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太妃饶命,太妃,民女知错了,民女再不敢乱说了。”云如画没说完,脸颊就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

“让哀家来告诉你,为什么要处置你。一是因为你污蔑姐妹,你看似口口声声为你六妹妹着想,可所说的哪一句话不是暗指她没了清白?”

“心机嘴脸这样恶毒,你不是想知道你六妹妹那几日去了哪里?哀家来告诉你,云六姑娘从来没被掳,是哀家让人请云六姑娘,陪我这个老婆子在护国寺小住了几日。”

“这点,你祖母也是知道的,没想到竟然被人传成了这个样子。”

孝慧说完又看向云凤鸾,“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也不为自己辩驳,白让人污了清誉,怎么就这么笨?”

孝慧太妃这是在维护她的名誉?云凤鸾当下心里一阵暖流划过。

她走上前,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孝慧太妃面前,“民女想这件事,是您私下让人寻民女的,所以并不敢让旁人知晓,没想到却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民女以后一定注意。”

云如画睁大了眼睛,看着睁眼说瞎话的两人,却又一句话也反驳不了,孝慧太妃的话,谁敢质疑?谁又敢质疑?

“看在你祖母的份上,哀家这次只对你小惩大戒,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孝慧说完看向宫人,“就掌嘴二十,丢出宫去。”

云如画被丢出去后,长信宫里又重新恢复了欢声笑语,寿宴还有二个时辰才开始,朝华在殿中呆得直打瞌睡。

于是拉着云凤鸾两人偷偷溜了出去。

“鸾儿,你不知道,我都快憋死了在殿里。”朝华伸了个懒腰说道。

云凤鸾看她用一种讨好,又带着点深意的眼神看向自己,当即警惕地说道:“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太妃说了让我看着你。”

“对了郡主,为何对婚事这般抗拒?能入太妃眼的人自然是错不了的。”

朝华看着云凤鸾,心想总不能对人说,我喜欢你长兄吧,于是叹了口气说道,“成亲有什么好?本郡主喜欢万花丛中过。”

“今日是逃不了了,鸾儿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景色极美保准你没去过。”

云凤鸾虽然在宫内呆过些时日,但毕竟不熟,于是点了点头,两人一直并肩走着,云凤鸾其实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只觉得人迹罕至。

她忐忑地看了朝华一眼,“你不会要带我去冷宫吧?”

她这样说,引得朝华哈哈大笑。

突然她好像想起来什么一样,“鸾儿,你在这等我一会,不要乱走,我有件送给云老夫人的东西忘太妃那了,我这就回去拿,你可千万别乱跑。”

朝华说完不等云凤鸾反应,一溜烟地跑了。

好在此处风景甚好,云凤鸾也不觉得无聊,她寻了一处亭子坐了下来,边看风景,边欣赏一旁的景色。

远处传来了类似马车车轮的吱呀声,云凤鸾寻声看去,只见一个小太监在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很年轻的男子,他很瘦,一袭青色的衣衫被他穿得松松垮垮。

隔很远,云凤鸾就能看到那小太监的一脸不耐,她在脑子里搜寻了片刻,发现记忆中并没这号人,所以就收回了视线,宫中水深,她又不是圣母,什么事都要过去插一脚。

那小太监推着轮椅就朝这边走了过来,似乎一个不稳,那轮椅突然侧翻在地,上面的男子从轮椅上跌了下来。

那小太监也没有立刻去扶的意思,反而一脸不耐地道:“六殿下,你为何要乱动?这条路有鹅卵石,一直不太平稳,你这不是在为难奴才?”

竟然是六皇子萧魄?那个生下来就被同顺帝不喜,存在感极弱的六皇子?

可即便如此他也是皇子,没道理被一个小太监这样奚落,连还嘴都不曾。

忽然间云凤鸾的视线就和萧魄对上了,那一瞬间云凤鸾承认他是有点愣住了,因为除了顾思危之外,他是云凤鸾见过最好看的男人,有一种如雪般的易碎感。

和他的名字很搭配。

“耽误公公时间了,烦请公公扶我起来,今日太妃寿宴,迟了不好。”萧魄说的很是客气。

但那公公的动作却十分不客气,他粗鲁地拽着萧弈,就往轮椅上拖。

“公公慢点,这衣衫是新的,弄坏可不好。”

那小太监顿时不耐烦了,讥讽道:“你一个瘸子,又不能站起来,谁还能看见不成?”

云凤鸾的视线再一次和萧魄对上了,只是此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狼狈和一丝窘迫。

萧魄虽然瘦,但也是个大男人,一个小太监还真不好把他拽起来。

那小太监不知怎么看到了云凤鸾,朝她喊道,“坐着的那个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

云凤鸾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四周无人后,才明白那小太监喊的是自己。

云凤鸾却觉得这小太监要么没带脑子出门,要么背后有人,所以才敢这样趾高气扬。

“看什么看?没看到六皇子摔了,你是哪家的姑娘还不过来给杂家搭把手。”

听这话,原来不是没脑子,而是背后有人。

云凤鸾也不欲多生事端,于是走了过去,倒是萧魄先不好意思了起来,“姑娘尊贵,岂可让姑娘扶我。”

“您这话说得,这姑娘再尊贵也尊贵不过万贵妃娘娘,您自幼养在贵妃膝下,她能扶您一把,想必也是她的荣幸。”小太监掐着嗓子说道。

那一脸张狂的劲,果真把万贵妃那份张狂学了个十乘十。

“一个太监而已,倒是真拿自己当主子了?你眼前的人再不济,也是当今圣上的亲儿子,你又是个什么东西,敢如此苛待于他?”云凤鸾冷冷道。

既然是万贵妃的人,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云凤鸾斜睨了那小太监一眼,一时间不经意释放出来的尊贵之气,竟让那小太监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这究竟是哪家的小姐?在自己把贵妃娘娘的名号抬出来后,竟然没有一丝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