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也就是孝慧太妃同顾思危说的第五日。
一早大护国寺的正门便打开了,等着恭迎同顺帝的御驾。
孝慧太妃难得换了一身太妃服制。她跪在大殿内佛像前手里拿着一串佛珠双手合十嘴里念着佛号正在为南靖国运祈祷。
与同顺帝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众龙子龙孙和后宫妃嫔。
万贵妃被困,如今整个后宫几乎都是丽妃的天下。
她今日穿得异常隆重,按规矩已经越过了她的品级。
皇上携众人跪在孝慧太妃身后。
“今日让你们前来是因为前些日子先皇托梦与哀家,此梦关系到我南靖国运所以哀家不得不慎重。”
孝慧太妃背对众人一字一句开口。
“把你们所有人叫来,也是想让你们真心为南靖国运祈福。
今日哀家让你们当着佛祖和先帝的牌位发誓皇室手足不能相残。”
“七皇子何在?”孝慧太妃问道。
顾思危从后走了出来。
孝慧太妃看了他一眼,“不错模样倒是个端正的,你就跪在哀家旁边。”
顾思危老老实实地在孝慧太妃面前跪了下来。
“皇子流落民间乃是大忌,这些年你也受苦了往后在宫内要好好学习规矩。”
“谨尊太妃教诲。”
“皇上七皇子的名可赐了?”
“朕还没想好,劳太妃挂心。”
这时一个僧人从后面走进了殿内,他手中端着一个莲花托盘,托盘里放着的是散开的香。
孝慧太妃命他挨个呈给众人。
当僧人走到孝慧太妃面前时,从托盘的莲花芯内拿出了一柄匕首,在众人都没防备的情况下向顾思危刺了过去。
匕首狠狠插进了顾思危的胸膛,所有人在同一瞬间都愣住了。
下一刻对着顾思危出手的僧人直直倒在地上死了!
顾思危脸上闪过错愕,剧烈的疼痛铺天盖地袭来,接着他失去了知觉。
是谁要杀他?
所有人皆是满面震惊大气都不敢喘。
御林军和锦衣卫瞬间把佛堂围了起来。
三步一个锦衣卫,五步一个御林军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
“来人快宣太医!”还是同顺帝先反应了过来。
他面色铁青,“查!给朕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赶在朕面前,杀朕的儿子!”
同顺帝扔了手中的香,满脸震怒!
“七皇子。”孝慧太妃面色大变!
皇上出行自然有太医相随,两个太医院的翘楚上前为顾思危把脉止血。
“回皇上七皇子伤在心脉我等实在无能为力
若是宋神医在这儿也许还能有几分把握现在需内力深厚之人护住七皇子心脉,否则真的大罗金仙难救。”
太医话落御林军统领立刻上前给顾思危输送内力。
“乔琢玉你亲自带人,用最快的速度把宋铖带过来。”
同顺帝沉着脸吩咐道。
孝慧太妃在一旁脸色发青,这不是她和顾思危计划的,那刀怎么会插入顾思危的胸膛。
多年冷静的孝慧太妃,在这一刻所有的冷静全部都消失不见。
“把主持给哀家带过来,这僧人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能混到大相国寺内?”
出了大相国寺乔琢玉上马飞奔而去,他知道顾思危对云凤鸾有多重要,所以一刻都不敢耽误。
大护国寺山脚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云凤鸾坐在马车内,宋铖和宋瑶并肩坐在马车外。
“乔大人!”看着骑马迎面飞奔而来的乔琢玉,宋瑶挥了挥手打招呼。
乔琢玉来不及解释什么看向宋铖和宋瑶,也来不及问两人为何在这,“你二人立刻跟我走,七皇子出事了。”
马车内,云凤鸾的心狠狠咯噔了一下。
她挑开车帘看向乔琢玉,“究竟出了什么事?七皇子怎么了?”
云凤鸾鲜少见到这般着急的乔琢玉,心狠狠揪了起来。
“七皇子被刺客刺中心脉,现在太医正全力救治。”
“怎么会?”因太过震惊云凤鸾声音都变了调。
“云六小姐你还是先回府吧不要卷入这场是非当中,七皇子有任何消息我第一时间告知你。”
乔琢玉正色道。
云凤鸾知道自己此刻出现在大护国寺不是一件明智的决定,可人活在世上难道所有的事情都要求理智?
“我随乔大人一起去。”云凤鸾无比坚定道。
“皇上正在震怒,六小姐去了一定要谨言慎行。”
云凤鸾点了点头。
大护国寺内,所有人都呆在原地。
云凤鸾到时,一眼就看到面色苍白倒在地上的顾思危。
他胸前直直插着一柄匕首。
云凤鸾瞬间脸上血色尽失,她连脚步都是虚浮的。
过门槛时,乔琢玉扶住了云凤鸾,“六小姐小心门槛。”
云凤鸾是被乔琢玉扶了一下才不至于被绊倒。
“回皇上,宋神医已带到,下官一路上快马加鞭正好碰到准备去外头庄子的云六小姐,这才及时把人带了过来。”
乔琢玉跪在同顺帝面前说道。
同顺帝此刻哪有心思听这些?
他摆了摆手,便让乔琢玉退了下去,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顾思危的方向。
云凤鸾看着顾思危她刚想上前,就被身边的一个人拽住了是萧逸。
“鸾儿不能过去,起码现在不能。”
萧弈压低了声音。
宋铖和宋瑶一同上前查看,齐齐变了脸色。
他们下意识先看向云凤鸾。
“怎么样,人能救吗?”孝慧太妃守在顾思危身边,整个声音都在颤抖。
云凤鸾看宋铖的神色就知道顾思危情况不好。
宋铖拿出一枚散发着香气的药丸塞到了顾思危嘴巴里。
“回太妃,宋某也无把握。”宋铖低声说道。
孝慧太妃踉跄了一下,幸亏旁边宋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这里气息杂乱,还是先把病人移去别处。”宋铖对同顺帝说的。
“去把最近的一间厢房收拾出来立刻!”同顺帝厉声吩咐道。
顾思危被移到了厢房内,他躺在**苍白的面色已经盖住了原本的面貌。
同顺帝和孝慧太妃坐在厢房内的主座上。
血染红了一条又一条的帕子,顾思危躺在那里纹丝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