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的世界。
在穿越拱门的那一刻,塞勒斯感觉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变得轻飘飘的,像是肉体的桎梏消失了,唯有轻盈的灵魂带领他继续前进。
在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一曲摇篮曲,让他的意识安然入睡。
他想要抵抗这种力量,但是似乎有点无济于事,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等到他再一次睁眼的时候,他立刻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个灰色的荒原里。他就安安静静的躺在沙粒中,隐身斗篷披在他的身上,沙粒被风带动,将他的半个身体掩埋住了。
他坐起来的时候,沙粒簌簌地掉落。
“这就是拱门的内部,死亡的世界?”塞勒斯抖了抖身上的风沙,他站了起来,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不得不说,这里的景象和他想象中的非常不一样。
他以为死亡的世界一定是黑暗的、恐怖的,被可怕的火焰烤得焦黑的地面、四处都是森然的白骨、空气湿热,难以呼吸。
当然了,已经死了的人,也用不着呼吸了。
但是现在展现在他的眼前的东西却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什么可怕的景象,只是一片灰色的荒漠,这里也有颜色,只是色调比较的浅和暗淡。他站在沙丘上举目四望,遥远的天边也是灰色的,微风带着细小的沙粒像是水波一样从他的脚边穿过。
“这就是死亡的世界?”他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他没在这里看见任何可怕的怪物,也没有看见亡者里的灵魂,更没有看见那位传说中的死神。
那么,他该怎么去找到死神呢?
塞勒斯皱了皱眉,格林德沃最后留给他的那只魔眼也在他的魔力的控制之下,尝试寻找一切不寻常的踪迹。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发现。
凡尘的力量在亡者的世界或许不是那么管用了,纵然塞勒斯此刻已经拥有最强大的魔法力量,但是他要面对的却是一个神明。
“老魔杖的力量可以让死神无法从正面战斗中打败我,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真的比死神更强大。”塞勒斯很明白这一点。
老魔杖的力量来自于死神的赋予,它并没有能力让塞勒斯真的战胜死神。但是死神曾经承诺它战无不胜,就不可能自己打破誓言。
就像凡人都能看穿隐身斗篷的魔力,但是一直到老三自己选择脱下斗篷,死神才能将他带走。
想到这里,塞勒斯便下意识将它握得更紧了一些。
但是现在,他看着那无边无际的沙海,连往哪一个方向前进都不知道。
“这里不可能什么也没有,至少死神一定渴望得到我的灵魂!”塞勒斯喃喃自语。
这样一想,他便放松了一些。尽管他也知道,一旦死神出现,那必然意味着危险,但是他早就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东西的准备。
于是他紧了紧身上的斗篷,随意挑选了一個方向走了下去。
他越走越远,身影逐渐渺小,许久之后,就完全在风沙中消失不见了。
另一边,在现实的世界里。
上完了一整天的课,金妮坐在休息室里,低头对着火炉发呆。
这个时候,哈利还有赫敏他们走了过来,这段时间他们每个人都有点心烦,O.W.L.考试让他们感受到了非常巨大的压力,尤其是学期已经过去了很久了,每一个教授都在反复强调考试的重要性。
实际上他们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这场考试有多么的重要,这很可能关系到他们未来的选择。
“斯内普教授说,要是我们的魔药课成绩不能拿到O,明年就上不了他的提高班。”赫敏忧心忡忡的说,在所有人中,她的成绩是最优秀的,但却是最焦虑的那一个。
“拜托,你不可能拿不到O。”罗恩用一副,“你拿不到O就见鬼了”的表情说道,“你的成绩在全年级都是第一名,要是你也拿不到O,那霍格沃茨就没有人能拿到了。”
实际上,就往年的成绩来看,至少前百分之二十的学生大多数都是可以拿到O的。
“我无所谓,”哈利说,“不上他的课也没事。”
他对魔药课的兴趣不是那么大。
实际上,哈利的魔药天赋还算不错,即使斯内普那么针对他,他的魔药成绩在原著里也能拿到良好。但是一个好的老师最重要的不仅仅是提高学生的成绩,更重要的是,要培养学生对于学习的兴趣。
显然,斯内普做得很差。
“但要是你上不了提高班,就不能在七年级的时候参加高等巫师考试,那么你就没办法在毕业以后当一名傲罗。”赫敏总是看的更远。
“那就不当。”同样的,这个时空的哈利对于傲罗也不是那么的向往。
至少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看见哪一个傲罗有过多少令人眼前一亮的表现。
原本最应该吸引哈利的人是扮演成疯眼汉的小巴蒂·布莱克,但是这一次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机会。此外,哈利也没有见过凤凰社里面集结的那些傲罗们。
所以在他看来,傲罗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地方。
“可是,你总得想到以后要干什么。”赫敏说,“总不能等到毕业了,就那么毕业……哪怕你打算帮助塞勒斯,也得足够优秀才行。”
她说到塞勒斯的时候,金妮明显抽搐了一下。
“我倒是更想成为像邓布利多或者塞勒斯那样的人。”哈利想了想,“不过我没有他们那么大的本事。我看……要不然真的去当一名魁地奇球员怎么样?”
