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许念!”

震耳欲聋的拍门声在门外响起,许念不用动脑子想都知道门外是谁,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日日夜夜都压迫着她,让她喘不上气。

躲是躲不掉的。

许念深吸了一口气,整理好了仪容后打开了大门。

一阵掌风袭来,下一秒许念便被一记响亮的耳光打的偏过了头。

“你个混账东西!谁让你指控景辰的?我从小就是这么教你的?一个女人家你还翻了天了!”

许念如坠冰窟,她想过家人重男轻女,却不曾是这么的愚昧无知。

她的好父亲,究竟知不知道林景辰差点就要了她的命!

柳娟和赵雅跟在后面,看着眼前这一幕,只是捂着嘴不住的偷笑。

“是,你教我夫为妻纲,你教我无论如何以夫家为先以男人为先,你教我委屈自己,教我哪怕是深受其害,也要忍气吞声!”

许念顿了顿,连呼出的气都在颤,“这些,都是你教我的”

许父似乎没想到面前的女孩儿竟会出言反驳,气的手指发颤,却仍直直的指向对方,转头训斥起了一旁的妇人。

“你看你教的好女儿!除了顶撞叛逆,还有什么本事!”

站在一旁的妇人嗫懦着开口道,“念念,你就别和你爸顶嘴了,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小打小闹也就算了,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就有些不懂事了”

女人正准备伸出手碰碰许念,却被后者闪身躲开,许念冷冷的回望回去。

“您忍了大半辈子,现在过得开心吗?”

许母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怔怔的望着面前似乎变得陌生的女儿。

“我的爸妈,我的亲生父母亲,你们在敲响这扇门之前,是否想过?那个男人差点要了我的命?”

许念语气中带着些许哽咽,哪怕她再怎么失望,还是忍不住对他们抱有最后一丝希望,在受到这样的委屈时,还是忍不住想要落泪。

“什么要命不要命的!你可别血口喷人!我们家景辰从小就是最老实的,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也就是你小题大做!”

柳娟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瞬间跳出来反驳,言罢,还凑过身去向身边的中年男人控诉。

“亲家公,你看你教的好女儿!”

“我告诉你!今天无论如何,你也得把指控撤销了!”许父自觉丢了脸面,整张脸涨的通红,越发变本加厉的指责起许念。

“撤销可以”许念平淡的开口,目光冷淡如水,可惜在场四个人却没有一个在意。

“可以?”柳娟一听这话两眼都泛起了光,急吼吼的凑了上去。

“可以,但我要离婚”

许念心如死灰,不愿再与这些人有任何瓜葛。

赵雅对此求之不得,一想到离婚后林景辰分到的大笔财产和股份,她就兴奋的浑身打颤。

柳娟就是没想到竟会有这么大的好事儿,狐疑地打量着许念。

“你不会后悔吧?我可告诉你,我都录音了的,你要是反悔,可得净身出户!”

柳娟贪婪的模样让许念作呕,甚至连眼神都不想分给她,只是让她准备好户口本,便重重关上了门。

当天下午,林景辰就神速的拿着户口本去民政局离了婚,许念看着熟悉的场景,只觉得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气。

这辈子,终于和这个人渣再无任何瓜葛,她如释重负,甚至想为此好好庆祝一番。

反观林景辰,他直愣愣的站在民政局门口,似乎被刚刚“净身出户”那四个字砸蒙了脑袋。

“许念!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居然敢算计我!”

就在刚刚进行婚后财产分割时,许念变戏法似的从包里拿出了录音笔,又在手机中翻翻找找放出了录像。

这些无一不是他出轨的铁证,迫于压力,林景辰在工作人员的注视下硬着头皮才签了离婚协议书。

许念懒得再与他交涉,坐上车回到家后便干净利落的将离婚证扔在了二老面前。

“曾经困住我的,现在也被我挣脱了,而你们……”

许念似乎有些不舍,话说到一半便顿住了。

她抬眼对上了父亲厌恶嫌弃的眼神,心凉了半截,而她的母亲缩在沙发角落,竟是连话都不敢说一句,更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许念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再次开口的语气中竟没带上一丝感情,“也和我没有关系了”

“你们”许念语气轻的像是在对自己说悄悄话,“和我再也没有关系了”

许母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一双美眸瞪大着望向许念,“你这是要和我们断绝关系?”

许念惨淡一笑,轻轻闭上了眼,“对这个家,对你们,我已经不抱一点希望了,从此以后,我与你们,再无瓜葛”

说罢,许念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犹豫。

关门声隔绝了室内的怒吼和哭泣,唯留一片寂静赠予许念。

她苦笑一声,转头来到了房产中介,转手将房子卖的干干净净,不求价高,只求速度转手。

林景辰也没想到,自己正躺在沙发里惬意挥霍时,大门突然被人打开,接着,进来的人开始井井有条的往屋外搬东西。

他迅速从沙发中爬了起来,大声质问却无一人应答,尴尬的无地自容,整张脸涨了个通红。

“谁允许你们私自动我的东西的!你们这是擅闯民宅!我要告你们!”

“什么叫你的东西?林景辰,咱们刚领的离婚证,现在这房子里所有的东西,除了你,都是我的。”

许念大步从门外走进来,一脸不屑的望着林景辰,“至于为什么我没要你……”

她故意停住了话头,眼底带着一丝戏谑,“因为我这个人没有收垃圾的习惯”

林景辰瞬间被点燃了怒火,大步流星的冲过来想要动手,却被一旁身强力壮的工作人员按住了身子。

“你一个四肢健全的男人,离了婚还想打前妻?是不是个东西啊?”

林景辰被男人们七手八脚的按在茶几上,瞬间有些慌乱,再不敢张口侮辱,只是双眼愤愤的盯着许念,似乎要将她盯出个洞来。

许念也不愿与他一般见识,向男人们道完谢便离开了房子。

在这里被落了面子,林景辰自然心有不甘,转头就将许念的光荣事迹全数倒给了许父许母听。

“这个许念心里哪还有二老啊?您养了她这么多年,她现在居然频频忤逆您不说,还骑到男人头上来了,这也太过分了!”

林景辰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坐在许父身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下午刚断绝完关系,转头又经过林景辰这么一闹,许父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火气被狠狠的挑起。

他唰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脖颈上的青筋根根爆起,“这个死丫头!真是白养她这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