诗诗:“怎么了?孩子哭成这也也不知道哄哄,光跪着哭有什么用?”

戴诗诗含泪回答:“我可怜的孩儿,仅仅离了为娘一晚,就病成这样,长此以往下去,妹妹哪里还敢把宣儿交给姐姐照顾?”

我冷眼看着她,倒是觉得有点意思,她张口闭口拿柳宣在我这里过夜说事,现在又拿孩子生病为借口想趁机跟柳淮安告状想把孩子要回去。

我就纳闷了,要回去就要回去呗?整那么多心眼子做什么?难道还怕我不还?笑死,又不是什么稀罕物种!

柳淮安见我不说话,不似之前对我那样盛气凌人,骂骂咧咧,只好脸色缓和着对我说道:“或许宣儿这孩子自出生都是跟诗诗在一起的,突然换了个人照顾他不习惯,不如这样,这几天就让诗诗把宣儿带回去,等他好些了,诗诗再送回来便是了。”

我冷眼对着戴诗诗道:“孩子带回去可以,你自己亲自去跟老夫人禀明一切,免得老夫人误以为是我不喜欢宣儿,强行把他送还给你,在你禀明期间,还不得恶意夹枪带棍告我的状,否则让我知道你说了半句不该说的,这孩子你就奉想带回去了,明白吗?”

戴诗诗被我这样一拿捏,表情瞬间就收敛了。

我对周大娘吩咐道:“稍后诗诗姑娘会去老夫人那边说明一切,劳烦大娘跟着她,等她说完再一块儿回来,别人去我不放心。”

周大娘不情不愿地把戴诗诗搀扶起来:“走吧,我的姑奶奶。”

戴诗诗看了眼柳宣,只好跟着周大娘走了。

柳宣嗓子都哭哑了,柳淮安抱着走来走去,边哄他边问我:“请大夫了吗?”

我回答:“我已经让槐珠去通知福伯了,想必大夫还在来的路上。”

柳淮安见我这样说,放了心,拍着柳宣的后背慢慢哄,好不容易把他的情绪哄下来了。

我看来看去,都觉得这孩子精力太过旺盛,不像有什么毛病,会不会是戴诗诗为了挑事故意这么说的?

我走过去,隔着柳淮安仔细打量着他,确实是因为嚎哭不止,出了很多汗,襁褓周围都湿透了,本来也大热天的包这么厚,加上哭这么久能不热吗?

虽然我没有体温表,可我对体温还是很敏感的,趁着他没有哭闹,我下意识地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呀?

不仅如此,我还摸了摸自己的,确实不烫。

柳淮安见我神情古怪,问我:“怎么了?”

我镇定望着他:“孩子没发烧。”

柳淮安一听也赶紧摸了摸孩子的头,确实不烧。

他疑惑地问我:“那他们说的宣儿吐奶又是怎么回事?”

我回答:“会不会是宣儿吃得太饱了,在她们的逗弄下笑吐的?”

要知道宝宝吐奶都是很正常的操作,虽然我不是很懂这些原理,但是也明白点,宝宝还没发育好,吃完奶不宜受惊,也不宜情绪太激动,不然容易吐奶。

不然那些妈妈们怎么会随身携带汗巾,就是为宝宝吃完奶,拍奶嗝用的。

这时福伯带着大夫来了,柳宣的情绪也稳定下来了。

柳淮安把大夫迎进门,然后把柳宣放在膝头上,让大夫看看。

结果得出结论,这孩子什么事儿都没有,是我们这些当爹妈的大惊小怪了。

柳淮安送走大夫后,还忍不住松了口气:“虚惊一场,宣儿没事就好。”

槐珠给我和柳淮安都倒了杯茶,然后松了口气:“小公子没事就好,相爷跟小姐也好放心了。”

这时戴诗诗跟周大娘回来了。

她上前从柳淮安的怀里抱回孩子,面色镇定道:“老夫人那边妹妹已经禀明了,这几天妹妹就把宣儿带回去照顾了。”

我倒是无所谓,总归我能睡个好觉,何乐而不为?

槐珠替我说道:“既然小公子没什么大碍,还请诗诗姑娘早点把小公子送回来才是。”

柳淮安以为是我关心他的儿子,表情松了不少,和气道:“你且放心,宣儿过几天就回来了。”

我心里冷笑个不停,别说过几天了,就是不回来都行,又不是我生的,我凭毛线跟人当妈,这个妈谁爱当谁当,我图自在还来不及呢!

我淡定道:“这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就好,我不着急。”

戴诗诗抱着柳宣走了,摇摇窝跟衣服还在,我知道没多久应该又回来了。

槐珠对我好奇道:“既然小公子没事,怎会哭得那样厉害?”

周大娘也奇怪:“明明在我怀里还好好的,结果一到那小贱人的怀里就哭翻了天,也是奇哉。”

我笑着反问道:“宣儿在相爷怀里也好好的,怎么独独到她怀里就哭得一塌糊涂?”

槐珠跟周大娘面面相觑,同时都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

深夜,梧桐院,戴诗诗把睡着的柳宣放在**,因为天太热,他身上的襁褓已经脱下,换了身肚兜,奶娃娃长得白白胖胖地羡煞旁人,只是他小腿后脚踝处布满了青紫色的淤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戴诗诗面色镇定地坐在梳妆台前把发髻拆了下来,玉娆心惊胆颤地伺候着她,抽空睨了眼**睡着的柳宣,害怕问道:“若是相爷知道小公子的腿上.......”

“知道什么?”戴诗诗冷眼打断她。

那架势吓得玉娆赶紧跪在地上求饶:“姨娘饶命!是奴婢该死!奴婢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戴诗诗睨着她,顺手从梳妆台的抽屉里面拿出一把剪刀放在桌上:“若是这件事情泄露半点风声,你就自己把舌头给我剪了,省得我多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