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泽连忙追出去,可很快他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跑了!”

跑了正常。

毕竟那人有这等功夫,岂是商泽能够追得上的。

后半夜,大家将头颅取下并掩埋。而许平君则一直抱胸缩在角落。

谷云措见状,“你认识他?”

许平君抬头,“新盛寨少东家!他一直在资助福建抗倭。”

瞬间,谷云措明白了一切。

难怪新盛寨里没人,难怪何运会守在那里,难怪这少东家的头颅会被悬挂在破庙。

“他们是在试探我。”许平君说,有人冒用新盛寨少东家的名义约她一见,但幸好她聪明,走了一半又假装内急撤回来。

“虽然我没露面,但他们还是用他的头颅在警告我。”许平君的声音很沉闷,“我自己死倒没什么,但我怕连累舅舅。”

对此,谷云措只能拍拍她的肩膀。

她不知道说什么,叫她放弃抗倭,自己说不出口,让她勇敢继续,她也于心不忍。

而且,最关键的是,谷云措认为,许平君至今还活得好好的,就是因为有人在忌惮张万里。

……

交货成功。

疲惫了那么多天,大家选择在遵义城里放松放松。

“哎,你们听说了吗?福建那边查出一个奸细组织,打着杀倭寇的名号,实际在帮着转运倭寇抢来的货物。”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好像那组织叫什么鲨。”

旁边桌的人讨论得热火朝天,谷云措的手掌覆到许平君的手背,渐渐感觉她的身体放松下来。

“呀,幸好我们这里没倭寇。”谷云措扭头也加入了讨论,“那些奸细可恶,自己人害自己人。”

“对啊!我还没去过海边呢,这样搞起来我啥时候才有机会去吹吹海风啊。”许平君也一脸惋惜。

而就在两个女孩的头顶,一个男人慢慢放下手中酒杯,眼中不明。

而谷云措和许平君一个对视,又像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离去。

敌人的手段太鸡贼了。

要不是谷云措反应快,说不定许平君就要暴露。

故意散布抗倭组织被抓的消息就是为了测试许平君的反应。

过激或者过于冷静都不合适。

他们只能假意附和。

“你最近小心点。”

“嗯!”

许平君觉得,要不是谷云措牵着她的手,恐怕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许平君看了一眼商泽:“你们现在如何了?”

“没啥进展。”谷云措叹气。

“这样啊?”许平君撇撇嘴,“不行就别硬来。我们女人啊,又不是只有嫁人一条活路。”

“赞同。”

“你知道为什么成亲要选个好日子吗?”

“图吉利!”

“错!是因为成亲以后你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你知道为什么新人要被称为新娘吗?”

“不晓得!”

“因为从拜完堂开始,你就要代替他亲生娘照顾他,成为他新的娘。”

谷云措乐了,这哪来的歪理?”

见好闺蜜不信,许平君更是来劲:“真的。成了新娘后你就多了个儿子,有可能还是逆子。嫁对了人,他在外面为你拼命,嫁错了人,他在屋里跟你拼命。”

“哈哈哈!”谷云措笑问:“那成亲的意义在哪?”

许平君想了想:“在于精准找到那个属于你的报应!”

哈哈哈

……

“主子!属下办事不力,甘愿受罚。”何运半跪于地。

“起来吧。”帘子背后的男人语速很慢:“你去一趟广东,我相信许平君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在那。”

“是!”何运恭敬退下。

“慢着!”男人喊住他:“从今天起,你改名为犀!”

……

回到重庆,一路风平浪静。

这种安稳让谷云措都差点怀疑,她是不是多想了。

商泽也回到了骑龙村,第一时间就见了于志洋。

听说商泽已经见过许平君,于志洋又蛊惑他去当谷云措的入幕之宾。

商泽没好气:“我都能见到许平君了,还需要去借种?”

于志洋一愣,好像是这么回事哈。

不过他也没放过打趣商泽的机会,“你呀,就是想太多。她为什么接近你?不也是为了你的身子?那你同样,接近她是为了张万里的身子。大家各有目的,相互利用,何乐而不为?”

……

第二天一早,谷云措就来敲商泽的门了。

毕竟一个月一两银子呢,不拉出来做点事岂不是很亏?

油溪镇有十八个村子,她打算在所有人村子都发展一个桑园,然后硬控重庆市场的布匹。

只是,要发展桑园,需要大量资金。

现在,他必须要筹钱。

不过商泽看不明白,筹钱可以理解,但是你想通过卖桑枝和桑白条来赚钱是不是太慢了点?

谷云措抿嘴一笑,姐做事,你看着就行。

“夫人,你会一直呆在村里吗?”

“不啊,有空我会回去。”

“那什么时候有空?”

“怎么?”

“没!”

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谷云措并未放在心上。但是商泽却很急,谷云措这样老是呆在骑龙村也不是个事啊。

他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许平君?

就在商泽绞尽脑汁想催谷云措回城时,伊旗来了。

他是听说谷云措找到了借种之人,满心好奇的来了。

一来,他就盯着商泽看。

看得商泽毛骨悚然。

谷云措深怕伊旗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语,赶紧把他拉进了房间。

看到两人神神秘秘且鬼头鬼脑的样子,商泽撇撇嘴。

看来这谷云措又有了新目标。

只是那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没想到也肯为了500两银子折腰。

而伊旗一进门就垮下个脸。

“你找了个什么玩意?”

“怎么?不好看吗?”

“赶我差点。”

谷云措懒得理他,尽管他也有自信的资本。

“你姨娘带着谷云溪回来了。”

“啥?”

谷云措觉得眉心胀痛。谷家姨娘姓蔡,叫蔡琪,生了个女儿叫谷云溪,也就是当初在祖宗牌位前赞成谷云措放弃马帮的那个庶妹。

这蔡姨娘吧,没什么坏心肠,就是耳根子软,别人说啥她信啥,关键是思想陈旧,老是把祖宗规矩挂嘴边。

至于那个庶妹,说好听点叫懂得钻营,说难听点就是爱耍小聪明。

对了,她还心悦伊旗,为此没少和自己作对。

“她又来纠缠你了?”

“见过几次。”

见伊旗表情淡淡,谷云措也没再多问,她相信伊旗能解决。

只是这蔡姨娘怎么突然回来了?

要知道,当初谷云溪在祖宗牌位前投下反对谷云措继承马帮的赞成票后,谷云措就把这母女送去了成都别院。

“听说他们在成都的房子被人烧了,无处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