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当中,自然会带着失望。

 有人没有看到应该来的人,一路就走到了大泽湖畔,看到了那观潮宴的奢华。

 有人一样没有看到立即赶来的人,当然并未有多大的失望,因为他觉得迟一点来也好,这样也看看某人举办如此宴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角落之中那白净的青年,看着远处道路上面一列扬起尘土的车驾赶来,神色缓和之中多了一点笑意,他慢慢的退出整个场地,隐于幕后。

 一切显得如此自然,栾川三人还端坐在位置上,丝毫没有看那车驾进入此处。

 对于他们而言,所想要看到的自然不是一个皇子所说的话,所做的事情。都有着自己内心的小九九,该做什么事情,他们比谁都清楚。

 说到底,那终究只是一个皇子罢了,听着也像是一个幌子。

 那怕坐到了皇帝的位置,许多宗派也未必有多么看重。

 这不是江湖,这是修行者的世界,杀不了几万人,可几千人还是可以杀干净,如此多的修行者,最后天下或许会被杀的一个臣民都没有。

 这与朝廷的想法自然大相背驰,这与太学的想法也不同。

 “要不要带着我一起看看!”拜敛心想了许久,总觉得有不好的地方,方山派有所图谋,他壮着胆子问道。

 “你是山涧斋的人,是读书人,这些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吧?”栾川矢口否认。

 他有些心惊,这位斋主弟子真的是聪明,想的事情也多,见识也广泛。

 见到栾川否了,拜敛心眉眼之中笑意无限,也并无一点不高兴。

 ......

 那些小小的宾客看着外面车驾赶来,自然知晓那位真的主人来了,纷纷将目光放过去。

 但总是有人未动的,比如云华这样的冷仙子,山涧斋或者太学等人。

 不出意外的是没有剑阁的人,连是巴蜀之地的人也没有。

 佛门两家的人也未曾看见,不知道是还未来,还是不愿意来。

 掩月榭的人来的最早,此刻端坐在自己的地盘上,鱼梨之前走了,现在也回来了,偏过头有些出神的看着大泽湖之上的那一片小山。

 女娲山!宗主给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想不透,他内心砰砰乱跳,仿佛随时都会被一点小波澜激的跳出来,喉咙有些干涩,想要咳嗽几声,但碍于周围如此多的人,他朝着身后的几位师弟说了几句,往一个偏僻的地方走去。

 鱼梨是鱼棠的哥哥,鱼棠从平州回来之后,便疯疯癫癫。

 这是鱼梨疑惑痛恨栾川的原因之一。

 同行的人很多,有太学的人,有钦天监的人,据说还有剑阁的人。但独独恨上了栾川,这就是偏见的厉害和可怕,总是让人不自觉的掉入陷阱。

 ......

 随着一声洪亮的太监声响起,有人开始登场。

 大皇子身穿一袭淡黄色的衣袍,缓缓的走了出来,他旁边有着两人,一个是白净如太监的青年,之前曾在场面里面观察,另外的便是一位中年人,模样粗犷,是护卫刀客。

 等到大皇子走出来之后,小门派的人皆是低眉合礼,至于栾川等人则是微微点头罢了。

 还是那句话,皇子终究只是皇子,并不是皇帝。

 大皇子看着那些人大门派和小门派的区别,面色无大变化,可眼底有着深深的厌恶戾气,始终面带笑容的走了进来。

 其后跟着的是一袭红衣的女子,带着面巾,让人看不清楚模样,但其身材玲珑,露出的肌肤白皙滋润,看着让人羡煞不已。

 云华看了几眼也觉得好看,推了推栾川。

 显然云华看出来那女子是谁了,才入镐京城时有着一面之缘的车驾女子。

 栾川朝着云华苦笑一声,她哪里知道这不是第二次见面,而是第三次见面。

 那女子一眼便看到了栾川,眼里有些许慌乱,有着第一次女子怀春的感觉。自己的很多次的男装,和第一次的女装。被在场唯一的那一人看见,自然有些别样的感觉。

 “有戏!”修行者不理会感情这些东西,但也并未禁止,此时云华小声打趣道。

 “师姐,别闹!”栾川板着脸道。

 那女子身体微颤,再也不敢看这边。

 方山派的秘密,就是因为不敢公之于众引起的,所以被有心人利用起来,年岁太久的事情,现在拿出来就是德行有亏,因而必须要隐瞒。

 “诸位赏面而来,本宫在此谢过。”大皇子朗声笑道。

 许多人毫无察觉,只是一味的还他面子。

 细心且有底气的人脸色微变,大皇子的话有漏洞,还未当上太子,便以太子自居,如此显得小气。

 太学之人面无表情,深深看了大皇子一眼,心道还是太急躁了。

 “落座!”大皇子挥了挥手,其身后白净青年道。

 大多数人不知道白净青年的身份,但有心人自然知晓清楚,此人就是不久前在皇子居所被暗杀的那一名太监徐生宣,居然在结丹散修手下活了下来,实在是不可思议。

 “那个太监看见了吗?”拜敛心传音道。

 “看见了,徐生宣是吧!”栾川回应道。

 “看样子有点底细。”拜敛心摇了摇折扇,看着徐生宣评头论足。

 大皇子说着话,徐生宣察觉到尖锐的目光,背后有些寒意,不自觉的瞥了拜敛心一眼,心中有些慌乱,此人好生厉害。

 微微心惊,瞬间就平静下来,他同样也不是简单的人。

 徐生宣背后缓缓走出来一个少年,瞳孔带着一点蓝色,分成两个瞳环。

 栾川觉得重瞳那人有些熟悉,可也想不起来。

 那女子一直不说话,只是待在大皇子旁边默默喝茶,也无人敢将目光放过去。

 ......

 场内融洽无比,大皇子说着自己的话,小门派之人听着,大门派之人选择一点听着,听后暗暗嗤笑,抛之脑后。

 当年前朝没完成的事情,今朝连是提都不敢提的事情。

 一个还未确定储君位置的皇子敢透话,实在是可笑。

 太学的人脸色微变,他完全没想到大皇子居然如此说话,之前他根本就不知道,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打断。

 “砰!”

 突然一声,一道黑影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