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包括谷力行都把目光看向了谷云措。

谷云措无奈,她知道,这不是她救不救谷劲松的问题,而是,她要怎么做才能让余松放过谷家的问题。

“给我两日,我会凑齐8万两白银。”谷云措道。

“每年无偿提供三副西洋镜。”余松回答。

“那你把谷家灭了吧。”谷云措面无表情。

“这可是你的家人。”余松说道。

“那又怎么样?拖累而已。你帮我清了场子,说不定我还过得好一点。省得我每年还要给你找一套西洋镜。”谷云措说完就像真的厌倦了一般,独自回坐,闭目养神。

“呵呵!”

余松笑了。

他承认自己小看了这个女孩。

威胁只对有畏惧之人管用,她没有。

“谷云措,你个贱……”听到谷云措不管自己,谷劲松急了,可话还没说完,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闭嘴,你个逆子!”谷力平真心失望,他老了老了,怎么还眼拙了。

堂中再次安静,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余松,除了谷云措。

她不知道自己的威胁够不够分量。

如果不行,怎么办?

“一年两套!”

是余松。

谷云措将茶杯往桌上一放,“成交!”

……

莫名被敲了一竹杠,搞得谷云措心情糟透了。

此时,唯有商泽可解忧。

可商泽在会友,谷云措去的时候,恰好看到他和一男人朝里屋走去。

那人身穿长衫,头戴风帽,看不清长相,胡子多不说,那帽檐也挡住了半边脸。

谁啊这是?

商泽那个木头脑袋还能交到这种走神秘路线的朋友?

看来人以群分这句话也有错漏。

哪知刚眯一会儿,张淑芬就找过来了。

“有位客人买了一副西洋镜,她说头晕想吐,怀疑我们的东西有假有毒。”

“啥?”

谷云措一听就猜到对方是买到了不匹配的西洋镜,也许他的眼睛并不严重,但是却戴上了厚镜片。

可既然不匹配,商泽怎么会出售呢?

“你东家咋说?”

“东家不在。”

谷云措一愣,商泽出去了?

她脑中顿时浮现出那个神秘人的身影。

“大小姐,她闹得厉害,门外很多人,这样下去会影响我们的声誉。”四下无人,张淑芳又换回了她叫惯的称呼。

看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谷云措乐了,“张嫂,吵架不是你的看家本领吗?怎么没怼回去啊?”

“我哪敢啊?这西洋镜我完全不了解,也不确定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张淑芳答道。

闻言,谷云措点点头。张淑芳这种处理方式最好,自己不懂就少插嘴,万一说错一个字被人抓住痛脚,有理都变成无理了。

“小姐,帮帮忙。”张淑芳是真为宝来号着想。

“这个……”

谷云措有点犹豫。

她就是一个来进货和谈生意的马帮老板,怎么出面去管?外人看到会起疑地。

“只要能不让她继续闹下去就行,就算要闹,也别把矛盾聚焦到我们店里。”张淑芳显然知道谷云措的顾忌是什么。

“哦?”谷云措一听这话就知道张淑芳早有对策,“说来听听。”

不一会儿,张淑芬就带着谷云措从后堂过来了。

边走,她还边贴心的给谷云措看顾裙子:“掌柜的,地面没打扫,可仔细点脚下。”

“奸商,我儿子用了你家东西人又晕又吐。你们要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老娘就吊死在店铺门口。”

看到张淑芳带人出来,一个富态的女子立马咋呼起来。

谷云措皱了皱眉头,这妇人看穿着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说话如此粗鄙?

不过一看长相,确实长得刻薄。

而她身后的躺椅上还有一个十七八的男子,虚弱无力地靠着,面无血色,确实像中毒之人。

“夫人莫急,……”

“呸!你家要死人了会不急?”

谷云措刚一张口,对方就来个暴击。本来心情就不好,还来个上赶子找骂的,谷云措顿时冷下脸。

见谷云措被自己吓到,那妇人更是得意,“大家评理,我一个好大儿就因为用了宝来号的西洋镜,现在站不能站,坐不能坐,天理何在?老天爷呢,你要是看我俩娘母不惯,就收了我们吧?何必让这狠毒的商家来折磨我们?”

夫人声音悠转绵长,很快就吸引了大批看热闹的人。

张淑芳见状想上前,毕竟她可是从地摊扎堆的市场里杀出过血路的人,很清楚一张嘴巴的威力。

但谷云措却给她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亲自端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嗓子干了吧?润润?”

“别以为这样就能讨好我,我跟你们说,今天不把我儿子救活,大家都别想好过。”

妇人接过茶水咕咚喝下:“再来点!”

谷云措将茶杯还给张淑芳,“不急!”

“什么不急?”那妇人不太高兴。

谷云措慢条斯理地擦擦手,“我家又不死人自然不急。倒是你?这么着急,怎么?赶着送你儿子一程啊?”

话音一落,屋内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那妇人更是瞪大了眼睛,仿佛听到了来自天外的声音。她是怎么也没想到这店铺的东家竟然如此嚣张。

就连张淑芳都愣了。

虽然平日她也骂,但好歹分轻重。

一时间,围观百姓纷纷张口讨伐。

但谷云措却不慌不忙地站过来,“我问你,我们认识吗?以前见过吗?我是昨日卖你西洋镜那人吗?不是吧?我就一个外人,莫名其妙被你指着咒,我不骂你骂谁?”

呃。

那妇人傻眼了。

搞半天,她找错了对象。

而店外的人也大悟。这才对嘛,既然不是宝来的掌柜骂人,那这家店就还可以进。

“你不是掌柜你出来干嘛?”那妇人还有点不忿。

“路过呀,谁知道半道被狗咬一口!”谷云措笑道。

“你?”

“你什么你?现在我们来说道说道你乱骂人的事。要是说不清楚,砸门公堂见。”

说着,谷云措转身就开始对围观人群哭诉了,自己就是来谈笔生意,哪知道会被人乱骂一通,“她连我是不是掌柜都不清楚,我怎么相信她在宝来号卖了西洋镜,别是沾染了其他毒物,这想赖在别人商号吧?”

“放屁!”那妇人被一通挤兑,“我儿子……”

“别说你儿子了,先说说你吧。为什么骂我?”

“我……”

“你可知我朝律法,口舌之人会被割去舌头的。”

“不是,我……”

张淑芳在旁边看的血脉膨胀,果然,大小姐得到了我的真传。让他出来转移矛盾,瞧把那妇人逼得。

她装作一副焦急的样子,想劝又不敢劝,最后只好给谷云措上茶。

润润口,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