“什么?!”赫敏显得很惊讶。
在她看来,成为一名魁地奇球员简直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理想。她不认为一个球员对于世界的发展能够起到什么样的用处。
这就是在玩闹,而且是浪费时间。
“成天在扫把上飞来飞去,能有什么意义?”
她这话显然让哈利和罗恩都很不高兴,不过哈利没有生气,而是说:“很有用!”
“因为很多人都在乎魁地奇,所以它很有用!”哈利显然也不是头脑一热,“这是一项在巫师世界非常受欢迎的运动,我敢说,至少有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巫师都喜欢魁地奇,并且有大半都为它感到狂热。”
“所以呢?”
“所以,如果哈利能成为一个魁地奇球星,就像克鲁姆那样出名,那就会有更多的人喜欢他。”罗恩补充道,“那些人会在哈利的看法,如果他明确表示支持塞勒斯,那么那些他的球迷们,也会被他影响。”
“好吧,就算你说的有道理。”赫敏将大部头拍在桌子上,然后双手叉腰,“你凭什么成为魁地奇球星呢?就凭你已经五年级了,却还没有拿过一次霍格沃茨的魁地奇杯?”
哈利顿时按捺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这不是我的错好吗?”
“我每次都赢的!”哈利想狡辩说。
其实他的魁地奇天赋确实不错,奈何每一个学期,总有那么一点意外状况让魁地奇比赛没办法正常举行。
五年级也没有机会了。
因为邓布利多的离世,至今为止,学校看起来似乎都没有要重新举办的魁地奇的意思。不过哈利也很能理解,像麦格教授那样年纪的人,对于一个人的离开总是更有触感,更不用说那个人是邓布利多。
就连哈利,其实现在也不是那么有玩魁地奇的心思。
他也不是真的想去成为一个球星,虽然那样也不错,但是不是他真正的想法。他只是想逃避一下现实,免得赫敏总是拿O.W.L.考试来念叨,给他压力。
有时候他在想,自己都打败了伏地魔,为什么还要参加考试?可结果他又发现,他宁愿和伏地魔再打一场,也不想去考虑这些。
考试、人生、未来……
这些好像比伏地魔,比死亡还可怕!
想到死亡,他又忍不住想到塞勒斯。
“我不知道塞勒斯现在有没有做好去战胜死神的准备。”他说,“我们有好些天没和他联系了吧?”
哈利的视线在众人身前转了一圈,提起了塞勒斯,这段时间他们好像刻意要避开这个话题,要不然所有的谈话总是会显得沉重。
他们告诉自己无须担心,但是却不可能不担心。
“我想,我们可以写封信给他,让海德薇送过去。”
“免了吧。”金妮终于抬起头,她的黑眼圈很重,看起来精神非常差,简直像是回到二年级被塞勒斯附身的时候。
可至少那个时候塞勒斯还会考虑到她的身体,而现在,金妮看起来更加憔悴了。
“金妮,你多久没好好睡一觉了?!”罗恩跳起来。
“我睡不着,”金妮捋了一把头发,她那满头火焰一样的头发看起来都快要熄灭了,头发干枯没有光泽,末端像是用了几十年的牙刷似的岔开。
“我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
她将一本小巧的黑色本子推到哈利他们的面前。
“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哈利一眼就认出了它,接着,他想到了什么,“既然你这么担心,为什么不通过日记本问问他呢?还是说,塞勒斯现在又不理会你了?”
