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铃木卡车停在了东阁家门口,东阁跳下车来打开铁皮大门。
孙威和东方武解了绑绳抬了一个沙发椅进了门。
木架皮面的沙发椅配茶几,三件套一共五组整齐地排在墙根下。
画面进入快放状态,靠西墙添置了一套衣柜,靠东墙添置了一套电视柜。
一张四方桌配一对儿太师椅摆在门柱下,左右双对开的平开门左右呼应。
西屋好像画画一样渲染出床、写字台、一组藤木连几椅。
一部电话机突兀的出现在正中央的茶几上,东阁打着电话笑地扬起了身子。
画面切入麦收的场景,东楼带着喜悦的笑容拉着一车又一车的麦子。
卖场上,打麦机的嘎啦声播放着盛夏的喧嚣。
放了麦假的东婷和东妙妙在家里帮着大人做饭烧水。
喜悦的笑声浸染着岁月的柔情。
凤霞被东阁接回家中,房顶上的烟囱冒出袅袅炊烟。
画面进入正常状态,院里聚齐了亲朋好友。
东屋,温龙和钱程坐在藤木椅上喝茶聊天。
东阁进来倒水,“温大哥,我那俩妹子没给你添麻烦吧?”
“还好,俩人互相较劲都挺用功的,就是东婷吵着要跟我回来。”
“那你怎么糊弄的?”
温龙顿时哭笑不得,“我糊弄什么啊,我偷摸着就来了。”
东阁不由自主地伸了个大拇指。
冷不丁的一阵汽车喇叭声传进屋来,东阁随口知会道:“应该是荣总他们来了,我去接一下。”
温龙和钱程一并跟了出来。
门口,荣茂一家三口从面包车里出来,东风把车开到了自家门口,免得堵门。
“干爹。”
长成大小伙子的荣新新怀里抱着一个大相框。
“嚯,大人了啊,该上大学了吧。”
“干爹,我都上大二了。”荣新新带着一点小郁闷讪笑而言。
“是吗?怎么你们也放麦假啊?”
“没有,我是专门请了假来给干爹你温锅的。”
“嘿,好小子,赶紧进去。”
“东阁兄弟,恭喜了。”
“嗨,温个锅,不至于。”
丰韵笑呵呵地说道:“今天温锅明天就该满月宴了吧。”
东阁当然听得出来这个“明天”是个虚词。
“哥、嫂子,快进屋吧。”
温龙和钱程随口寒暄了两句,一行人进了屋,见了屋里的陈设荣茂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好家伙,你这是把家里弄成了一个会议室啊。”
东阁喜不自禁地哈哈大笑,邀请他们来到东屋,稍微清净一点。
凤霞端着茶缸跟过来倒水,丰韵拉着她坐在**提醒了一句。
“凤霞,快别忙了,肚子都这么大了可得加小心。”
“没事,没那么邪乎。”
荣新新把手上的相框递给东阁,“干爹,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我亲手画的。”
东阁接在手中端详起来,原来是一张伟人像,荣新新报考的美术学院,亲自动手画的油画。
东阁可稀罕得不得了,招呼张力和东山挂在了客厅后墙。
荣茂跟过来凑热闹,随口提点了一句,“你这墙太素了,挂点字画。”
东阁便顺嘴指点起来,“这边挂一幅《沁园春雪》,那边挂一幅——新新,你说挂什么合适?”
“既然是沁园春,那边就挂长沙吧。”
东阁笑呵呵地夸了一句,“还得说大学生。”
客厅里坐着的都是家里人,乡里乡亲的也来了不少,刘玉兰和燕梅帮着招待客人。
屋里热闹中,屋外东方亮搂着一张案板进了院儿,正在院里帮着做饭的东风见了喊了一嗓子。
“二哥,来且了。”
东阁赶紧奔出门来,一看是老爷子哭笑不得,接过案板随口问道:“你这是干啥啊?”
“这不给你打了个案子。”
“你这也太抠了啊,好歹打个柜儿。”
“我哪会。”
“凳子、椅子也行啊。”
“凳子有,自个儿搬去。”
东阁把老爷子迎进屋去,案板搁到灶火屋。
冷不丁的外面又喊了一嗓子,东阁出门一看,是自己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姗姗来迟。
席间,东阁和荣茂几个人凑到一起顺便开了个年中总结会。
荣茂端起酒杯做了一个总结,“钱总、温总,你们有三年的时间物色接班人,祝你们一切顺利。”
画面渐渐模糊,再清晰时便来到了一九九零年八月一号。
东坡小学,刘玉兰领着东顺顺和东冬冬进了校门。
“大大,我妈呢?”
“你妈生宝宝呢。”
“我要找我妈。”
“等报了名让你大伯带你去找你妈行吧。”
前后开门的办公室里,三个六、七岁的小孩子正在学前班的入学报名。
很快就轮到东顺顺。
“数个数。”
“一、二、三……”
“一加一等于几?”
“二。”
“好了,明天上学。”
东顺顺美滋滋的出了办公室,刘玉兰推着东冬冬说道:“冬冬,到你了。”
“大大,我妈呢?”
“先报名啊,报了名带你去找你妈。”
东冬冬嘴角一裂嚎啕大哭,伴随着这声哭画面切换到了医院,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传出了产房。
东阁终于如释重负,护士抱出孩子给他看了一眼。
“是个闺女。”
很快凤霞被推了出来送到了病房中。
画面切换回学校,校长杨鲁迅笑呵呵地对刘玉兰说道:“明年再来吧、明年再来。”
刘玉兰郁闷地说道:“老师,他聪明着呢,就是有点认生。”
一位女性老师和蔼地对东冬冬说道:“小朋友,你为什么哭啊?”
东冬冬躲到刘玉兰身后就是哭。
这位老师也很无奈,只能重复道,“明年再来吧。”
刘玉兰没法子,只好把俩孩子带了回来。
画面一转,东楼骑着自行车进了县医院,东冬冬坐在大梁上扭脸询问。
“大伯,我妈怎么了,为什么来医院啊?”
“你妈生娃,你怎么连这都不懂啊。”
东冬冬嘴角撇撇,东楼把他抱了下来连声哄劝。
“行行行,别哭别哭,多大了还老哭鼻子。”
东楼十分无奈地领着东冬冬上了三楼。
见了亲妈东冬冬总算露出了笑容。
“妈,你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妹妹,来瞧瞧。”
这边东楼把上学报名的事说了一遍,可把东阁气的不轻,扯过东冬冬就要上手,好歹被东楼拉开。
凤霞倒是不怎么在乎,随口宽慰东阁道:“晚一年就晚一年吧,还不是小时候你太惯着,搞得晚熟。”
“不是,怎么是我惯着。”
东楼随口劝了一句,“行了行了,不就是晚一年上学吗?多大点事。”
“妈,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妹妹还没有取名字。”
“那我可以给妹妹取个名字吗?”
“可以啊,你希望妹妹叫什么呢?”
“娜娜。”
“东娜娜。”凤霞重复了一遍,看向东阁询问道,“你觉得闺女叫这个名儿行吗?”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