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太多了,你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反正我们府上也不愁你吃喝,要是你想和沈清芙争大哥,那你指定是赢不了她的。”
云筱看得出姜月姒心里不舒服,她也不会安慰人,只会心直口快说自己想说的,随便说的直白,但说的也都是事实。
姜月姒现在终于明白沈清晚临终前说的那句话了。
“你不可能得到世子的心。”
她确实得不到,因为世子的心是属于沈清芙一个人的。
“别再胡思乱想了,带我去你屋子里坐坐,”云筱拉着姜月姒往玉暖阁走,“听说你会制作香露、香膏一类的东西,带我见识见识。”
云筱这段时间和姜月姒走得越发近。
之前她在王府跟后院女人关系最好的是沈清晚,沈清晚去世后她就和姜月姒走得近了。
云筱除了性子跋扈点,没其他坏心眼,姜月姒也不会跟她计较什么,是以两人还算合得来。
还没到玉暖阁,半路上两人碰见几个丫鬟端着托盘从面前路过,上面放着价值不菲的首饰,还有几套衣裙,做工面料都很精致。
云筱拦住她们,“你们这是给谁送的?”
“回郡主,世子让奴婢们把这些东西送到景澜苑去。”其中一婢女回答。
云筱硒了几声,有些不屑,拿着托盘里的其中一支簪子看了两眼,没什么稀罕的,又扔了回去,让丫鬟们走了。
“果然是深受大哥的宠爱,连那些首饰衣服都是宝琅阁定制的。”云筱还想吐槽几句,一想姜月姒还在旁边,又止住了话音。
姜月姒的脸色却顿了一下,脑子里又有什么东西串联了起来。
宝琅阁是京城最大的饰品店,里面的衣服和首饰都得提前两个月订制。
两个月前世子就已经给沈清芙订制这些东西了......
这是不是说明他早有预谋?
又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三皇子会出事,沈清芙会重新回到他身边?
姜月姒脊背发凉,掌心冒出了冷汗。
她又想起了姜姝颜被休的时候,是不是世子也早就筹谋好了?
又或者说,他其实早就想休掉姜姝颜了,而这次姜姝颜东窗事发正好给了他机会。
想起他许姜姝颜时的决绝和冷漠,现在看来,就是想让姜姝颜给沈清芙腾位置。
姜姝颜下堂后,老王妃不是没提过给世子重新选妻子的事情,但都被他推辞了,怕是他早就想好把世子妃的位置预留给沈清芙了。
云筱没姜月姒心思细腻,也想不到这些,一心拉着姜月姒赶紧回玉暖阁。
姜月姒这几日正好在采花瓣制作香露,云筱看着那些正在制作中的工具,也没见过这些东西,稀奇的观摩个不停。
姜月姒制作的香露、香膏味道都很清雅,不像胭脂铺里卖的那么冲鼻子,闻着也很舒服。
“姜月姒,听闻你小时候在扬州长大,会很多手艺,有没有什么好玩的给我讲讲?”云筱托着腮帮子,对姜月姒的往事来了兴致。
“倒也没什么好玩的,都是以前为了谋生才学的一些皮毛东西。”姜月姒淡淡道。
云筱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大抵是还在因为大哥和沈清芙的事情难受。
云筱也识趣地不去烦她,自己在屋子里看来看去。
屋子里有很多姜月姒做的手工小玩意儿,都是她闲来无事的时候做的。
像是那些干草编织的花篮,云筱就觉得很有趣,她在京城娇生惯养,也很少接触过这些东西。
挂在墙上的一串风铃让她很感兴趣,回头问姜月姒:“这是你自己编织的?”
姜月姒看了一眼,点点头。
风铃的最下面坠着一个男孩背着女孩的木雕玩偶。
云筱拿着那两个小儿仔细看着:“这是刻的谁啊?”
刻的是她和云椋。
姜月姒看着那两个木雕小人儿,脑子里浮现出一段往事。
五年前在扬州时,她去山上采花,遇到了几个匪徒,几人想要将她劫持,被路过的一个少年相救。
在几个匪徒面前他沉着自若,轻而易举把她从匪徒手里救出来。
十八岁的年少太过惊艳,手持银枪,意气风发,以至于占满了她双眼,自此,入目皆是他,再无其他人。
两人一起下山,少年沉默不语,不是爱说话的性子,她鼓足勇气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说“云椋。”
她把这个名字刻在了骨髓,融入了血肉里。
她问他是哪里人?
他说“京城人。”
她便想起自己京城也有个家,从未对这个家有过感觉的她突然也想回去了,只因想离他更近一些。
下山途中,她腿脚受伤,云椋背着她下山。
风铃上两个木雕玩偶刻的便是两人那个时候的画面。
“你身上的香味很好闻,什么香?”
这是一路上他主动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她红着脸色说没用香膏,身上一直有这个香味。
按着她的指引,他把她送回了家,天色已暗,她留他在家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离开时,她送给他一个香囊,香味和她身上的很相似,想让他能够一直记着她。
云椋离开后,她便开始想回京城,想去找他。
或许真有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在她刚及笄完,永承伯府的人便接她回去了。
姜姝颜找上她的时候,说要让自己进王府替她争宠,她起先是不同意的,后来得知靖王府的世子正是自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时,她想这就是天意和缘分。
她同意做姜姝颜的棋子进王府给云椋做妾,她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够陪在喜欢的人身边。
可现在才发现,一切都没她想的那么美好。
且云椋早就忘了她是谁,唯有沈清芙才是他的最爱。
云筱看着那串风铃,嘟囔着:“我二哥屋子里好像也挂着一串和这个差不多的风铃,连这两个小人都很相似。”
姜月姒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没有听见云筱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