“我是问了,”金妮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她想解释,但是说不出话来,“你打开看看吧。”
哈利像是意识到什么,即使没有,他也能从金妮的表情中看出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他双手颤抖的抓起日记本,他感觉自己的手掌心黏糊糊的,那日记本像是泥鳅一样很滑,差点就要飞出去。
倒不如飞出去呢。
他想。
他已经不想再听见或者看见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了。
可是金妮那副模样,仿佛日记本里面写着的就是塞勒斯死亡的讣告。
赫敏受不了他的慢吞吞,直接一把将日记本从哈利的手里抢了过去!这种时候,她看起来才像是一个格兰芬多,急躁的性格根本容不得她多等待。
实际上,在金妮刚拿出日记本表示出可能出事的时候,赫敏的内心就像是火焰在灼烧!
她快速的打开了的日记本。
接着,她就看见了里面写满了黑色羽毛笔留下的密密麻麻的问候,写满了金妮的担忧,写满了这些天金妮在上面留下的每一个句子、单词和字母!
“他一句都不回应?”罗恩问,他尽量让好处想,“我看可能是他太忙了……而且这也没什么,他以前就经常已读不回……”
但是他没多久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日记本并不是一本普通的书籍,这是一本魔法书。
可是现在呢,它却变得像一本普通的书一样,随便拿出一个什么东西,就能在上面留下痕迹。
“上面的魔法失效了……”
赫敏突然之间感觉这本书变得无比沉重,重到她连拿也拿不稳,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那一瞬间里,他们谁也没有说话。
一个人留下的魔法会在什么时候失去它的力量呢?
哈利想到万圣节的那一天,他和斯内普一起回到他爸爸妈妈的家。那里本来有一个赤胆忠心咒,但是在他的爸爸妈妈被伏地魔杀死之后,这个咒语就失效了。
“也有可能是塞勒斯自己解除了它。”罗恩想了想,还是开口。
“或者就是他去了一个什么地方……把他的魔法力量切断了……”他断断续续的编造出一些可能性,让一切听起来更像是那么一回事。
他不只是在安慰哈利他们,也是在安慰自己。
其实罗恩和塞勒斯之间的关系看起来似乎很远,但是实际上,对于罗恩而言,塞勒斯也确实是他的好朋友。
原因很简单,因为在他身处于这些出色的朋友之中的时候,塞勒斯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
当年他失去了斑斑之后在,是塞勒斯还记得他失去了宠物,送了他一只猫头鹰。之后的每一个节日,塞勒斯的礼物都不曾缺席过,而且绝不是敷衍的。
当然,对于罗恩来说,有人能一直记得他,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或许吧……”
金妮只是唉声了一句:“我已经给卡珊德拉写过好几次信了,可是她也不知道塞勒斯去了哪里。”
说实话,没有人知道。
他们都猜到塞勒斯恐怕已经去寻找死神了,只是谁也不知道死神到底在那里,更不知道塞勒斯到底找到死神,还是已经死在了死神的手里。
“至少,如果死神赢了,那么现在的世界就不会这么平静了。”罗恩最后说道。
于是时间就在他们的担心中悄然流逝了。
很快,哈利迎来了初等巫师考试。
虽然说哈利总是表现得不是那么在乎,但是真到了考试的时候,他也前所未有的投入自己。实际上,他感觉考试的内容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困难。
“考试的结果会在暑假的时候,由猫头鹰送到你们的手里。”麦格教授对每一个考完试的小巫师说。
哈利回到寝室收拾自己的行礼。
考试结束,他也该回到小天狼星的身边,或者去罗恩的家里住上几个星期,不过最重要的是,直到现在,也没有塞勒斯的消息。
他已经消失很久了,贝拉也好,卡珊德拉也好,谁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可是现在还好,要是明年选举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时候,塞勒斯还是不出现,那么全世界都会开始怀疑的。”
他一边想着这件事,一边抖着自己的衣服。
“啪嗒!”
这时候,一个小物件从衣服里面掉了出来。
哈利愣了一下,弯下腰,将它捡起来,拿到了自己的眼前。
“这是什么,手电筒?”
他知道这不可能是手电筒。
不仅仅是因为在霍格沃茨里就没有手电筒这种东西,而且他的大脑里也有一个声音在回响:
“它会带你去到你想见的人的身边。”