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鸢反应极快地躲过她的巴掌。

当即反手朝凌千叶的脸上扇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凌千叶捂着脸,整个人都在颤抖着,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时鸢。

“沈时鸢,你疯了?”她眼含热泪:“你竟然敢扇我!”

凌千雁愣了,反应过来的她挡在沈时鸢身前,怒斥。

“少在这假惺惺做戏,分明是你先动的手,沈姑娘只是自保。”

她愤恨盯着凌千雁:“我才是你姐姐,见到我被打,你站在外人那边,替这个贱人说话?”

“我帮理不帮亲。”

凌千雁冷哼,她转身看向沈时鸢,语气软了下来:“沈姑娘,你没事吧?”

沈时鸢摇摇头。

凌千叶还不知道她被封为瑞宁郡主的事。

敢对郡主动手?最低也是丢去大理寺的劳里扒层皮。

罢了,看在她妹妹的份上,不跟她计较。

“这事一笔勾销。”

说罢,凌千雁松了口气,露出放心的笑容:“多谢沈姑娘宽宏大量,回去我一定教训我姐姐。”

不等沈时鸢说话,凌千叶骤然冷笑。

“凌千雁,你好歹是大理寺少卿的嫡次女,至于对一个落寞了的将军府小姐这么卑躬屈膝吗?你的脸面呢!”

她指着沈时鸢怒斥:“你这贱人究竟给我妹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这么护着你?”

“你快闭嘴吧!”凌千雁是真的急了,恨不得拿根针把凌千叶这张嘴彻底缝上。

“你知不知道她如今的身份不是你我可高攀得起?你要寻死别带上整个凌家!”

凌千叶嗤笑,沈时鸢有什么身份?

她爹出身庶民,要不是靠好运让先皇赐了一座将军府,给她洗脚的资格都没有!

沈时鸢静静看着这一切,只要她一伸手就能拿到袖袍里的圣旨。

不是她不给凌千雁面子,是她姐姐欺人太甚!

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

“沈时鸢,你这畜生给我滚出来——”

外头传来一声暴怒,族老搀扶着面容惨白的唐氏,怒视着沈时鸢。

“你还有没有人性!这可是你的亲姨母,你怎么能对血亲下此毒手?”

族老指着她鼻子骂道:“还不快给你姨母下跪道歉?”

“别……”唐氏眼里的恶毒一闪而过,她气若游丝地瞥向族老。

“都是我不好,才让鸢姐儿记恨我,我本不想来的,可实在是太伤心了。”

说着唐氏用帕子抹着眼泪,背后的衣衫上满是血迹,那可怜的样子论谁看了不心疼?

“妹妹,你看看这就是你护着的人,不亲族老不爱姨母,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离她远点!”

凌千叶冷哼,连忙走到唐氏身边搀扶她。

沈时鸢睨着这一院子的牛鬼蛇神,捂着帕子差点笑出声。

唐氏是想趁她被封为郡主的消息尚未传出,先给她定个不孝的罪名。

真是……蠢透了。

“沈时鸢,还不跪下给你姨母磕头认错!”

族老气得吹胡子瞪眼:“你真是越发不懂事。简直愧对沈氏的列祖列宗!”

唐氏心底着急,她要在沈时鸢拿出圣旨前,抢先让她认下“不孝”的罪名!

“族老您可别这样说鸢姐儿,她也只是年少懵懂无知。我、我没事的……”

“只是看见鸢姐儿现在的样子,我实在是愧对姐姐和姐夫的临终嘱托。百年后在地府相遇,我怕是无颜见她了!”

说罢,唐氏拿起帕子小声地哭起来。

这哭声仿佛给族老火上浇油一般。

他混浊的眼死死盯着沈时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时鸢没有说话。

她径直坐在为首的八仙椅上,整个人的坐姿惬意,眼里含笑看着族老。

“时鸢不知要说什么,请族老明示。”

她翘首以盼的姿态,似是真的没意识到自己有错。

族老气极反笑,连连点头说了几个“好”后,将祖传的惩戒鞭从沈氏祠堂拿来。

黑漆漆的鞭子上满是阴冷气息,他拿起鞭子往地上一甩“啪——”

沈时鸢的耳边夹着着呼啸而过的风。

“沈时鸢,你这畜生若还不知悔改,我就代表家规惩戒你!”

见族老似乎是动真格的,在一旁的凌千雁忍不住动了动,被凌千叶拦住。

“这一切都是沈时鸢自找的,你一个外人上去干什么?”

她眼里的恶意丝毫不掩饰:“就该让这贱人吃点苦头,敢跟侯府退婚,这个下场就是她应得的。”

“最好把她罚去尼姑庵,一辈子跟青灯古佛相伴到死,就是沈时鸢最好的归宿!”

凌千雁沉默地看着她,这一刻她蓦地觉得这个姐姐很陌生。

“沈时鸢,你到底认不认错!”

族老似乎没了耐心,将鞭子甩到她的脚下,那力道之大将地面砸出一道小细缝。

这鞭子若是甩在她身上,怕是命没了半条。

沈时鸢心中冷笑。

唐氏看见这个局面心里怕不是会乐开了花。

她就再加一把油,将这场闹剧彻底闹大!

沈时鸢抬眸睨着族老:“族老,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你这么偏袒唐氏。”

“你说你是为了将军府着想,俯首做小是为了让侯府庇护沈氏。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把你自己都骗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如今我想明白了。”

“你本质上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借着我的婚事想要抱上侯府的大腿,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沈时鸢对着族老挑眉:“若你不是沈氏族老,你有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吗?”

话音落地,将军府死一般的沉寂。

就连唐氏都略带诧异地瞥向沈时鸢。

随即心里闪过得意,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可就别怪她了。

“今天我非得替你爹妈教训你这个畜生!”

族老脸色涨成猪肝色,暴怒地举起手里的鞭子。

沈时鸢立即抽出袖袍里的圣旨,高举过头大声呵斥道:“圣旨在此,尔等还不跪下——”

众人见她手上拿的明黄圣旨,心底不由得打怵。

“你敢打圣上亲封的郡主吗?

”沈时鸢死死盯着族老,在她的眼神下,族老下意识后退几步。

只有唐氏蓦地站起来:“鸢姐儿,你敢假传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