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泽躺在**生无可恋地盯着天花板,我在旁边看着又好气又好笑。

齐百鸣临走前还对凌泽说道:“看到逸王妃肯这么用心照顾逸王,老朽看着也放心了。”

我不敢接话,只好坐在那里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凌泽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对他无力挥手:“我看齐大人还是忙着去吧,本王这边自有分寸。”

我主动起身送齐百鸣出去,并且还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递给他,小声说道:“王爷这次受伤,纯属意外,还请齐大人不要声张出去。”

齐百鸣收着银子,故意对我眨了眨眼睛,表示明白了。

我回到凌泽身边催促道:“既然没事了,你就起来吧,王府的管家马上就要到了。”

凌泽问我:“我回王府了,你怎么办?”

我微笑道:“看着办呗,我这么个大活人还能把自己饿死不成?”

“不会还是回相府吧?”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凌泽慢慢坐起身,想拉我的手,被我下意识拒绝了,只好叹息着从怀中摸出自己的专属玉佩交给我:“这是本王的贴身信物,任何时候派人带它来王府都能找到我,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没想到还能得到一块免死金牌,我毫不犹豫地收下,对他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凌泽笑了笑:“看你这样识趣我就放心了。”

“快别跟我贫嘴了,喝药吧。”

我收着玉佩,然后准备继续给他喂药,结果有马车停在医馆的门口。

凌泽看了眼,对我无语说道:“不会这么快就来了吧?”

我望着管家匆匆往里面走,干脆放下汤药,站起身道:“人来了,王爷请吧。”

凌泽用依依不舍的眼神望着我,就差狂嗥着不走的话了。

王府的管家孙伯,见到凌泽脑门上的绷带后,忍不住大吃一惊:“王爷这是怎么了?”

凌泽现在很多动作都做不到,只能老老实实躺在**叹了口气:“乐极生悲,飞来横祸,凄凄惨惨戚戚。”

我不好意思说道:“全赖我,没看好王爷,让他受这么重的伤,我很是过意不去。”

孙伯仔细打量着我,然后问道:“丞相夫人?你怎么在这儿?”

我无奈叹息:“说来话长。”

凌泽赶紧阻止我们:“既然说来话长就别说了,孙伯收拾收拾,我们回府。”

孙伯还在追问:“王爷还没告诉我这伤怎么来的呢?”

凌泽在他的搀扶下,慢慢起身,嘴里说道:“那是一个风轻云淡的下午,在温馨又不失浪漫的时刻,对方笑靥如花,楚楚动人........”

“得!王爷别说了,我全都知道了,您肯定是被哪位好人家的姑娘给打了,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且随我回去好好养伤吧。”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内心笑得差点憋出内伤,看来这个凌泽,平日里没少惹下一身风流债,多半还是孙伯出面摆平的。

直到目送他们主仆俩离开,我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至少短期内,这块牛皮糖不会再粘着我了。

结果耳边突然响起了小孩子的笑声。

我寻声望去,是齐白玉。

“你笑什么?”我问他。

齐白玉跑出来,指着我人小鬼大的说道:“哦,我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逸王妃,你是丞相的夫人,有夫之妇居然跟逸王纠缠不清,不要脸。”说完还对我做了个鬼脸。

这熊孩子!是欠收拾了吧!

我刚想撸起袖管揍他一顿,让他知道什么叫江湖险恶,临了改变主意,朝他走过去问道:“你知道的太多了,就不怕杀人灭口?”

谁知齐白玉双手叉腰,奶凶奶凶的:“哼!你敢杀我,你知不知道我爹齐靖是什么人?”

我虚心请教:“那你说说看,你爹是什么人?”

“我爹就是大名鼎鼎的凤翔节度使,你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当心我爹爹率着他的铁骑踏平你小小的丞相府。”

哟呵!这小子口气还挺狂!

也不得不说,他确实有狂的资本。

自己的爷爷是当朝退役的鼎鼎大名的老中医,爹爹又是镇守一方的节度使,就这背景,一般人还真惹不起。

眼见这小子不吃硬的,那就只好给他来软的。

我从怀里掏出一根小糖人儿,这是我跟凌泽在烟雨楼逛街的时候,顺手薅的,当然我给钱了。

只是突发事件后,被我抛诸脑后,现在又被我记起来了。

我把糖人儿放在他眼皮底下来回炫耀。

小人精再怎么精明,也终归只是个小盆友,瞬间被我的糖人儿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就连语气都变软萌了不少:“好姐姐,如果你把手里的糖人儿给我,我保证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

我挑眉哼哼:“口说无凭,你得拿出点诚意出来。”

小家伙眼珠转了转:“不如我给你立个字据?这样两清?”

我点头:“行,你去写吧,写完拿给我看看。”

果然那小家伙还真臭屁哄哄地去写了。

当他回来拿着字据,还不忘先给我要糖人儿。

我把糖人儿递给他,顺势接过他的字条,结果看到一手漂亮的蝇头小楷,有理有据地说着自己拿完糖人儿后该如何守口如瓶,看得我是叹为观止,古代的小盆友都是这么优秀的嘛?

齐白玉美滋滋地吃着小糖人儿,傲气十足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小姐姐就放心去吧,我一个字儿都不会给别人说的。”

我故意试探他:“包括你爷爷,你爹?”

谁知齐白玉狠狠鄙视了我一眼:“当然包括他们,不然我这字条儿不白写了吗?”

我放心大胆,且心满意足地出门了。

反正凌泽已经被孙伯带回去了,孙伯肯定不会到处乱说,这下我又可以安安心心地四处浪一浪了。

结果一路走来,我的眼皮儿也是跟着狂跳了一路,连带心里也涌起不好的预感。

十多里开外的相府,养心院,李氏坐在他的罗汉榻上,忍不住跟周大娘打听起了我的事情:“这枝丫头一声不吭地回娘家好几天了,也不知道早点回来,不然到时候太傅府那边说闲话,说我们不重视她呢。”

周大娘跟刘妈妈她们都在跟前,听她说起我,周大娘就有话说了:“老夫人说的是,这出嫁的闺女回娘家太久自然是不好的,不如这样,让相爷去把她接回来?这样太傅府看我们的诚意在,也觉得面上有光不是?”

李氏觉得是个主意,边点头边说道:“淮安那边好不容易告了三个月的假,趁这段时间,该跟枝丫头好好培养感情才是,大娘,你为人利索,这件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务必要在明天傍晚前把枝丫头给我接回来。”

原本我是不知道相府的事情的,可是这潜意识里,怎么就感觉那么惴惴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