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其修在京都的人设就是,风雅又浪**的贵公子。那买笑追欢的逸谈,简直一说就是一箩筐。

所以,就算他对叶凌凌多了几分照拂,别人也只当男子对美人几分怜惜罢了,还是认为是女的上赶子追着男的跑呀。

这种事,本不算光彩,魏其修就这般捅明了,让骄傲如雄鸡的叶凌霄的脸怎么挂的住。但叶家再怎么嚣张放肆,权力再重,到底是外姓臣子,怎么比的过皇亲,而且还是颇受皇上倚重的亲王。

“家妹给王老板添麻烦了,我在这里替她赔个不是。回京后,定会携礼致歉。告辞!”

看着叶凌霄面色难看,文墨一副终于把失去的尊严找补回来的幸灾乐祸——

“叶少将军,慢走不送啊!”

我见人走了,奋力挣脱着魏其修的怀抱。文墨干看着,比我还要着急,蹦了起来,就要跑来上手帮忙。

奈何在魏其修警告的目光下,他蹦出了才两步,又倒了回去,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下,恨恨盯着我。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我:“刚刚被姓叶的打断了,我这酒还没喝呢!你,过来,替本少爷喝了!”

秋娘掩唇轻笑,“正所谓愿赌服输,这酒让人代喝,实非君子所为。不如,”

她瞥了我一眼,目光在魏其修放我腰间的手上停了一下,眼神忽然变利,却用妩媚的笑容掩了过去,“不如让小午加入其中,人多,更有意思。”

秋娘的话,看似回护我,实际上是变相地把我推出去,一起等着看我笑话。

文墨自然是举双手赞成,毕竟我这低等的青楼龟奴,在他眼里比他更要胸无点墨。

魏其修转头看我,语声携了一丝温煦:“想玩吗?”

嘿,真是难得,这人居然也会有尊重我意愿的时候。

文墨不满咕哝,“一个龟奴而已,何须问过他意见。”

秋娘一向八面玲珑,会识人,乔装打扮来这种地方的人,也是没少见过。且不说众人对魏其修尊敬的态度,就魏其修身上隐隐的气度,也让她觉出了不一般的感觉,当即奉承道:

“王老板粗中有细,谦逊文雅,连一个龟奴也这般怜惜赏脸,实乃真君子。小午,王老板看重你,你也不能恃宠而骄,扫兴不是?”

“就是,真把自己当成香饽饽了?端着什么架子!”文墨冷哼。

呵呵,左右我什么话也没说,合着都是我的不是?

我算是看出来了,不光是秋娘看我不顺眼,这文墨也是看我十二分的不顺眼啊。找着法子地想看我出糗。

我才算知道,魏其修不光有迷妹,还有迷弟啊。就这表里不一的人,怎么能把人迷得这般神魂颠倒,把他捧得跟个天神似的?

好像被我碰了一下,都似被屎玷污了一般的屈辱啊。

但是,重点是,不是我愿意靠近,是你们这群无脑的迷弟迷妹所崇拜的天神,自己非要上赶子地拉着我不放好吧!

有本事把气撒始作俑者身上啊!

越想我越是来气,暗中使劲在魏其修腰间乱掐,可惜在他内力护持下,我使的劲再大,也就是隔靴搔痒一般,完全不见他有任何的反应。

这边反击不了,那我就灵活变通,换一个,“玩,怎好拂了几位公子的兴致。”

“输了也无妨,我来替你喝酒。”

听到魏其修这般说,我是呆愣了一会。

不是,大哥,你这是装上瘾了是吧?这叶凌凌不在,你都能找上我来玩深情款款了?

文墨恨得狂哀嚎,秋娘则是嫉妒地睃了我一眼,而张润只是眉微微一跳,依然淡定自饮。

不错啊,果然还是我相中的人儿沉稳有气魄。

秋娘正要准备开始,我提议:

“光行令喝酒,有啥意思,不如加上一筹码。”

“如何加?”秋娘问。

“下一个接不上上阕的,不光要喝酒,还要奉上十两银子给前一人。”

魏其修听我这般说,顿时就了然了。

我的上一个是他,下一个是文墨,很明显,我提出就是为了坑文墨。

秋娘隐隐觉出了不对劲,刚想拒绝,奈何话还没出口,文墨倒是豪气干云,

“好!爷最不缺的就是银子!看你穷的份上,我也不要你银子,输一次,脱一件衣服,爷今日不让你脱光在这,我的名字倒着写!”

我拍手叫好:“好,文公子爽快。”

行酒令开始。

“山中一夜雨,树杪百重泉。”

我接,“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

“松,松......”

文墨接不上,喝酒,掏出十两银子。

“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

我接上,“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

文墨依然接不上,喝酒,掏出十两银子。

“......”

二十几轮下来,文墨没有接上一句,喝到趴下,桌上的银子堆成了小山。

我望着那小银山,寻思着怎么带着跑路。魏其修直接看穿了我的小心思,与我咬耳,“要是敢逃,我直接端了江门的老巢。顺便,再帮你代劳了方家的生意可好?”

这人真的,捏人七寸,实在到位。

我两眼弯弯:“小人岂敢有这心思?就是肚子有些不舒服,可否容小人方便一下?”

魏其修没说什么,给我放行了。

他现在可是捏着我的命脉,何须再多言。

秋娘也跟着出来,酸不溜地来一句:“小午还真是深藏不露,倒是小瞧你了。看来往后还得靠你多多提携了呀。”

我赶忙奉承:“胡人的眼睛就是被屎糊了一样,不过就是一时新鲜,哪能比得上秋娘姐姐国色天香,引得豪商名士垂涎三尺,流连忘返,恋恋不忘的。”

开玩笑,过两日得跟着人家的船才能安然出了这杭州城,不巴结哪行?

秋娘的神色总算有了几分满意,扭着纤腰,婷婷袅袅地走了。

我总算能透了口气,伸展伸展了身体,天知道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有多难受。

反正也逃不掉,又不想再回去,我只能寻着一个清净地来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