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我跟凌泽就逐渐打开了话匣子。

其实也赖我,穿了这么久过来,也就跟槐珠说得上几句话。

这个凌泽,我曾经在书上见过,那是真的惊若翩鸿,宛若蛟龙,而且也是真真的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跟女主基本没啥子交集。

有过几次同框,还是柳淮安在场的情况下,双方也就是客套的寒暄了几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我出现以后,这剧情线就改得面目全非,现在是一言不合就往我身上扑。

原本我还对这个角色很有好感的,结果这越来越暧昧的操作实在是让人顶不住哇。

凌泽把酒壶里面的酒到光,却也只剩下半杯,他抬眸看着我,发现我喝酒还喝得有点意犹未尽,转而对掌管的高呼:“没想到公子的酒量这样好,喝什么花雕,掌柜的,再来坛女儿红。”

我撑着脸颊,玩着酒杯吃吃笑道:“一坛哪儿够,起码两坛。”

槐珠那是直接吃饱了,坐在我旁边看着我们把美酒挥霍一空,忍不住劝:“小姐啊,少喝点吧,待会儿走不动路呀。”

我摇了摇头:“没事,反正又不急着走,我要是真喝醉了,你就把我扔在对面的豪客来。”

槐珠问我:“好客来是什么?”

我捏了捏她的脸:“傻珠珠,客栈啊。”

凌泽听着我们的对话,心头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我肯定是擅自离开相府的,而且短期还不想回去。

他主动进言:“客栈多不安全,不如稍后去我府上小憩,酒醒后我亲自送你们回家。”

槐珠为难地望着他,又不敢说实话,差点急得暗中跺脚。

我摇摇头:“不必麻烦王爷,我们会找到落脚地的。”

这时掌柜的抱着两坛女儿红过来了,并撕开酒封,还备了两个酒碗,然后就走了。

凌泽给我倒酒,然后说道:“既然公子执意,我也不好多劝,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不醉不归便是了。”

槐珠坐在我旁边幽怨地望着我。

我懒得搭理凌泽,自斟自饮起来,好久没喝酒喝得这样痛快了。

凌泽反而端着酒杯目瞪口呆,她没想到我这么能喝,一口接一口,很快见了底。

他刚想拦我,结果我掌心的酒碗一滑,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人也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槐珠担忧地打量着我,对凌泽说道:“对不起啊,我们家公子平时不是这样的......”

凌泽依旧单手撑着脸颊笑盈盈地望着她:“那你说说看,你们家公子平时是什么样的?”

小二的听见动静连忙来问:“几位客官没事吧?”

凌泽摇头:“没事,就是碎了个碗,稍后我赔你就是了。”

小二闻言转身退下了。

槐珠强忍着跟人滔滔不绝的欲望,最后叹了口气,简单说道:“其实醉一下也好,小姐,哦不,公子,公子他最近实在太不开心了,所以才喝酒泄愤。”

她说着坐在我旁边,双手撑着脸颊望着我的睡颜喃喃自语:“我们家公子的心地真的很好,被人家这样针对她也不恼,只是自己静静出来喝口闷酒。”

“奴婢恳求王爷别告诉相爷,公子他是实在憋不住了,才勉强出来的。”说到最后,她诚挚地望着凌泽。

凌泽终于逮到旁敲侧击的机会了,又怎会平白放过,他含笑问槐珠:“那你先告诉我,你家公子身上发生了何事,她才不顾一切地偷跑出来?”

槐珠想,既然我不排斥凌泽,还跟他有几分交情,索性就跟他说了,毕竟我在这里是真的半点靠山都没有,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她天真地想,若是凌泽知道了,兴许对我好点,以后私底下帮着劝一劝柳淮安,缓和一下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

结果她完全没想到,这凌泽是完全是给自己撬墙角的机会了。

等我睡醒过来,天都已经黑了,客栈的房间里面一片昏暗,我感觉头痛欲裂,还憋着一股尿意,我强忍着浑身酸软,想起床找茅厕。

结果才起身就被桌边坐着的身影吓了一大跳,人也给吓清醒了。

“卧槽!你怎么不出声儿啊!珠珠呢!”

凌泽坐在原地不紧不慢地点着蜡烛,我这才看清他的脸颊。

“槐珠姑娘我已经让她回去了,并且告诉她,我会好好照顾你,并且明天会亲自送你回去。”

面对他神色淡定,我倒是不淡定了。

“你让她回去了?!”

“嗯。”

“我想掐死你!你知不知道你让那个傻丫头回去的话,事情不就更加容易穿帮了吗!”

“如果没有槐珠姑娘在太傅府给你帮着打掩护,你又怎么能确定柳淮安不会找上门来呢?”

“那也不能放她独自回去应付那个丧心病狂的柳淮安啊!”

眼见我越说越激动,凌泽担心我会被气背过去,起身来到我身边拉着我坐下,然后轻抚我的后背,叹息道:“我知道你担心槐珠姑娘,可她比你想象中来得聪明,你看如果没她给你打掩护,你早就被柳淮安抓了回去,哪里还能在客栈跟我喝酒?”

“现在我让她回去,恰恰也是为了你好,就算柳淮安找到太傅府,好歹有她在里面看眼色行事不是?何况你们两个姑娘家流落街头,你保护自己都够呛,还如何保护她?”

面对凌泽苦口婆心,我突然就对他没那么讨厌了,毕竟人家说得在情在理,我也不好反驳。

突然我小腹一痛,捂着腹部,脸色一变,凌泽关切地问我:“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连忙起身对他摆手,边往外跑,边回答他:“有什么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凌泽就在那儿乖乖等着。

等我回来,我在走廊转来转去,磨蹭着不肯进去,甚至还想着要不要趁他不注意干脆跑路。

凌泽听见动静,干脆把我堵在门口:“该不会是你又起了跑路的心思了吧?”

我眼珠一转:“瞧王爷说的,我一个人能跑到哪儿去?”

凌泽双臂抱胸站在我跟前:“我就说怎么每次见你都是女扮男装,原来真的没好事。”

“你还说,我怎么就每次都遇见了你?”

“月老保佑。”

“我呸!闪开,我要进去了。”

凌泽见我打消跑路的心思,果断给我让路,我回到房间就着凉茶喝了几口润润嗓子,然后对他说道:“既然槐珠都回去了,那王爷也请回吧,我还想独自在这客栈多待几日,阁下就好走不送。”

凌泽理所当然道:“夫人都出来了,我干嘛要回去?再说了,趁着月黑风高,我们该偷偷做点见不得人的事情才是。”

眼见他把**这种操作说得如此光明正大,我真的是差点给他跪下唱征服,这人怎么能厚颜无耻成这样?

凌泽见我当真了,突然柔和一笑:“逗你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我眼光瞥向别处懒得理他。

凌泽又一本正经跟我解释:“其实我想告诉你,几天后江南那边有场百花大会,我想去凑凑热闹正愁没人陪,要不请夫人随我一道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