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谷云措发难,伊旗感觉求饶,“我错了,但只要你能把马帮开到这大山里面来,我立马包圆。”

呃。

谷云措选择了闭嘴。

话说这人死之后讲究入土为安。

一个安葬死人的风水佳穴,不仅能让死者安眠,更可以荫福子孙后代。

但在巫蛊文化中,人死后是要抬上山的。

放在悬崖的洞壁之中,或者放在峭壁的缝隙之中。

所谓的悬棺就是这么来了。

当许平君看到河岸两侧的高山满是黑木棺材时,很是新奇。

“我们就要从这渡河吗?”许平君问。

“想是这么想的,但现在看起来很危险。”伊旗答。

大宁河,如果是在少雨季节,它甚至不能通船,因为太浅了。可一旦到了雨季,这地方就会变得异常恐怖,大量的河水通过狭窄的河道,那种汹涌,可以让一只鸭子完全冒不出头。

谷云措他们来的不是时候,前几天刚下了一场雨,这河水涛涛,隔了老远都能听到它的澎湃。

到了近前,众人更是腿软。先前只听说下了雨,但没想这一场雨直接让河面宽了两三倍。

听当地人说,原本这里有个渡口,但是淹了。

如果要过河,那就必须等巫四。

巫四,只是一个名字。

据说是当地最有名的摆渡翁。

众人无奈,只好站在河边等。小风一吹,大家都喊冷。

“来来来,今天哥哥给大家发个披风。”伊旗笑嘻嘻的从行囊里取出两条麻布,递给许平君和谷云措,“披着,莫动坏了。”

商泽歪头看向伊旗,意思是我的呢?

伊旗腼腆一笑,“你想要披风啊?自己发!”

哈哈哈……

一句话都得大家前俯后仰,候船时间明显变得有趣起来。

终于,从河流拐弯处,一叶扁舟出现。

众人欢呼,许平君更是跳着脚脚喊。

船上的人戴着蓑笠,一个劲的摆手,意思是这地方太危险,他不敢靠岸。

许平君哪肯继续再等,手上银子拿出来一晃一晃,很快就让那船老大屈服。

不过让大家意外的是,船上还有一人,是个少年。

看到谷云措他们进来,他微微朝里让了让,这态度,立马得到许平君的微笑褒奖。

“这水太急了,我没办法往上,只能往下靠岸,你们再倒走几步。”船老大说道。

“行!安全为主。”伊旗应道。

船老大微微一笑,船桨一点河岸,小船歪歪斜斜就飘了出去。

“啧啧,这速度,都要赶上我家一组一了。”谷云措还是第一次坐这种小船顺漂,颇有点激动。

记得上一回坐船,还是跟着父亲去荆楚。

哦,对了,她和伊旗就是在那次出行中熟络起来的。

想到这,谷云措便跟大家将其了伊旗年少时的笑话,说得正欢呢,忽然船身一阵抖动,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那刚刚还笑眯了眼的船夫立马变了脸色,商泽等人也瞬间紧张起来。这河水如此之深,不可能触礁啊,那撞到的是啥?

船夫看完了船头,又跑到船尾,伊旗跟着趴着船舷去看,哪知道正好一个浪头,洗了他一脸。

再看那少年,此时已经面色铁青,拳头紧握。

谷云措还好心,上前想宽慰两句,可刚刚说话,那少年就指着船夫吼道:“我都说了七八不出,你非不听。遇事了吧?”

呃。

商泽心中默默一算,今天正好是8号。

行船和走马一样,都有许多规矩和禁忌。

七不走,八不归,初九一十往外飞。指的就是逢七,逢八不可外出。因为七七八八,就是磕磕碰碰,

商泽正想说这是封建迷信,就发现这船竟然在水中打旋了。

这是遇到漩涡了?

商泽心一沉,而那船夫早已吓得瘫软,“完了,巫祖们发怒了,这是要收了我这条船啊。”

砰!

又是一下。

这次撞得还要重一些,商泽甚至怀疑再来一次,这小舢板都会散架。

商泽已经不指望船老大了,因为他还没有谷云措和许平君淡定。

“河里是什么?看到没?”商泽问。

“不清楚,黑不溜秋的,应该是条鱼。”谷云措比画着,比她两臂展开还长。

“鱼?”伊旗凑过来,“喂,鱼兄。我知道巫溪烤鱼名声很响,你要是想给鱼子鱼孙报仇的话,往上10里,那有个烤鱼摊,我们昨天才去过。”

“你是不是傻?”许平君好想给他一脚,“喂,鱼哥哥,吃烤鱼的是他,我的筷子都没动过哈。”

谷云措无语的看着那两人,那两人还边喊边笑,显然,他们并不害怕,甚至觉得好玩。

也是,任谁都会认为这只是大鱼的一个恶作剧,不久便会离开。

但谷云措不这么认为,走马多年,太多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她不敢说每一件都巧合。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鱼听懂了,这一次,它撞得比每一次都厉害。

哐当一声。

伊旗和许平君同时捂住了嘴巴。

乖乖,是不是得意过了头。

“拿叉子!”说话的是那少年,“它不会走的,这船已经撑不住太久。”

商泽丝毫不怀疑他的话,拿着鱼叉跑到船头,正好看到一个黑东西露出水面,只有一部分,看不出是个啥,但不管是个啥,它现在正加速朝着穿深冲来。

商泽一个激灵,它高高举起鱼叉,就在那东西越来越近时,它鼓足所有力气朝它掷去。

砰!

又是一下。

这一撞,直接把商泽撞得倒地,而谷云措等坐着的人更是直接弹了起来。

“靠!”伊旗眼疾手快,一把扯住那鱼叉。

他想把鱼叉拔出来,但没想到刺入太深,卡得太紧,怪物游动反而要把他拖出去。

伊旗的身子一下被拖出船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