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回来的时候,也是恰到好处。
原本我慢悠悠回到太傅府,大老远就见到有马车停在门口,仔细一看,里面坐着的柳淮安,他正在跟甄伯交涉前来接我回去的事情。
所以我趁人不注意,从后院的侧门悄悄溜了进去,才及时把这个谎言的漏洞给堵住了。
宋娥疑神疑鬼地望着我:“既然你在相府,怎么相爷还说要接你回去?”
这时槐珠又主动跪在她的跟前,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委屈说道:“是奴婢不好,没给夫人说清楚,实际上小姐前几天就回来了,整天都跟奴婢在一起,相爷不放心,所以又亲自来接........”
樊梓问我:“可是真的?”
我点头:“是真的,回来的这几天没给爹爹,嫡母请安是女儿的错,女儿这就给你们倒茶认错。”
说着主动去给他们倒茶。
结果柳淮安在外面等得有点不耐烦,自己进来了,正好见到我在倒茶的情景,他微笑着向我走来:“我都差甄伯进来传话好久了,你怎么不出去接我?”
樊梓跟宋娥以为他要怪罪,连忙暗中示意把我拉下来,这时孙梅亲自去给大家倒茶,直到我不动声色把柳淮安安抚入座,大家才松了口气。
柳淮安端着茶杯好奇地问槐珠:“怎么槐珠这丫头看到我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还被我吓哭了?”
槐珠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摇头道:“奴婢是见相爷肯不计前嫌亲自来接小姐感到高兴。”
柳淮安点头:“不管怎么说,你这个丫头很是不错,稍后就跟着小姐一起回去吧。”
宋娥沉着脸教训我:“都多大的人了,因为三言两语就往娘家跑,这种习惯以后得改。”
我虚心低头回答:“谨遵嫡母教诲。”
柳淮安出面护着我:“枝枝向来都是小女儿心性,正因为这点,我才欢喜得紧,以后夫人可不许随便说她了。”
宋娥只好陪着笑脸:“相爷哪里话,我不过是跟枝丫头开开玩笑,告诉她以后以夫家为重罢了。”
柳淮安满意地啜了口茶水,然后问我:“老夫人说了,要在明天傍晚前见到你,你怎么说?”
我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对他撒娇:“相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喽,我还不得听你的。”
樊梓心绪平复下来,见到我们旧情复燃,很是满意,对着柳淮安说道:“既然淮安来了,也别急着走,我这里有李大人昨天登门拜访时送的阳澄湖大闸蟹,你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恰好我们二人今晚坐下来喝一杯。”
柳淮安也不推辞,直接答应了。
午时堪过,我跟他并肩走在后花园的石拱桥上,我跟他讲让我回去可以,前提是说服老夫人把柳宣还回去,我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噪音制造机,每晚都在吵我睡眠。
柳淮安双手负在身后,揶揄地望着我:“你要是早点告诉我,一气之下回娘家是因为宣儿,我绝不会把他强行塞给你。”
“说得轻巧,我看老夫人是铁了心地要把他交给我抚养了,我连自己都养不了,怎么可能养得来刚出世的孩子?”
“好说,我到时候回去跟老夫人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等以后大点儿再送来。”
“得!你可别送了,我看戴诗诗挺喜欢他儿子的,你就忍心看他俩骨肉分离?”
本来戴诗诗就不喜欢我,若是真把儿子交给我,我相信她做梦都会想着怎么鲨了我,而且我真的对给别人养儿子这事不感兴趣。
不管养好了,还是养歪了,都是伤身费力又费钱的苦差,何苦来哉,给自己整不自在?
结果在柳淮安看来,我是真的善解人意,体贴大方。
戴诗诗处处针对于我,而我却处处忍让着她,有着超级有当家主母的风度不说,还瞬间自发地给我加了十级滤镜,看着我这个人都自带圣母光环,飘飘欲仙。
最后他松口气:“放心吧,以后只要你不愿做的事情,我都不会逼你,这样总行了吧。”
我可不敢相信他说的话,只好笑了笑不回嘴。
这时槐珠找来了,对我们说道:“小姐,相爷,公子回来了,老爷请你们去前厅坐着叙叙旧。”
我跟樊姝砚有什么可叙旧的,干脆对柳淮安说道:“要不相爷去吧,你们这些大男人聚在一起聊天,我一个女儿家的凑什么热闹?”
柳淮安点头道:“那你就在此地转转,我去去就来。”
我赶紧回答:“我这边不着急,相爷想在前厅待多久都成。”
柳淮安笑了笑,双手负在身后,心满意足地走了。
直到目送他远去后,我才拉着槐珠仔细打量着她的脸颊:“傻珠珠,你还真舍得往自己这张小脸蛋下死手啊。”
槐珠叹息道:“不下死手又如何瞒得过夫人那双火眼金睛?倒是小姐,你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当时听甄伯来报说相爷来接你的时候,我是吓得心肝都快原地爆炸了。”
我拉着她到栏杆前坐下:“就是担心家里出事才回来瞧瞧,结果就撞见柳淮安来了,那我能坐视不理么。”
“幸好你回来了,否则铁定穿帮,以至于闹到最后事情无法收场。”
“嗯,幸好回来了。”
“那逸王呢?”
“他回去了。”
槐珠就随口问了句,我也就随口回答,她也没放在心上。
我也没想到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回来了。
看来再怎么计划,也抵不过上天的安排啊。
槐珠见我不说话,主动问道:“小姐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这几天怎么过的?可丰富了,但我不能告诉她,不然这傻丫头铁定拉着我苦口婆心好话说尽一箩筐。
而且我跟凌泽是不可能的。
哪怕他真的爱我爱到死去活来,那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事儿。
虽然我很感激他救了我一命,可事情一码归一码,我一个现代穿越过来的,用不着遵循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戏码吧?多掉价啊。
大不了以后我对他好点儿,不再对他横眉怒目,骂骂咧咧?
再多点儿可就真的不行了。
不然他会蹬鼻子上脸。
槐珠见我半天不说话,哀怨地瞅了我一眼:“不说就不说呗,小姐在那儿独自傻乐个什么劲儿。”
“啊?你说什么?”我回神问他。
槐珠嗔了我一眼:“没什么,反正奴婢说的话小姐向来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