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下的毒?”

“说故事的时候。”

于志洋摆弄着桌上的茶杯,然后将杯口对准面前两人:“就用的它,你们都喝了。”

张万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只有袁刹继持续震惊。

“可你哪儿来的毒药?”张万里想不通。

这人全身上下没有一点是外来物,就连衣服都是袁刹继准备的,他怎么把毒药带进府衙的。

“不是袁大人亲自给我送来的吗?”于志洋笑道。

“胡说,我什么时候……”袁刹继话说到一半,眼睛一眯,“是那些伤药?”

“组合不同,效用不同。”于志洋没有否认,当日他故意说要清理伤口,目的就是收集药材。

他是这招还是跟着郝建学的。

这些药表面看起来可以止血消肿,但是稍稍改变一下组合排列,他们便会从救命药草变成害人之物。

“为什么?”张万里问。

“很简单,我想听你的答案。”于志洋放下茶杯。

“我会选择放掉蛇,让郎中去另找可代替的药引。”张万里说。

“可是郎中要是找不到呢?”于志洋问。

“那是他本事不够。”张万里拿过那个空茶杯:“没办法救人,那他也死不足惜。”

袁刹继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大人和这小子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哈哈哈!”于志洋大笑,“这话可是你说的。”

张万里站起来,“本官说到做到。”

于志洋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张万里,仿佛要看透他的心一般。终于,他起手端壶,再次给茶杯斟满茶水,递到了张万里面前。

“大人!”袁刹继伸手就想拦,这里面有毒啊。

但张万里却躲了过去,一仰脖子,满茶入口,“香,果真的香!”

说着,张万里也倒了一杯茶递给袁刹继,袁刹继只是看了张万里一眼,毫不犹豫就接过来喝下。

要死一起死!

也算表忠心了。

可当那茶水下肚后,他就感觉一股暖流游遍全身,小腹的疼痛顿时缓解。“这?”

“这是解药!”张万里说道。

袁刹继震惊的看着于志洋,突然间,他仿佛什么都明白了。

农夫与蛇。

蛇是于志洋,张万里和袁刹继是农夫。

于志洋是来向农夫求救的,同时,他也长着能杀死张万里的毒牙。

而那郎中则是商泽,郎中身后的病人则是李桥。

商泽可以选择杀死蛇,以此隐瞒真相保住李桥,也可以不抓蛇,让他顺利朝农夫求救,暴露太平镇的恶行。

所以,农夫的选择很简单。

帮蛇,毒去,不死。

不帮,毒留,咽气!

从监狱出来后,谷云措觉得压在心里的石头瞬间被挪开了。

虽然两人什么都没说,但是他们都看懂彼此眼中的情意。

莫名地,觉得心安。

心情大好的谷云措决定去农场走走。

结果刚到门口,就见到一个男子正在朝着里面张望。

谷云措没管,毕竟西红柿是新鲜玩意儿,有人来瞧看很正常。

“喂,站住!”男人大声喊道。

谷云措转头,面带不虞,主要是对方的态度让人很不爽。

“你就是这农场的主人?”那男人上下打量谷云措。他听人说了,这农场的老大是个娘们,听说靠着睡男人起家。

“你有什么事?”谷云措冷声问道。

“你这一片地还空着,听说你要种新柿子,给我们种呗。”男子很是嚣张。

啊哈?

谷云措低头看了看路边的树棍,有点粗,要不然真想掏掏耳朵。

“怎么?自己发达了就不愿意帮衬一下周边的贫苦老百姓?”男人嘴角露出一丝鄙视,“这片荒地本来就是我们村的,我们是想着以后再弄,哪知道最后却落到你手里。不过也没关系,你弄了就弄了,但是好吃的东西不能独享。”

男人的表情和语气好像理所当然一样。

谷云措冷笑一声:“这虽然是荒地,但也是我掏钱承包下来的。怎么?你是不满意这承包的钱没落到你手里?那我得去官府问问,这荒地承包的费用到底是给官府还是给你。”

呃……

男人把脸一沉,“谁知道你有没有掏钱?说不定用其他什么换得的呢?”

那表情,那眼神,谷云措一下子就看懂了。

“升堂的时候,急得把你刚才那句话给带上。”谷云措说道。

“呵,威胁我?”

那男人似乎根本没在怕,一个婊子而已,他才不信有人帮她出头。

“我不管!我家没有地种了,一家好几口明天就会饿死,你这地空着也是空着,不如让我们帮着种。”说完,那男人仿佛也觉得自己没理,“我可以给你交租子,不是柿子吗?等成熟了,我给你摘几箩筐。大不了,我做成柿饼给你,不过,那样我就少交一筐的租子。”

真的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别说剩下的田地谷云措还要继续培育西红柿,就算真的不用了,她也犯不着拿来送给这种人。

“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谷云措听得心头烦。

“那这地?”男人搓着手,一脸希冀。

“不租!”谷云措道。

“啥?”刚刚还笑嘻嘻的男人瞬间变了脸:“你凭什么不租?反正你这地空着也是空着。不体恤老百姓,不帮助贫困人。活该你被人睡。”

一脚,直接踢飞!

男人懵了。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打了?

“说,谁教你这么说的?”

“没人!”

男子眼神闪躲,这让谷云措更加确定是有人在故意败坏她名声。

谷云措笑笑,正好看到一群护院走来,“我劝你老实交代,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一愣,然后双眼一闭,呲溜一下朝着地上倒去。

尽显丝滑!

这?

“哎呦喂,这婆娘打死个人了哟。我不行了,好像腿断了,赔钱,你必须要赔钱。”

谷云措张大嘴巴,一脸惊愕。

这不是她舅妈的把戏吗?怎么这男人也玩得炉火纯青。

“起不起来?”谷云措眯着眼睛,脸上全是寒霜。

“救命啊,我腿断了啊。”那男人仿佛没听出谷云措的威胁,依旧在卖力的表演。

正好,那群护院也赶到了。

“去,这人说他腿断了,你们好好检查一下。要真断了,我出银子赔偿。要是没断,我出三倍银子让它断。”谷云措道。

好嘞!

护院们狞笑着朝那男子走去,把那男人吓得脸都白了,张着双腿就开跑。

“东家,这老赖就是张狗皮膏药,以后你再遇到他,就跟我们哥几个说。我们非把他揍出血来。”说话的人叫舒翔,是这帮护卫的头。

“老赖?”谷云措没想到舒翔还认识这人。

“骇,老熟人了。”舒翔笑道:“刚来的时候,他想来收保护费,被我们揍了一顿。后来西红柿结果了,他又想来偷着吃,被我们揍了一顿。可这人没有正经营生,平日里好吃懒做,属于打不怕那种。我们除了用点暴力,也没得其它办法。”

“护院嘛,本就是为了保护主家财产安全,揍得好。不过别下死手,这人混不吝,小心讹上你们。”谷云措道。

“哈哈哈。东家放心,我们都跟商泽学过,保管一点伤都看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