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客在每一个生人门口敲叩,才能敲到自己的家门;人要在外边到处飘流,最后才能走到最深的内殿。

―泰戈尔

已是久远的过去了,总还在眼前晃,一日日筛漏在心底,把久远坠坠地扯近来。便有一首小小曲儿在耳畔终日唱:云儿去了,遮了远远的天。在远远的天的那一边,有我姥姥的村庄……

于是,我记得:在住着姥姥的村子里吃饭,是不用打饭钱的。随你走进哪家院子,叫声老舅,便有汉子亲亲地迎出来,骂声鳖儿,不消你再说,一准有好东西管你吃。几多的舅哟!老儿小儿,都要你喊。除非你骂他:“舅、舅,打一鞭,履一溜。”他笑。该叫还是得叫。儿时,在姥姥的庄子里,捧着乡下孩子的小木碗,我就这样一家一家地吃遍全村。吃了,和小小的“老表们”滚在土窝里脱土馍馍,木碗儿扣出光光圆圆的一坨、两坨、三坨……撤一泡热尿,那“馍馍”碎了,又脱。

哦,我童年的小木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